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林贵嫔并未随行,大公主和大皇子都是太后带着来的,也一直和太后住在一起,也时不时会来给鹤砚忱请安。
鹤砚忱不是很想见,他开口让季明将人打发走。
转瞬他却想到,月梨似乎也很久没和嘉德玩了。
“自打来了行宫,倒没见你再和嘉德一起玩了。”
月梨扒拉着桌上的奏折,想挑一本自己看得懂的,随口回道:“臣妾不想和她玩了,上次林贵嫔带着她来琢玉宫,她打碎了臣妾的簪子,还一直哭,臣妾烦得很。”
鹤砚忱眸光微动,将她捣乱的两只小手抓住:“娇娇之前不是挺喜欢嘉德的吗?”
月梨想了想:“那是之前臣妾无聊才和她们玩玩,可臣妾讨厌别人碰臣妾的东西。”
她没说完的是,嘉德来琢玉宫的时候经常弄坏她的东西,月梨本来就开始觉得烦了,每次她弄坏东西都哭哭哭个没完,吵死人了,久而久之她就谢绝林贵嫔再带人来了。
月梨本就是个性子不太好的人,她唯一的耐心也就给了鹤砚忱。
而且她自己年纪都小都还需要人哄着,哪里乐意去哄其他小孩。
鹤砚忱将人搂在怀中,手掌无意识地抚着她的小腹:“那娇娇还喜欢小孩子吗?”
月梨缩到他怀里,反问道:“陛下喜欢吗?”
女子姣好的眉眼耷拉下来:“臣妾以前见过别人生孩子,很可怕。”
她不喜欢小孩,最开始和嘉德玩也不过是新奇有趣,后来接触久了就很烦。且她幼时在春风阁曾见过一个姐姐生孩子,一整晚上都能听到她的嚎叫,二楼走廊中全是血腥味,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被端出来,后来她还落下了落红之症,接不了客也没钱营生,就因为生了个孩子,活活把自己折腾死了。
可月梨知道,鹤砚忱和其他男人不一样,他是皇帝,他真有皇位要继承。
要是自己不生,他就要去找别的女人生。
谁料鹤砚忱摇了摇头:“不喜欢。”
月梨愣住了,似乎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回答,她呆呆地张嘴道:“可是可是陛下要有亲生的皇子”
“宗室里多的是男孩,娇娇莫非还担心朕后继无人?”
鹤砚忱道:“况且便是亲子又如何?这世上多的是父母不和,子女不孝之事,一个未出生的孩子,又如何能知他的秉性。”
就如同他和月梨的父母,什么父慈子孝,统统是笑话。
月梨有些消化不了他的话,这世上还有男子不想要子嗣绵延香火?
鹤砚忱见她又神游了,也知方才的话信息量有点大,便拍了拍她的屁股:“自己去玩会儿,朕把这些折子批完再来找你,嗯?”
月梨点了点头。
她从书房出来,呼啸的寒风吹得她脑袋清醒了些。
“去花园走走吧。”
行宫的花园中有一处秋千,月梨抱着手炉坐在秋千上晃来晃去,脑海中一直想着鹤砚忱的话。
“嫔妾参见钰妃娘娘。”忽然间,一道女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月梨侧过头,发现是容婕妤。
“起来吧。”
容婕妤起身,碰见了便寒暄几句:“嫔妾正想派人去问娘娘呢,太后娘娘后日要设赏梅宴宴请诸位命妇,还请钰妃娘娘到时候赏脸。”
月梨若有似无地颔首,赏梅宴倒可以去瞧瞧。
“嫔妾从宫外寻了个有名气的乐师,正要去禀告太后娘娘。”容婕妤笑了笑,“说来也巧,这乐师来自江宁,和娘娘还是同乡。”
“好像叫苏淮?”
“砰”的一声,月梨怀中的手炉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