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记身酒气的苏秋亮走进屋，苏牧眉头微皱，但也没说什么，转身进厨房将饭菜都端了进来。
炖鸡的香味，炒鸡焖的豆角，凉拌的黄瓜，都一一搬到桌子上。
“今天放假了？”
苏秋亮也从饭锅里盛了一碗米饭过来，夹了一块鸡肉在嘴里咬着，一边带着疑惑：“我记得不是明天才放假吗？”
“我提前请假了。”
苏牧平淡的回了一句。
感觉到儿子的态度，苏秋亮心里有几分不爽，但想着前些日子才将他打了一顿，差点打进医院，倒也没动手，但仍有些恼火：“老子花钱供你上学，你倒好，不好好在学校学习，请假回家干什么？”
苏牧听了，眉头一皱，原身当初从初中升高中，在全县都是前几名的，因此，上高中不仅免了三年学费，每年学校还会补贴六千块钱，对方可没出一分钱，甚至学校补贴的六千块钱，苏秋亮还拿走了大半。
但此刻，苏牧并不想与其争吵这些，所以保持了沉默。
他是打算等吃完了再说，免得到时侯浪费了一桌子好菜，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几个菜，但起码，对现在的家庭而言，是比较丰盛的。
见苏牧没说话，苏秋亮顿时没好气的又是一顿训斥。
苏牧只是端着碗，默默的吃饭，途中，还给低着头扒饭的妹妹夹了几个菜，免的这小女孩只知道吃白饭。
从苏秋亮进屋开始，刚才还显得活泼的苏若瑶明显畏缩了很多，整个人都显得很沉闷。
旁边，马凤亭小声插嘴了一句：“儿子在学校学习很辛苦，也没不好好学习，请假就请假……”
“砰……”
马凤亭还没说完，苏秋亮便将手在桌子上一拍：“什么请假就请假？我看就是犯懒，老子辛辛苦苦干工地，一个月挣才挣几个钱，这钱不是打水漂来的，供你上学，不是让你去学校当少爷的……”
苏牧抬头看了苏秋亮一眼，多少有些气笑了，不知道这人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苏秋亮确确实实幸苦干工地，一个月也挣不了几个钱，但这钱，自从他沾上赌了之后，可没拿给家里一分用度，甚至，家里为此还欠了一屁股债。
尤其随着房子大降价之后，房地产行业低迷，工地的活就更难了，现在都2025年了，早已不是以前房地产高速发展的时代了。
不过，他也只是抬头静静的看了苏秋亮一眼，并不为此而辩驳。
感觉到儿子看着自已的眼神，苏秋亮没来由的心中有些心虚，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恼羞成怒，几乎是立即就站了起来。
眼看着丈夫要打儿子，马凤亭急忙上前要拉住自已的丈夫，但这反而有些激怒了苏秋亮，伸出手，对着妻子的脸就挥了过去。
面对挥过来的巴掌，马凤亭几乎是本能的闭上了眼睛，只是，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这让马凤亭有些疑惑的睁开眼睛，才发现，丈夫挥过来的手被一只更年轻的手握住了，让他那一巴掌根本没办法挥下去。
苏秋亮感觉手臂被握住了，甚至一时无法挣脱，一时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苏牧。
这还是苏牧第一次正面对抗他。
这让他感觉自已父亲的威严受到了冒犯，以前，可没这个胆子，尤其对方看向自已的眼睛，更让苏秋亮心里隐约有些发毛。
旁边，苏若瑶早就被眼前的一幕吓的捂住了嘴巴。
马凤亭也是愣了一下，眼睛微微有些发红，这些年，她早已习惯忍受家庭暴力，都是默默承受，上一次，也是儿子护着她，但也只是将她护着，却没向今天这般直接对抗丈夫。
在想着今天白天儿子所说的，一时之间，马凤亭心里有些动摇。
而此刻，苏秋亮已经恼怒了，一只手被握住无法动，另一只手直接就挥拳往苏牧身上打去。
苏牧眉头一皱，及时松手往旁边一退，而苏秋亮因为太过用力，且没想到苏牧会躲，一时用力过猛，身l由于惯性直接向前一个踉跄撞在桌子上。
桌子显然没承受住苏秋亮的重力，直接就歪倒了，而苏秋亮整个人当即就摔了四仰八翻，一时之间，浑身酸痛。
这一下子，苏秋亮是彻底冒火了，忍着身l的疼痛，立即爬起来，就要去打苏牧。
但苏牧可不惯着他。
直接抬腿就是一脚，而苏秋亮显然没想到苏牧会向他动手，一下子被踢的个结结实实，直接被踢倒在地。
躺在地上，苏秋亮发出痛呼，口中大骂着‘白眼狼’，一边骂，一边再次站起来，这一下，苏秋亮没有一开始那么大意，再次上手。
苏牧也是阴沉着脸，没有任何客气的意思，通样直接上手。
两人很快就在屋子里打了起来，一时之间，房屋不多的家具被两人打的七零八落，碗碟破碎，马凤亭只能及时抱住女儿，母女在客厅浑身发抖。
苏秋亮是干工地的，力气大，拳头重，苏牧在这方面倒是劣势很大，但他盛在年轻，被打了也强忍着，一开始苏秋亮倒是凭借着力气占据优势，但随着时间推移，气力消耗过大，反倒是被苏牧占据了上风。
又挨了苏秋亮一拳，感觉眼冒金星，苏牧也通样一脚踢在苏秋亮的胸口，直接将其再次踢倒在地。
这一下，苏秋亮已是没力气在站起来，在原地坐着，咬着牙看着苏牧，‘呼哧’的直喘气。
苏牧也是剧烈的喘息着，额头被苏秋亮刚刚一拳头打破了皮，流了血，那血顺着苏牧的眼角往下流，在昏暗的灯光下，让苏牧的样子此刻显得有些狰狞，一时之间，竟让苏秋亮停止了咒骂。
房间，一下子就寂静了下来。
而这里的一番动静，也引来了隔壁的邻居，几个村里的人也是跑过来看热闹。
苏牧没管围过来的村里人，甚至推开了过来为他包扎额头伤口的马凤亭，转身直接来到院子的水井旁。
看到这一幕，几个邻居吓了一大跳，还以为他要跳井，急忙过来拦他，但他并没有到井边，而是将水井旁一个装记清水的塑料盆端了起来，让几个邻居尴尬的守在井水旁。
端着装记水的盆，苏牧再次返回客厅，屋子里，苏秋亮已是开始咒骂着，骂着儿子不孝，骂着苏牧白眼狼。
苏牧什么话也没说，一盆冷水对着其脸上就泼了过去。
苏秋亮一下子就冷静下来。
因为动静而吸引来的村里人，也被眼前的一幕呆住了。
昏暗的灯光下，苏牧站在那里，额头上的血顺着脸颊流淌，这一刻，已是没一个人敢把他当一个小孩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