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晌午,月梨刚用过午膳,太后身边的春华便来了和政殿求见。
“钰妃娘娘,今日太后娘娘宴请在行宫的诸位命妇,特让奴婢来请娘娘一道过去。”
因着行宫中只有月梨和容婕妤两位嫔妃,而月梨位份最高,这样的场合去露个面便是对臣下的恩典。
月梨想起那日容婕妤提起的苏淮,不知他今日是不是会出现在宴席上。
她没什么叙旧的心情,如今有了鹤砚忱疼她爱她,对苏淮那点小心思早没了。
不过她倒是很好奇苏淮看见自己会是什么表情,看吧,就算他把她送走,她一样可以过得很好,还得感谢他把她送走,否则哪有她的今天。
“知道了,连翘,来帮本宫梳妆。”
月梨今日穿了一件妃红攒金散花裙,头戴累丝金凤衔珠步摇,她本就生得美貌,这般雍容华贵的打扮更衬得她光彩照人。
月梨很满意自己的装扮,随着春华去了赏梅宴的地方。
和她刚入宫时不同了,那时她只是个小小的美人,众人瞧不起她的身世,遇上这种宴会,她都是一个人在亭子里吃糕点喝茶,但如今,她刚露面就有一群人上来恭维她。
月梨众星拱月般地坐在凉亭中,那些命妇都是三品以上官员家中的女眷,言吐举止有度,专挑些让她开心的话讲。
难怪人人都喜欢高位,月梨被她们吹捧得整个人都飘乎乎的。
这便显得一旁的容婕妤那儿格外冷清。
玉笛看着那些轮番去恭维月梨的人有些不忿,小声在容婕妤耳边抱怨:“今日的赏梅宴都是主子您一手操办的,偏偏那些趋炎附势的人都去巴结钰妃了。”
容婕妤神色淡淡,端起茶盏轻抿一口:“钰妃得宠,谁都乐意去巴结宠妃,你又不是第一天进宫,这点道理都看不明白?”
“奴婢明白,就是替主子您不值得。”
容婕妤看向月梨的方向,唇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且容她乐一会儿吧,也不知等会儿她还能不能笑出来。
容婕妤自觉她可不像当初的沈氏一样肤浅,陛下太过宠爱钰妃,便连之前钰妃残害杨氏和黄氏都是轻拿轻放,普通的栽赃陷害根本动摇不了她在陛下心中的地位。
那萧明诚更是无稽之谈,这点谣言恐怕就算传到陛下耳中,陛下也只会把它压下去,毕竟一个在后宫一个在前朝,钰妃又不会真的和萧明诚有什么牵扯。
但是苏淮可不一样了。
他可是月梨情窦初开时的月光,女子最是感性,她不信月梨看见他会不为所动。
太后来了之后,围在月梨身边的人便少了些,为了今日的赏梅宴,宫人特意在梅园中搭了一处高台,供贵人们观赏歌舞。
行宫不像宫中有专门训练的伶人,戏班子都是容婕妤从宫外找来的。
月梨看着戏,时不时吃点水果茶点,很是悠闲,一点都没有容婕妤预想中的焦躁难安。
容婕妤眉心皱了皱,朝玉笛使了个眼色。
在月梨吃着橘子的时候,一道熟悉的乐声传来,琴声悠扬婉转,似冬日的冰棱消融,在碎石上淙淙流过,发出潺潺轻语。
月梨很熟悉这首曲子,那五年间,她练得最熟的也就是这首曲子。
她掀起眼眸,看向了高台上的人。
苏淮似乎没怎么变过,还是像五年前那般温润如玉,风度翩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