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有大臣求见,月梨便自己先离开了。
卫承东刚到御书房便见她离开的背影,微微皱眉,最近来御书房总是能看见皇贵妃的身影,陛下连御书房都准许她随意出入,他不由得有些担心。
“微臣参见陛下。”
“太傅不必多礼。”鹤砚忱拿起桌上的一封信递给他,随意说道,“子晦在江宁一带发现了袁彰的藏身之所。”
说来也是巧合,若非袁彰放不下容婕妤这颗棋子,他还没那么早暴露的。
从前容家和袁家表面上没什么来往,但是追溯到上一辈,两家可是有姻亲关系在的,因此容婕妤自小就和袁彰的幼子关系亲近。
后来容婕妤选秀入了宫,可依旧和袁彰幼子有书信来往。
他们见鹤砚忱不理朝政,便动了拉拢贤王的心思,而容婕妤就是从宫中给他们传递消息的人。
宫变那夜没能杀了袁彰,他逃去了鱼龙混杂的江南地带。
容婕妤和袁家的书信本是断了的,可袁彰在江南一个青楼里遇到了同样从春风阁出来的姑娘,那姑娘认识月梨且知晓她进了宫得宠,酒醉后说了些酸话,也一并将苏淮和月梨的往事说了出来,袁彰这才写信想让容婕妤利用此事搅乱后宫。
袁彰已是强弩之末,可他不甘心,想方设法地闹事,动静大了自然被卫贺辞的人发现了。
卫承东很快地看完,不由得松了口气:“既然已经知晓藏身之处,微臣会写信告诉子晦莫要轻举妄动,等他们放松警惕时再一网打尽。”
鹤砚忱笑道:“太傅与朕所想一致。”
“朕已命人带兵支援子晦,想来要不了多久就有好消息传来了。”
解决了袁彰,容婕妤也没有再留着的必要了,是时候腾出手收拾姜家了。
“陛下,微臣听闻姜都督的儿子还在大理寺中,不知可拷问出什么了?”
鹤砚忱掀眸看向卫承东,男人不卑不亢,并未闪躲。
“他儿子大错没犯,小错不断,若是按着律法来,也能关上些时日。”
“微臣还以为陛下扣留他,只是为了处置姜家。”
鹤砚忱轻轻笑道:“太傅所言不错,朕不满姜家已久。”
卫承东不妨他就这般承认,默然了许久才道:“皇后是陛下的发妻,臣本不该置喙陛下的家事,可陛下是帝王,家事亦是国事,微臣斗胆,敢问陛下可是不满皇后?”
鹤砚忱避而不答,他只道:“朕还记得幼时,几位皇兄的母妃都属意大学士为夫子,可惜朕的生母不得势,大学士也看不上朕这个落魄的皇子。”
“所以陛下求到了微臣这里。”卫承东闭了闭眼,想起了往事。
先帝偏爱贤王,对其他皇子都懒得管,生母位份高家世好的早早就抉择好了夫子的人选,唯有鹤砚忱,生母不得宠,养母不上心,他只能自己为自己打算。
那时的卫承东已任职内阁,但远没有如今位高权重。
可鹤砚忱求到了他面前。
他问为何,鹤砚忱流利地背出了当年他高中状元时的治国赋,他说:“卫大人治国安邦,剖断如流,深为晚辈所服,求大人收我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