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周言浑身一颤,惊恐地抬起头看我。
他知道,我说得出,就做得到。
他最后的尊严和体面,都捏在我的手里。
他不再犹豫,颤抖着拿起笔,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婆婆的哭声戛然而止,她像疯了一样冲过来想阻止,却被我带来的两个朋友拦住了。
我仔细检查了签名,确认无误后,收起了协议。
“周言,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别迟到。”
说完,我拎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个让我恶心了三年的家。
身后,是婆婆气急败坏的咒骂和周言压抑的哭声。
都与我无关了。
离婚的过程异常顺利。
周言大概是被我手里的诊断报告吓破了胆,全程都很配合。
拿到离婚证的那一刻,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天空都变得格外蓝。
我没有回父母家,而是在外面租了一套带露台的公寓。
我把花园里那些珍贵的花草,小心翼翼地移栽了过来。
看着它们在新的环境里重新焕发生机,我的心情也跟着明媚起来。
我辞掉了原来那份稳定的工作,用离婚分到的钱,开了一家小小的线上花店,专门出售我自己培育的稀有花卉。
事业从零开始,忙碌却充实。
偶尔会从朋友那里听到周言的消息。
听说他妈受不了打击,大病了一场,之后就回了老家。
听说他因为那次风波,在公司里被彻底边缘化,最后受不了同事的指指点点,主动辞了职。
听说他卖了车,到处借钱,想把林薇那家倒闭的餐厅盘过来,重开一个别的,结果赔得血本无归。
半年后的一个下午,我正在花房里修剪花枝,门铃响了。
我打开门,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林薇。
她比上次见面时憔悴了很多,穿着廉价的衣服,脸上也没了当初的清纯和得意,只剩下满眼的疲惫和怨恨。
“苏晚。”她开口,声音沙哑。
我皱了皱眉,不想跟她废话:“你来干什么?”
“我来告诉你一件事。”她死死地盯着我,“关于周言。”
“他已经一无所有了。他把所有的错都怪到我头上,说是我毁了他。他现在就像个疯子,天天来骚扰我,威胁我,让我还钱。”
我抱着臂,冷冷地听着。
“所以呢?这是你们狗咬狗,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林薇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诡异和疯狂。
“苏晚,你以为你赢了吗?你以为你摆脱他了吗?”
“我告诉你,他恨你!他恨不得你去死!他觉得如果不是你,他现在还过着风光的日子!”
她逼近我一步,压低声音。
“他跟我说,他绝对不会让你好过。他要毁了你最在意的东西。”
我心里一沉,立刻想到了我的花店。
“他昨天晚上来找我,喝得醉醺醺的,手里还拿着一瓶东西”林薇的眼神变得惊恐,“他说,他要去烧了你的花店!让你也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
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周言的性格我知道,被逼到绝境,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他什么时候去?”我急切地问。
“我不知道”林薇摇着头,“他只说,就是这两天苏晚,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求求你,你帮帮我,让他别再来找我了,我真的要被他逼疯了!”
我没再理会她的哀求,立刻关上门,冲向我的花房。
花房里有我所有的心血,还有很多珍贵的孤品,如果被烧了,后果不堪设想。
我立刻安装了最高级的安保系统,二十四小时监控,并且把最珍贵的几个品种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
我整整两天两夜没合眼,死死盯着监控屏幕。
然而,风平浪静。
周言并没有出现。
我开始怀疑,这是不是林薇为了摆脱周言,故意编造出来吓唬我的谎言。
就在我放松警惕的第三天晚上,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惊慌失措的声音。
“喂?是苏晚女士吗?你快来市郊的废弃工厂!你前夫周言他,他好像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