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难道还怪朕膝盖太硬不成?”康熙的语气拖长了些,显然不信,“朕还以为,能一箭惊走狡兔、一言引得众人臣服的太子,酒量也该如海量。没想到,竟是中看不中用。”
啊啊啊!
承祜气得差点掀开被子理论,但理智最终还是占了上风。他现在冲出去,除了收获更多的嘲笑,还能有什么?
他决定装死到底。
然而,康熙显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你可知,你昨夜醉倒之后,巴特尔那小子还守在帐外,说要亲眼看看能让他折服的草原雄鹰,是如何酣睡的。”
承祜:“”
他感觉自己的棺材板快要按不住了。
康熙轻笑一声,似乎觉得儿子的反应有趣极了,他站起身,踱步到床榻边,伸手轻轻拍了拍那个鼓起的小包。
“起来吧,太阳都晒屁股了。再不起来,朕可就要叫梁九功进来,给你讲讲你昨夜是如何抱着朕的腿不撒手,嘴里还嘟囔着大胡子爷爷,再来一杯的英勇事迹了。”
这纯粹是胡说八道!
承祜忍无可忍,猛地掀开一角被子,探出个小脑袋来。
大概是刚醒,又被气得不轻,他一头柔软的墨发有些凌乱地翘着,一张本就昳丽的小脸此刻更是红扑扑的,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
这副模样,褪去了平日里超越年龄的沉稳,只剩下纯粹的、惹人怜爱的娇憨。
即便是盛怒之下,【亲和光环】依旧忠实地运作着,将他的羞愤,都转化成了一种让人心头发软的魅力。
康熙看着儿子这副模样,眸色不由得深了几分,眼底的笑意也愈发浓郁。
“皇阿玛!”承祜鼓着腮帮子,声音又急又气,却因为刚睡醒而显得有些软糯,“您您不许再取笑儿臣了!”
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瞪得溜圆,试图表现出自己的愤怒,可在康熙看来,这更像是一只被惹急了、正虚张声势挥舞着小爪子的奶猫。
康熙见他终于肯出来了,心情大好,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地坐到床沿,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儿子气鼓鼓的脸颊。
“好,朕不取笑你。”他一本正经地说道,嘴角却高高扬起,“朕只是在陈述事实。朕的太子殿下,昨夜一战成名,如今整个围场,谁人不知你一杯就倒的赫赫威名?”
“您还说!”
承祜彻底炸毛了。
他一把挥开康熙的手,整个人从被子里坐了起来,也顾不上衣衫不整,气呼呼地控诉道:“那都是因为皇阿玛!若不是您非要儿臣喝酒,儿臣怎会怎会如此!”
康熙看着他这副前所未见的鲜活模样,先是一怔,随即龙心大悦,眼底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平日里,这个儿子总是那么完美,那么通透,像个小大人一样,让他欣慰,却也让他总觉得隔着一层。
直到此刻,看着他因为窘迫而脸红,因为被调侃而炸毛,甚至还敢带着点小脾气对自己兴师问罪,康熙才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这不仅是让他骄傲的大清储君,更是他的儿子。
一个会哭会闹,会撒娇,会害羞的太子,鲜活得让他心头发软。
“好好好,”康熙朗声笑着,好似对于这个儿子,他的脾气总会无限制的主动服软,伸手将那个气得浑身发抖的小人儿揽进怀里,用宽大的手掌安抚地拍着他的背,“是皇阿玛的错,是皇阿玛不好,不该灌我们承祜的酒。朕给你赔不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