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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风暴猛烈。
沈氏集团的公关团队大概是连夜开会,第二天一早,就发出了一篇催人泪下的声明。
声明里,沈聿安和苏月成了冲破世俗和阶层枷锁的可怜人,他们的“爱情”被描绘成一场不被理解的悲剧。
而我是那个棒打鸳鸯、妒火中烧的恶毒妻子。
我的律师朋友孟佳把链接发给我时,附带了一句点评:
“这公关稿写得,不拿去给《某音》和《故某会》投稿都屈才了。”
我正在工作室的窗边给一盆新买的龟背竹擦叶子,闻言笑了:
“他们这是想卖惨,博取同情?”
“不然呢?常规操作。”孟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不过效果嘛不太理想。网友们可不傻,评论区已经翻车了。大家都在追问,那个被撞死的外卖员张伟,怎么没出现在你们的悲情故事里?”
我擦拭叶片的手顿了顿。
“张伟”
“对,张伟。我刚从警方那边得到消息,车里的血迹鉴定结果出来了。除了苏月的,还有第二份血样,属于男性dna比对结果,正是那位不幸的外卖员。”
原来如此。
我一直以为,那满车的血,只是苏月流产所致。
没想到,那背后还藏着另一条人命。
“所以,苏月不是简单的宫外孕大出血。”
“不是。她是酒驾撞了人之后肇事逃逸。惊吓和撞击导致了她流产。”
“沈聿安接到她的电话后,第一时间不是报警救人,而是赶去帮她处理现场,把她送到私人医院,然后把那辆沾着人命的车,送去清洗。”
“他们以为,只要把车洗干净了,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们低估了现代刑侦技术。”
“甜甜,”孟佳在那头问,“沈家那边,已经通过中间人联系我了,想跟你谈谈。”
“谈什么?给我一笔钱,让我闭嘴,然后他们继续颠倒黑白,让杀人犯逍遥法外?”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据说,沈建国已经准备好了一张八位数的支票。”
“告诉他们,”我轻轻抚摸着龟背竹油亮的叶片,“我白甜甜,不缺钱。”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成了沈家人眼中最难缠的“仇人”。
先是婆婆李娟,每天准时来工作室门口报道。一开始是哭天抢地地咒骂,骂我是妖精,是扫把星,毁了她的家。
发现我不为所动,她又改变策略,开始卖惨。
说沈聿安和苏月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好是难免的,都怪她没有及时发现,才酿成大错。
她甚至当着我所有员工的面,要给我下跪,求我“放过她的孩子”。
我只是让保安把她“请”了出去,并明确告知,再有下次,我就以寻衅滋事的名义报警。
李娟的哭闹无效后,公公沈建国也亲自出马了。
他约我在一家高级茶馆见面。
“甜甜,我知道,聿安对不起你。”他将一张银行卡推到我面前,“这里面是三千万,算是我们沈家给你的补偿。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
我没有看那张卡。
“爸,如果被撞死的是我,您觉得,三千万够买我的命吗?”
沈建国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你你这是在强词夺理!”
“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
“生命是无价的。你们觉得能用钱摆平一切,但法律不这么认为。张伟的家人,也不这么认为。”
“他们要的不是钱,是正义。”
我起身准备离开。
“白甜甜!”沈建国在我身后低吼,“你非要把事情做绝吗?沈家要是倒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笑了。
“爸,您又搞错了。让沈家倒下的,不是我。”
“是你们一家人无穷无尽的贪婪、自私,和那颗烂到了骨子里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