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将银子砸回地上。
金银落地的声响惊人,吓得苏爹一哆嗦。
苏爹愣愣看向自己的女儿。
她变高了一些,本来肌瘦的脸蛋变得丰盈,最让他心惊的是那举手投足之间的气势。
完全和在乾州之时是两个人。
这居然是自己的女儿?
苏爹对上令姜的双眸,只觉得她不露声色的凝睇让他退缩,不敢随便言语。
他搓着手,声音不自觉地矮了三分:“令姜啊,爹这么大老远来寻你,就是为了看你现在过得好不好。”
“当初家中贫苦,想把你嫁人是没办法的事情。你看你如今过得不是也很好吗?还与亲爹计较过往作甚?”
他“呵呵”苦笑着,似乎这样就能消融掉两人之间紧张的气氛。
令姜没说话。
苏爹转了转眼睛,又拉过白丽珠道:“你是不是还在生你后娘的气?爹知道她以前对你你不好。”
他拽住白丽珠的头发,“刚才你怎么和令姜说话的?什么叫打发叫花子?!我女儿向来良善好心,以前才被你这婊子欺负。她最是孝心,怎么可能不管我!”
白丽珠疼得龇牙咧嘴,她偷眼去瞧令姜,却被对方冰冷的眼神刺得一颤。
令姜看着两人撕扯的样子,心中很难受。
原来他也知道以前自己是被欺负了。
白丽珠头发被抓得生疼,看看令姜又看看苏爹,不情不愿道:“是我错了!都是我的错!女儿啊,以前是我被猪油蒙了心,其实我都是为了你好啊!”
“都是爹糊涂啊!被这毒妇蒙蔽了。”
苏爹推开她,又舔着脸往令姜身边凑:“以后爹肯定好生管教你后娘,绝不碍你的眼。你看看你弟弟还小,这一路来京也没好生休息过。”
令姜随着他的话,朝苏令辉看过去。
他怯生生的站在继母身后,眼睛瞪得圆圆地看她,颇有几分无辜样儿。
谁能想到他曾经往她的被褥里塞死老鼠,剪了她的衣服,又骑在她身上吐口水呢?
令姜以前最不敢惹的人,不是继母也不是父亲,而是他。
苏爹老来得子,对这个儿子很是宠溺,更别提继母了。
招惹了苏令辉,那便是招惹了全家人。
谁都不会让她好过。
所以她对这个讨厌的弟弟,总是忍让。
苏爹提起苏令辉,只会让令姜从心底里感觉到厌恶。
“我也是寄住在旁人家中,管不了你们。”令姜淡淡道,“这地上的银子是我能给的全部,你们要去住店也好,都随便。”
言尽于此,令姜警告:“你们也别想着上门来耍泼,到时候只会吃不了兜着走。”
说罢她转身就走,也不管苏爹等人的反应。
“嘿!你这孩子!”苏爹还想上去拦住她,却被门房阻在门内。
“你这老头,赶紧出府去吧!”那门房在旁边观了全过程,此时毫不客气,将人赶出了偏门。
白丽珠抱着包袱,哭喊道:“我早就说了她是个白眼狼,你还不信!你看看她现在这个不孝的畜生样子!”
苏爹任由她哭骂,捧着银子数得正入神:“三十、四十、五十。嘿!五十两!”
他欢天喜地的捧着银子到白丽珠面前:“那又如何?她现在随手就能拿五十两出来,指不定还有多少积蓄。”
“你也别哭了。刚才那情况我也是迫不得已,谁让你以前对她非打即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