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悬在他们头顶，灵魂像是被冰水浇透。
那个女人，说的是画廊老板，一个温柔和善的单亲妈妈。
那个小杂种，是她五岁的女儿。
而我，就是为了救那个孩子，被砸断了腿，活活烧死在里面的。
原来在他们眼中，人命如此廉价。
季辰揉了揉眉心，语气缓和了一些。
“行了，别哭了。我已经找到苏晚了，她会帮你顶罪的。”
季瑶的哭声一顿，眼睛亮了：“真的吗？她同意了？”
“她同不同意，由不得她。”
季辰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掌控一切的傲慢。
“不过”
他话锋一转，眼神里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我今天去找她，楼下的房东说她三年前就死了。”
“还说她弟弟也跳楼了。”
“什么？”
季瑶猛地瞪大眼睛，随即嗤笑出声。
“哥，你被骗了！苏晚那个贱人诡计多端，肯定是知道我们要找她顶罪，故意演这么一出戏，想金蝉脱壳！”
她凑到季辰身边，挽住他的胳膊。
“你想啊，她弟弟可是她的命根子，她怎么可能让弟弟死？这绝对是假的！”
季辰的脸色稍霁，似乎被说服了。
“你说得对，她最会玩这种把戏。”
“哥，你可千万不能心软。”季瑶的眼神变得阴狠，“这次必须让她把罪名坐实了！不然我们家都要被她拖下水！”
“我知道。”
季辰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
“我已经让人去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
“等我把她揪出来，看我怎么收拾她！”
我看着他们兄妹情深的模样，只觉得无比讽刺。
季辰，你很快就会知道，真相，远比谎言更伤人。
天还没亮，季辰的手机就响了。
他几乎是立刻就接了起来。
“查到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恭敬的声音：“季总，查到了。苏念先生确实在三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季辰的动作僵住了。
“你说什么？”
“我们核对了中心医院的死亡档案，还有民政部门的销户记录，苏念先生于三年前的秋天，因心脏病引发多器官衰竭，抢救无效死亡。死亡记录上，还有主治医生的签名。”
季辰的呼吸陡然加重。
“主治医生是谁？”
“是中心医院心外科的王主任。”
“把电话给他。”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似乎有些为难，但还是照做了。
很快，一个苍老而疲惫的声音响起。
“喂，哪位？”
“我是季辰。”
季辰的声音干涩沙哑。
“王主任，我想问一下苏念的”
“季先生？”
王主任打断了他，语气里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冷漠和厌恶。
“你现在打电话来做什么？是想问问苏念的骨灰撒在哪了吗？”
季辰被噎了一下，脸色更加难看。
“我只想确认，他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
王主任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压抑的怒火。
“苏念走的时候，他姐姐的头七刚过！那孩子躺在病床上，一直念叨着他姐姐，说他姐姐一个人在那边太孤单了，太黑了。”
“我们给他打镇定剂，给他做心理疏导，都没用！”
“他跟我们说，季先生你答应过他姐姐，会给他找到最好的心脏源，会让他活下去。”
“他一直在等，等到他姐姐的死讯传来，他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他趁护士不注意，拔了所有的管子，从顶楼跳了下去。他说，他要去给姐姐照亮。”
“季先生，你满意了吗？！”
王主任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狠狠扎在季辰心上。
我看到他握着手机的手在剧烈颤抖，手背上青筋暴起。
“不不可能”
他喃喃自语，像是在说服自己。
“我明明我明明给了苏晚一大笔钱，让她给苏念治病”
“钱？”
王主任冷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