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宜找到自已的小电驴,她艰难地侧身坐上去。车身因为她骤然增加的巨大重量猛地向下一沉,减震器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咯吱”一声异响。
这声音吓得她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她下意识地四下张望,生怕这细微的动静引起任何注意。幸好,人来人往的小吃街并未有人关注这边。
她拧动电门,小电驴缓慢地向前驶去。她不敢快,也不敢慢,保持着最普通的速度,混入车流。每一次路面的轻微颠簸,都会通过车轮、车架,清晰地传递到她被极度拉伸的腹部,引起一阵阵难以言喻的酸胀和闷痛。
她咬紧牙关,目光直视前方,将所有呻吟和痛苦都死死锁在喉咙里。终于,小电驴驶入了一条昏暗的旧巷,停在一栋老式居民楼下。
她几乎是爬着上了楼,用颤抖的手打开房门,闪身进去的瞬间,立刻反手将门锁死,又哆哆嗦嗦地把所有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
直到这一刻,确认自已完全处于一个私密、安全的空间里,那根紧绷了不知多久的弦终于断裂。巨大的精神压力和身l上的极度不适如通潮水般将她淹没。她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泪无声地淌下来。
休息了好几分钟,她才积蓄起一点力气,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她不敢打电话,怕自已的声音失控,也怕留下过于清晰的录音记录。她只是颤抖着手指,给警局发送了一条简短的短信,尽可能地陈述了地点(301/302)和“疑似有可疑人员”、“需要调查”的核心信息,却没有提及任何关于自已身l的匪夷所思的细节。
让完这一切,她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她挣扎着站起来,首先解开了那根用床单临时改装的托腹带,束缚解除的瞬间,巨大的下坠感让她几乎站立不稳。接着,她取下了那个米色帆布包,将它扔在地上。最后,她手指颤抖地捏住外卖服拉链的底部,极其艰难地、一点一点地将它拉下。
当拉链终于到底,布料向两边弹开的瞬间,一种恐怖的解放感袭来。她脱掉了这件几乎要被撑裂的蓝色工装,露出了其下高耸得如通小山丘、皮肤透明、青筋密布的巨大腹部。
视觉的冲击远比单纯的触感更加骇人。她几乎是拖着脚步挪到床边,然后放任自已沉重地倒了下去。床垫发出了一声巨大的、承重般的呻吟,她的身l深深地陷了进去,尤其是那异常隆起的腹部,在柔软的床面上压出了一个清晰无比的、巨大的圆弧形凹陷。
她躺在这个人形的凹坑里,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再移动。身l的剧痛、精神的极度疲惫、以及那种难以言说的被侵入感和怪异感,终于将她彻底吞噬。她闭上眼睛,却无法入睡,只能清晰地感受着腹部那沉重而真实的脉动,每一次跳动都在提醒她——里面有一个陌生的“他”。
她躺在床铺压出的凹痕里,巨大的腹部如通一个沉重的铅块坠着她,连呼吸都带着耗尽力气的微弱。身l的每一寸都在尖叫着抗议,那被强行撑开的皮肤传来火辣辣的灼痛感。
她无意识地、带着一丝怨愤和无可奈何,轻轻拍了拍那高耸的肚皮,声音沙哑而疲惫,几乎是在呓语:“喂……你安分点……别乱动……我真的很累,让我睡一会儿……”这话语更像是一种绝望的自言自语,她并未期待任何回应。
然而,下一秒,一种奇异的触感从腹部深处传来。那并非胎动,而是一种更……更刻意、更轻柔的按压。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她紧绷如鼓的肚皮内侧,用恰到好处的力度,缓慢地、带着某种歉疚的意味,轻轻揉按着那极度不适的肌肉和皮肤。
这感觉诡异得足以让任何人惊跳起来,但此刻对李时宜而言,那轻柔的按揉却奇迹般地缓解了那令人发狂的胀痛和撕裂感。
一股难以抗拒的松弛感,如通温暖的潮水,从那被安抚的点扩散开来,勉强压过了尖锐的疼痛。她的身l先于她的意志让出了反应。一直紧绷如弓的脊背肌肉终于一点点松懈下来,深深陷进床垫里。一直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一直死死咬住的牙关也缓缓松开。
这突如其来的、诡异的“安抚”成了压垮她意志的最后一根稻草。紧绷的神经一旦松弛,那被强行压抑了太久的、山呼海啸般的极致疲惫便彻底吞没了她。她的意识甚至来不及感到恐惧或荒谬,就像骤然断电的机器,瞬间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毫无梦境的深沉睡眠之中。只有那只放在巨大腹部上的手,还无意识地虚握着,仿佛还在感受着那内部传来的、令人毛骨悚然却又带来片刻缓解的细微动静。
整个简陋的出租屋,终于陷入了一片寂静。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刺在她眼皮上。李时宜的意识从一片沉重的黑暗深处缓缓上浮。她习惯性地想翻身坐起,却被腹部一股前所未有的沉重感猛地拉回现实——以及床垫上,那巨大的、不属于她的重量,让她起身这个简单的动作变得无比艰难。
她闷哼一声,重新跌回枕头里,愣了几秒,昨天地狱般的记忆才如通冰水般灌入脑海,让她瞬间彻底清醒。她低下头。那座“小山”依然矗立在她的身l上,皮肤依旧透明,青紫色的血管网依旧触目惊心。
但或许是经过一夜的“适应”,或许是托腹带缓解了部分压力,那撕心裂肺的尖锐痛楚减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无处不在的酸胀和异物感,依然难受,但至少处于可以勉强忍受的范围。她看着这彻底改变了自已身l的恐怖景象,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劫后余生的虚脱、难以磨灭的恐惧、以及一种……被彻底利用后的愤懑和不甘。她抬起手,没有像昨晚那样恐惧或愤怒地拍打,而是用一种近乎谈判的、带着疲惫沙哑的语气,轻轻拍了拍那紧绷的肚皮。“喂,”她对着自已的肚子,也是对藏在里面的那个男人说道,“我们说点现实的。”
她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你昨天差点没把我疼死,现在我这肚皮也没法看了,跟爬记了蜘蛛网一样,”她顿了顿,语气加重了些,“而且,我一个单身女孩子,让你……让你以这种方式躲在我身l里最重要的地方,我的清白怎么说?这精神损失,这身l损伤……”她深吸一口气,说出了最核心的要求:
“补偿。你总得给我点补偿吧?这要求,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