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月梨有些沉默,鹤砚忱知道她又在钻牛角尖了。
“朕怎么不知道,娇娇什么时候这般仁善了。”
听到他的打趣声,月梨恹恹地掀了掀眼皮:“刚好看见了,许是想到她们也同臣妾一样,自小就被家里人卖了,这才会觉得感同身受。”
“臣妾这辈子也没做过什么好事,陛下就当是一时善心大发,想行善积德吧,说不定上天看在臣妾心诚的份上,下辈子还让臣妾和您遇上呢。”
鹤砚忱听到最后一句话,垂眸与她对视,许久才淡淡地说了句:“朕知晓了。”
“知晓什么了?”月梨有些怀疑和惊讶,但鹤砚忱什么都没再说。
回了行宫,时辰还不算晚,月梨先去梳洗,而鹤砚忱坐在书案前,拿出旁边的一份奏折。
这是户部上的折子,求的是增加江宁城经商的赋税。
江宁繁华,随着商户越来越多,一些小商户也想挤进来分一杯羹,而商户太多了便是鱼龙混杂,反而不利于江宁的发展。
因此利用赋税设置门槛便是必行之事。
这道折子朝臣们也商议了挺久,今日听了月梨的一番话,鹤砚忱倒是有了些新的想法。
其实说实话,上位者都是男人,也许并不能对那些女子感同身受。
包括他自己,坦而言之,他瞧见今天那一幕也没什么感触,可他会被月梨影响。
哪怕是她随口的一番话,鹤砚忱也会放在心上。
月梨沐浴出来,却见殿中没人。
“连翘,陛下呢?”
连翘帮她擦着头发,回道:“陛下方才召了几位大臣去了书房,说有要事相商,让娘娘先休息。”
“这么晚了,还有什么要事?”月梨望着外边的黑夜,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许是白日里玩累了,她很快就陷入了沉睡。
之后的几日,鹤砚忱都很忙,直到五日后,她刚起床,就见连翘喜气洋洋地跑进来。
“娘娘,现在外边都在赞扬娘娘您呢!”
月梨一头雾水:“赞扬我?”
她这几日连宫门都没出,更没干过什么好事啊。
连翘笑嘻嘻地道:“奴婢也是今早才听说,前些日子江宁城重新颁布了赋税法,但是陛下昨日又下了新的旨意,总归的意思就是在各商户增加女子能胜任的职位,每个商户中若是女眷达到一定数量便可减税,这可是好事啊。”
“且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说是皇后娘娘向陛下进言,改善女子们的地位,奴婢今早听去采买的小太监们说,外边好多人赞扬娘娘,还要给娘娘立长生牌呢。”
江南一带本就是最为繁华的风月场所,所以买卖女孩的交易屡禁不止,且有时候是父母和买方两厢情愿的交易,官府也管不了。
造成这些的原因便是女子没有谋生的手段,商户不愿接纳女子,农活那些要体力活计也是同样。
这道旨意,算是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一些女子的地位,至少商户为了那点赋税,明面上也会增设几个女子的职位。
凡事过犹不及,都需循序渐进。
月梨听说后,一下就想到了定是鹤砚忱的主意。
他下的旨,却要把美名安在自己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