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媒婆也纷纷附和,一个比一个客气。
转眼间,院子里的人就走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几盒来不及带走的点心和一地凌乱的脚印。
书然从厢房探出头来看着满地点心盒子和凌乱的脚印,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这州府夫人来得真及时,再晚些我怕那些媒婆要把咱们院子给拆了。”
令姜长舒一口气,指尖轻轻抚过石桌上的点心盒。檀木盒身上雕着并蒂莲纹,显然是精心准备的见面礼。
“这些人是哪里冒出来的?怎么突然就”
她蹙着眉头,声音里带着几分困惑。
“娘子不知道吗?”书然麻利地收拾着院中的狼藉,一边解释道:“您救过大公子的事,在乾州早就传开了。如今您又未许人家,那些富户自然都想来攀这门亲。”
令姜闻言一怔,手中的帕子不自觉地绞紧。
“时候不早了,娘子梳妆吧?”书然打断她的思绪,拉着她往内室走去,“州府夫人的邀约,可马虎不得。”
内室的铜镜映出令姜白嫩的脸。
书然取来桃木梳,轻轻拆开她简单的发髻。
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在阳光下泛着绸缎般的光泽。
“娘子这头发真好。”书然赞叹着,手指灵活地在发间穿梭,“比京中那些用香膏养出来的还要柔顺。”
令姜望着镜中的自己,恍惚想起京中的第一次精心梳妆。
“梳个什么发式好呢?”书然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要不就梳个朝云近香髻?既端庄又不失雅致。”
令姜轻轻点头。
书然的手很巧,不一会儿就将她的青丝挽成精致的发髻。
发间只簪一支素银簪,簪头是朵含苞待放的梅花,衬得她肤若凝脂。
书然取来胭脂,轻轻在她脸颊扫过。
淡淡的粉色晕染开来,像是三月枝头初绽的桃花。
唇上点了少许朱红,整个人顿时明艳起来。
“这件如何?”书然从箱笼里取出一件藕荷色罗裙。这是令姜最体面的一件衣裳,虽不华丽,但胜在剪裁得体。
令姜的手指抚过裙上的暗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这裙子是何时做的?”
“奴婢也不知。是马车内没打开的那个箱笼里面的,全都是新衣。”
书然轻声道,要是大公子在就好了。
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
这些新衣的料子都是大公子选了给娘子的!
每一个料子的颜色都特别衬苏娘子的肤色。
令姜左右看了看镜子,也发现这料子自己穿着好看:“真好看!”
看了一会儿,她选了一些京中带的土仪,外加一些糕点。
“走吧我们。”
州府的马车早已候在门外。
令姜踩着脚凳上车时,注意到驾车的是两个身着州府服饰的侍卫,腰间配着制式统一的腰刀。
这排场,倒像是接待什么贵客似的,
马车穿过乾州城最繁华的街市。
令姜透过纱帘,看见街边商铺林立,行人如织。
比起京城的恢弘大气,乾州更多了几分烟火气。
卖糖人的老伯,挑着担子的货郎,还有街边嬉戏的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