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御书房,鹤砚忱起身走到他面前:“朕知晓太傅一直对朕寄予厚望,所以早些年哪怕朕并不得势,太傅和子晦也一直站在朕的身后。”
卫承东叹息道:“是,陛下也从未令微臣失望过。”
“不,太傅是失望的。”鹤砚忱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在朕初登基那几年,太傅很失望吧。”
卫承东面上神色有些僵硬,若说不失望,那一定是假的。那时卫家和其他站队鹤砚忱的人都是尽心拥立他,本以为好日子来了,可是鹤砚忱登基后就一反常态,令人寒心。
“太傅可知为何?”
卫承东皱眉,也有些惊讶,这是他第一次听鹤砚忱谈及此事。
“因为先帝,他宠爱贤王,厌恶朕这个夺了贤王皇位的儿子,他不想朕活,所以给朕下了蛊。”
鹤砚忱从未向任何人说起此事,但现在,他原原本本,一字一句地告诉了卫承东。
卫承东眉头皱得死紧,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纵然知晓先帝和太后的偏心,可偏到这程度简直闻所未闻。
“陛下”卫承东眉眼间有些心疼,“陛下为何如今才告诉臣”
“朕本以为,这辈子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这江山,若是朕得不到,也不会就这么拱手让人。”
所以他提拔袁彰等人搅乱朝廷,哪怕他死了,贤王接手的也是一摊浑水。
“可后来,是她救赎了朕。”
卫承东知晓他说的是谁,也明白了今日这一番话的用意。
他沉默着,一时没有说话。
鹤砚忱面向他,说道:“学生此生只有这一个心愿,学亦愿向太傅承诺,此生定当勤政爱民,若违誓言,不得好死。”
“陛下!”
卫承东吓了一跳,急忙阻止道:“陛下不得乱言!”
“太傅,如今我只以一个学子的身份向太傅请求,请求太傅像儿时那般站在我的身后。”鹤砚忱目光诚恳,“没有她就没有如今的我,她是我的救赎,也是我的命。”
“我视太傅如师如父,因此想让太傅认同她,认同她站在学生身边。”
身为天子,只有天地父母能担得起他的一句请求,可卫承东于鹤砚忱而言,是比父母更加信任,更加期望认同的人。
卫承东闭了闭眼,重重地叹气。
他如何不知,如今朝中卫家的势力大,皇贵妃若有卫家的支持,朝臣反对的声音会小很多,坐上那个位置也会轻松很多。
“陛下,从十五年前,微臣就注定会永远站在陛下身后的。”
“微臣只希望陛下能成为一代明君。”卫承东扶起他,“如此,微臣便死而无憾了。”
鹤砚忱笑了:“学生定不会负了太傅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