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颂点的外卖很多。
江冉分了一圈,秘书处的人一个都没收,他们眼里只有工作,霍氏给的高薪足够他们吃高档料理。
江冉上午来了以后就处理了一个报表,还错误百出,邵木耐着性子教了半天,却发现她的目光一直都落在高层专用电梯上。
邵木心里窝火,唬着脸,“不用了,我吃食堂。”
他们不收,江冉也没觉得不对劲,反而来了精神,“深霍总吃午饭了吗?我给他送点去吧。”
邵木原本想拒绝。
转念一想,这女人口口声声叫霍总为深哥哥,万一真和霍总有点关系?
也就没拦着,默许江冉带着日料上楼去总裁办。
人欢快走了,邵木对面的秘书团成员低声道:“刚刚我去送文件,霍总似乎心情不好,她这么直愣愣上去”
邵木意味深长一笑。
“上班,没人心情好。”
“我们不清楚霍总的性格,有人去探探,正好。”
旁边的秘书倒吸一口凉气,“那霍总生气了怎么办?”
邵木耸肩,两只手一摊,无奈道:“实习生咯,莽撞。”
众人都一副恍然模样,要不说当领导的,心都脏。
邵木能当上秘书团的老大,也是有原因的。
敲门进去,江冉把日料放在桌面上,“深哥哥,我给你点了午饭。”
霍季深抬头,蹙眉不悦,“谁让你进来的?”
“我是来给你送午饭的”
“下去。带上你的饭,滚出去。”
态度强硬,更别说语气里的戾气,光是抬眸那一眼,就足够让江冉浑身不舒适。
“深哥哥”
霍季深伸手按了按眉心。
抬手,摁下秘书处的内线电话,开门见山道:“她怎么上来的?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上来。”
“是,霍总。”
江冉不甘心地咬咬唇,霍季深好凶,比平时看到的样子还要凶,是工作不顺利?
那也可以和她说说啊。
霍季深看着那些东西,“拿走,我不吃生肉。”
“还有,注意你的称呼。”
江冉站在那,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委委屈屈的滋味,心里的不甘和酸楚难受,化作退口而出的:“可是,以前许飘飘给你买日料,你就吃了”
啪——
手里的钢笔重重拍在桌面上,霍季深冷淡一眼看过来,“你到底是怎么进集团的?江颂帮你作弊了?”
江颂这个妹妹,没有一点脑子。
霍季深是真怀疑,她是怎么通过的考试,进了集团。
江冉羞愤,拿起桌面上的饭,扭头就走。
不喜欢吃日料,她明天就换一个菜来,总有一天霍季深会看她一眼。
以前许飘飘不就是这样做的?
死缠烂打,她也会。
拿着饭下楼,江冉和许飘飘擦肩而过。
她愣在原地,转身盯着那个眼熟的背影,眉头蹙起,双腿都在颤。
许飘飘?
她为什么也在这里?她居然还活着?她为什么会在霍季深身边?
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
抬头撞上来接人的邵木,江冉跟在邵木身后,冷不防道:“许飘飘也是这里的员工?”
“是啊,你认识她啊?”
江冉没正面回答,“我刚刚看到她,去了霍总办公室。”
邵木见怪不怪,“哦,小许是三组的组长,去汇报进度了。”
也是辛苦小许了。
这大中午的,估计霍总心情不好,撞枪口上了,好在小许性格好,被打扰吃饭多半也不会生气。
回头,还是找个时间安抚一下。
这也是秘书办的工作。
听到这个名字,江冉的心无法平静。
回头一看办公室,她总觉得,许飘飘会不会和霍季深在办公室做点什么
绝对不行。
“我去上个厕所。”
邵木叮嘱,“别去楼上啊,不要乱跑。”
江冉捂着肚子就跑。
脚步悄然停留在总裁办外,等许飘飘从里面出来,又悄悄跟上。
许飘飘进了储物间。
江冉刚准备跟上去,邵木出现,喊了一声,“江冉,去打印下午开会的资料。”
“好。”
邵木催了几声,江冉只好去打印资料,转身见储物间的门没开,江冉悄悄上前,把门上的锁扣上离开。
路过走廊时,江冉顺手关了储物间的电闸。
听到储物间里传来一声许飘飘的惊叫,江冉心满意足。
储物间内,许飘飘的视线骤然一黑。
窒息感从四面八方涌上,黑暗里似乎有无数双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掠夺她的呼吸和五感,惊惧蔓延,许飘飘大口喘气。
许飘飘有很严重的幽闭恐怖症。
自从父亲去世后,她独自守灵,病症缓解不少。
她以为自己已经好了。
猝不及防遇上,她才发现自己无法呼吸,手脚都在不规律痉挛,浑身颤抖。
呼救声都说不出口,想拍打门制造动静,也没有力气。
腰间突然多出来一只手,宽大温暖,男人低声在她满是冷汗的耳边轻唤,“许飘飘!”
“许飘飘,你冷静一点!”
好熟悉,好熟悉的声音。
是谁在喊她?
许飘飘神志不清,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浮木,伸手搂住了那人的脖子,喘息道:“救救我”
霍季深跟进来,原本是想着,他办公室的打印纸不够。
秘书办在午休,干脆自己来拿。
没想到许飘飘也在里面,更别想到,门还被人关上,拉下电闸,整个储物室陷入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听到许飘飘的声音,霍季深才知道,许飘飘也在。
她有幽闭恐惧症,霍季深知道。
许飘飘睡觉都要开夜灯,她害怕厌恶完全漆黑的环境,过去他们开房,霍季深也不关灯。
他也喜欢不关灯,可以看清她脸上所有的表情。
但他不知道,她的恐惧症这么严重,喘不上气的呼吸听着节奏混乱,气音在他耳边拍打,霍季深的手搂紧许飘飘的腰。
手摸索到许飘飘的脸,吻上她,氧气从他那里传递到另一个人肺里。
他的体温有些高,手掌卡在许飘飘腰间,只觉得她现在瘦得厉害。
腰太细,甚至往上一点,就可以触碰到肋骨边缘。
许飘飘的呼吸逐渐平息,但取而代之,是暧昧又囫囵的亲吻声,黏腻旖旎,让人难以忽略。
她浑身没有力气,也失了温,只能借着霍季深的手臂站稳,倚在门上。
许飘飘看不清,大脑眩晕,耳蜗嗡鸣,却知道自己被亲了。
面前的人,是霍季深。
他怎么可以。
他明明已经结婚有了孩子,这不是正常的上下属关系该有的亲密。
霍季深视力很好,如果不是霍氏压力,他当初已经过了飞行员的体检。
他能看清她的表情,眼里蒙上水雾,含羞带怯,羞愤,又恼怒,眼睛亮亮的,却因为害怕,还牢牢撑着他的手臂。
这样的眼神看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平静。
许飘飘哑着声音道:“霍总,您不该这样。”
霍季深挑眉,“不该怎样?是你让我救你,许飘飘。”
是她。
但是她那是无意识间的求救,她也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更要命的是,霍季深重新低头,似乎打算再亲下来。
他是在救她。
不确定许飘飘还会不会窒息缺氧,也因为她现在的表情,让他想看到更多她生气的模样。
霍季深亲下去,唇齿间溢出一句痞气笑音。
“我们这样,你老公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