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耸了耸肩,眼前之人不是她的心上人,时间太久,或许,真正的桓衡出现在这里,也比不上她记忆里的模样。
姜衣璃自袖中掏出一张纸,白纸黑字七十八两,是桓衡昨日写的借据。
莹白的指尖相对,一撕,雪花洒了满天。
“银子就不必还了,我从小到大都有一个劫富济贫的梦想,昔日劫富,今日济贫。”
纸片飘落,桓衡目光逐着一角,他反手去摸背上的药箱,掏出执笔,垫在箱子上要重新写一份借据。
“我有言在先,会回教中做囚徒,便不会食言,我受…李护法恩惠,不该将你置于危险之中。且这世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姜衣璃回头闻到墨水味,嘴唇动了动,提上一口气,生生地憋下去,真是服了。
皇宫。
御书房里,朱潜眼下发紫,在书案前搂住小宫女亲摸,太监通传,“皇后娘娘驾到!”
小宫女娇娇柔柔地推拒,“陛下…”
朱潜壮着胆子不让她下去,偏头看一眼金贵雍华的谢芷,抬起燥红的眼皮,突然发现他的皇后脸蛋不错。
“陛下,臣妾给您煮了鹿茸养生汤。”谢芷命令宫女上前打开食盒,她亲手去捧。
朱潜眯缝着眼,左拥右抱的滋味让他十分自得。
“沈指挥使到!”尖细的嗓音传出。
“宣!”
“啪!”
朱潜的声音和谢芷手中白瓷盅同步脱落,碎瓷四分五裂,汤汁洒溢,御书房中的气氛凝固。
谢芷立刻给了那圆脸小宫女一个眼神,小宫女捧住朱潜的脸,“陛下。”叫得柔媚软缠,让朱潜分了心,他随口说,“皇后这般不小心,还不快收拾收拾。”
门槛内跨进一道飞鱼服花团锦簇的身影,高挑的身量,宽肩阔背,低头行礼,“臣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朱潜道,“免礼平身。”
他搂着小宫女,惬意自得对谢芷说,“皇后退下吧。”
“是。”谢芷微微福身,指尖掐紧青色帕子,眼神从沈昼身上滑过,他行礼,她颔首,仿佛两个从未交集的陌生人。
跨过门槛,谢芷脚下猛地一跌。
御书房里朱潜的嗓音洪亮远播,他戏谑,“沈昼啊,你二十有三却还孤家寡人一个,连谢卿都不如,朕给你赐一个,你看瑶光公主如何?”
谢芷指甲掐进肉里,凭什么?
她下一瞬听到沈昼婉拒,沈昼笑叹,“陛下,谢大人多蠢,臣才不是一棵树上吊死的人”
沈昼言家中已在议亲,谈的是崔姓小姐。谢芷出了御书房,命令宫女,“去宣崔姓小姐进宫,本宫要赏她个体面。”
天将黑,冀州加急送信来,朱潜阅过,大发雷霆。
推翻怀里的小宫女,摔了一摞奏折,“这个王猛怎么回事?给他三千人,他输得比陈舒还快,太不争气了!”
小太监跪着拣奏折,小宫女爬起跪在一边。
“宣!吏部,兵部,户部三位尚书进殿!”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不管真名姓什么,其实内里各有分派。
雍王残党占一成,朱潜从崇庆帝手上接管三成,一成无党,其余五成都姓谢。
谢矜臣传达过要去冀州的意思,这些人自然懂。当朱潜问,该派谁去冀州镇压,吏部兵部两位尚书称,“谢大人天纵英才,且有作战经验,臣认为当派谢大人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