承祜:?
不是,咋还提呢?
康熙十七年的除夕夜,比往年任何时候都要热闹。
三藩之乱的阴霾被岳州大捷和衡州破城的消息一扫而空,紫禁城内处处张灯结彩,宫人们的脸上也洋溢着喜悦。
保和殿内,灯火辉煌,温暖如春。
宗室王公、满汉大臣依品级而坐,觥筹交错,笑语喧哗。
康熙高坐于龙椅之上,龙颜大悦,频频举杯。
赫舍里作为皇后,今日盛装打扮,凤冠霞帔,虽因有孕而略显丰腴,却更添了几分母性的雍容与华贵。
承祜和胤礽则乖巧地坐在她身边的小凳子上,一双好奇的眼睛不住地打量着殿内众人。
宴会的主角,无疑是鳌拜。
他身着御赐的蟒袍,胸前挂着奖功的朝珠,坐在亲王之下的首位。
往日里那些对他或畏惧、或鄙夷的王公大臣,此刻都纷纷上前敬酒,口中尽是恭维之词。
鳌拜来者不拒,酒到杯干,豪气干云。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泛着酒后的红光,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仿佛随时都能重返沙场,撕碎一切敌人。
赫舍里看着这一幕,心中却没来由地一阵发紧。
她总觉得,今晚的鳌拜气势太盛了,那股从尸山血海中带回来的杀伐之气,与这歌舞升平的宫宴显得格格不入。
就在此时,她的小腹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仿佛被针扎了一下。
“嘶”
赫舍里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捂住了肚子,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额娘,您怎么了?”身旁的承祜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她的异样,立刻紧张地问道。
“没事”赫舍里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想要安抚儿子,“许是坐得久了些。”
话虽如此,但那阵痛却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愈发密集起来。
“皇额娘,您脸色好难看!”承祜急了,立刻站起身,顾不得礼仪,清脆而响亮的声音穿透了丝竹管弦之声,响彻整个大殿:“太医!快传太医!额娘不舒服!”
康熙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霍然起身,几步就跨到了赫舍里身边,紧张地扶住她:“皇后,你怎么了?”
“皇上臣妾”赫舍里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腹中的绞痛一阵强过一阵,让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快!传太医!”康熙对着殿外怒吼,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一旁的皇太后也慌了神,连忙吩咐身边的嬷嬷:“快,快扶皇后回坤宁宫!让产婆和太医都过去!”
整个宫宴,瞬间乱成了一团。
宫女太监们手忙脚乱地搀扶着赫舍里,试图将她抬上早已备好的软轿。
就在这片混乱之中,赫舍里只觉得身下一热,一股暖流不受控制地涌出。
“见红了!娘娘见红了!”经验丰富的嬷嬷失声尖叫起来。
“要生了!皇后娘娘要生了!”
“什么?!”康熙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懵了。
赫舍里腹中的剧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袭来,几乎要将她的理智吞没。她死死抓着康熙的手,指甲深陷入他的皮肉之中,声音破碎而绝望:“皇上臣妾”
“你先别说话了。”康熙回过神来,紧紧反握住她的手安抚了一句,眼中满是血丝,对着周围的太医怒吼,“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承祜缓缓走到康熙身边,伸出小手轻轻拉了拉父皇的衣角。
在康熙因焦躁而看过来的瞬间,承祜仰起脸,用那双纯净无瑕、仿佛能洗涤一切尘埃的眼睛望着他,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坚定:“皇阿玛,您别怕。”
“妹妹一定是听到了大清打了胜仗,听到了大军凯旋归来,所以才急着出来,要亲自为咱们大清贺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