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平浪静地过了几日,京城进了深秋,天气逐渐冷了起来,月梨也不怎么爱出门了。
这日午后,尚服局将月梨心心念念的狐裘送了来,便是上次春猎猎到的那只红狐狸,一直放在尚服局等着裁制,宫人都知道钰昭容受宠,天气刚凉下来就把东西送了来。
月梨摸着那软乎乎的皮毛,舒服极了。
但是红狐狸体型小,狐裘做得也比较单薄,只能深秋和初冬的时候穿一穿,寒冬腊月时是遭不住的。
得了新衣服,月梨便想要出去走一圈。
她带着连翘去了莲池附近散步。
桂花已经凋零,湖畔的菊花也变得蔫蔫的,倒是腊梅枝上开始冒出小小的花苞。
“娘娘,陛下的生辰快要到了,奴婢昨日去尚服局的时候听到那儿的宫人说,皇后娘娘在为陛下裁制衣裳,还有那个瑾贵嫔,禁足解了之后就经常召见尚工局的人,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连翘的消息很是灵通,各宫最近都在给鹤砚忱的生辰准备贺礼,有些动静大的自然瞒不住。
月梨有些苦恼地皱着小脸:“那本宫送点什么好呀?”
连翘道:“衣裳香囊腰带这些肯定很多人都会做,娘娘得送点新奇的东西才能让陛下耳目一新。”
“你说得轻巧,陛下什么新奇的玩意儿没见过?”
这时,紫苏小心翼翼地凑上来:“娘娘,奴婢认识一个尚服局的宫人,听说她会做很新奇的衣服。”
“新奇的衣服?”月梨想了想摇头,“陛下每日要见大臣,得穿龙袍才有气势,还能穿什么新奇的?”
紫苏神秘兮兮地摇头:“不是给陛下穿,是给您穿?”
“给我?”
月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亮晶晶的:“你去把那人带到琢玉宫,本宫现在回去见她。”
“是!”
连翘一脸单纯,没懂她们在说什么哑谜。
月梨溜达了一圈就想回去了,但此时,身后有人叫住了她。
“钰妹妹这是要去哪儿?”
沈昭仪搭着宫女的手,施施然走上前来,视线落在了月梨那件红色的狐裘上。
“妹妹这狐裘油光水滑的,成色真不错,难怪今日请安的时候听到那么多人议论。”
议论她的狐裘吗?
月梨知晓这颜色有些许僭越,但这可是鹤砚忱亲手为她猎到的,当时她就说了要做狐裘的,他没拒绝那就是同意的。
就算是僭越,她也是奉旨僭越。
月梨现在看到沈昭仪也没什么好脸色:“沈昭仪有事吗?”
沈昭仪很敏锐地察觉出月梨语气中的不耐烦。
她眸光暗了暗,那日分开时还好好的,可之后她几次邀约都没将人邀出来,如今好不容易碰到,竟然还是这般态度。
发生了什么?
心里百转千回,沈昭仪面上却不显:“许久没见妹妹了,不知今日可有幸和妹妹一起走走?”
“本宫今日没空,沈昭仪自己走吧。”
说起来两人同是从二品的位份,以前见她年纪大才叫声姐姐,月梨现在是一点表面功夫都不想做了。
在她心里,只有觊觎鹤砚忱的坏人,和不觊觎鹤砚忱的好人这两种人,显然现在沈昭仪属于第一种人。
她也懒得废话,直接扭身就离开了。
在她身后,沈昭仪脸色一点点变得阴沉。
她不知道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月梨对她有了芥蒂,脱离了她的掌控。
“娘娘,咱们还要走吗?”银蝶见她站在风头不动,怕她吹坏身子,开口问了一句。
沈昭仪深吸一口气,道:“走。”
她绕着莲池心不在焉地走着,怎么都想不通月梨那种脑子不灵光的人,不该被她哄得团团转吗?就像江容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