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砚忱本意是带月梨出来放松放松心情,怕她因为生病还有沈氏的事情难受,可谁知就看了那两人跳河,她便是一脸的怏怏不乐,走在街上也颇有些心不在焉。
鹤砚忱干脆吩咐回宫了。
马车上,月梨坐在柔软的地毯上,伏在他膝上不知在想什么,鹤砚忱捏了捏她的耳垂:“就因为朕不给你殉情,你便不高兴了?”
月梨眼睫颤了颤,抓住他的手指闷闷地道:“才不是,臣妾就是有些感慨。”
“你还是别感慨了。”鹤砚忱掀开帘子看向褚翊,“好好给她说道说道。”
“说什么呀?”月梨好奇地坐直了身子。
褚翊在心里哀嚎一声,觉得两位主子真是闲得慌。
他道:“回娘娘,方才那两人中的女子本是翰林院王典籍的千金,那男子不过一白身,家中还有六旬老母和两个妹妹要供养,他和王小姐私相授受,被王大人发现后打了一顿赶出京去。”
“谁料王小姐非卿不嫁,王大人只得松了口让那男子入赘,可那男子既不愿入赘也拿不出聘礼,还诓骗王小姐对王大人以死相逼,好让王大人松口,这才有了今日这一出。”
月梨一脸的无言:
真是浪费感情。
鹤砚忱又捏了捏她的耳朵:“听到了吗?你要是还因为这种人伤感,朕真的要找太医给你看看了。”
“看什么呀?”
“脑子。”
月梨生气地捶了他一下:“臣妾觉得那个王典籍没教好女儿,好歹也是官家小姐,怎么能被这种人骗呢?那男人也是不安好心,没钱还想娶个人回去帮他赡养老母,真是可恶。”
“陛下您要下旨训斥王典籍,不准他把女儿嫁出去。”
鹤砚忱沉默片刻,指腹上的薄茧磨着她柔嫩的耳垂:“朕为何要管这些小事?”
月梨哼哼道:“陛下就当体恤臣下,做件好事了呗。”
鹤砚忱掐着她的腰将人抱起来放在膝上:“这次便罢了,朕会派人告知王典籍,让他知晓是钰妃娘娘的恩典,下次不准再多管闲事了。”
月梨抱住他的脖子:“不管了不管了,臣妾觉得宫外也没什么好玩的,反正只要能在陛下身边,在哪里都一样。”
鹤砚忱又被她一句话安抚好了。
月明星稀,马车行驶在山林中,朝着行宫而去。
月梨玩累了,趴在男人怀中睡了过去。
鹤砚忱又熄了一盏灯,怕光亮扰到她安睡。
“陛下”
他听到怀中的女子在叫他,低头看了看,见她双眼依旧紧闭着,抓着他衣摆的手却悄然收紧了许多。
鹤砚忱握着她的手背,手心的温度让月梨安心了些。
“陛下不要给臣妾殉情”
鹤砚忱扶额,殉情这件事是过不去了吗?
月梨似乎在做梦,不断地小声呓语着:“陛下要好好活着别管臣妾了”
鹤砚忱眸光微动,觉得月梨这段日子梦魇得太频繁了,他已经好几次听到她在梦中呓语,还都是让他别死。
也不知她梦到了什么。
他拍了拍女子的后背,俯下身柔声道:“朕活得好好的,不准再胡说了,乖乖睡觉。”
月梨似乎听到了他的安抚,睫毛颤了颤,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离行宫还有段距离,鹤砚忱一手轻拍着女子的后背,一手随意拿起了她方才念的那书扫了几眼。
这话本子并不厚,可边角都有些卷皱了,显然是她经常拿着,都不知看了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