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今天是我岳父六十大寿,锦绣厅里人声鼎沸,热闹得跟过年一样。我手里捧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一步步走向主桌。我老婆徐婧,还有她爸妈,都笑得一脸幸福。徐婧还冲我抛了个媚眼,催我快点。我回了她一个微笑,只是这个笑,我自己都觉得冷。盒子不重,但里面的东西,足以压垮她整个世界。
第一章
那条刺眼的想你
我和徐婧结婚五年了。
在所有人眼里,我俩就是模范夫妻。我叫李辰,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做项目经理,工资不算顶天,但养家糊口绰绰有余。徐婧在一家外企做行政,人长得漂亮,性格也好,至少在今天之前,我一直这么认为。
我们有个温馨的小家,一百二十平的三居室,是我俩辛辛苦苦攒首付,一起背着房贷买下来的。我每天下班,最大的乐趣就是回家。一开门,就能闻到徐婧做的饭菜香,能看到她穿着围裙冲我笑。那种感觉,能把一整天的疲惫都冲刷干净。
我这人吧,嘴笨,不会说啥甜言蜜语,但我把对她的好,都放在了行动上。她喜欢吃城西那家店的灌汤包,我宁愿早上五点半起来,开车四十分钟去给她买。她生理期肚子疼,我半夜三点跑遍全城的药店给她买暖宝宝和红糖。她随口说一句哪个牌子的包好看,我下个月的工资就没了着落,但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我觉得比什么都值。
我以为,我对她好,她就也会对我好。我以为,我们能这么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
我真是太天真了。
那天是个周六,我难得不用加班。我俩吃完晚饭,就跟两只懒猫一样,并排窝在沙发里,一人抱着一个手机刷。电视里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声音开得不大,成了屋子里唯一的背景音。我正在看一个搞笑视频,看得正乐呵,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旁边的徐婧,身子猛地一僵。
那是一种下意识的反应,非常快。她就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手里的手机屏幕,飞快地朝着远离我的方向侧了过去,同时用身体挡住。
这个动作太刻意了,太不自然了。
结婚五年,我们之间几乎没有秘密。她的手机我能随便看,我的手机她也知道密码。我们经常互相拿对方的手机玩游戏或者点外卖。她这个慌张的举动,瞬间就让我心里咯噔一下。
也就是在她侧过手机屏幕的那一秒,我的眼睛捕捉到了屏幕顶端弹出的那条微信预览消息。
发送人的名字,是一串乱七八糟的表情符号,没有备注。
内容,清清楚楚,只有两个字：想你。
时间,晚上八点十五分。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电视里的嬉笑声,窗外的车流声,什么都听不见了。我只能听到自己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咚,咚,咚,一下下砸在我的胸口,又疼又闷。
但我没动,也没出声。
我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没变,依旧维持着看搞笑视频的那个笑容。可我自己知道,那个笑容已经僵在了脸上,比哭还难看。
徐婧好像也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她偷偷瞟了我一眼,见我没什么反应,似乎松了口气。她飞快地在手机上打了几个字,然后就把手机扣在了沙发上,转过头来,脸上挂着一贯的甜美笑容。
老公,你看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她还像往常一样,伸手捏了捏我的脸。
她的手指有点凉。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双我曾经觉得比星星还亮的眼睛。此刻,我却在里面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真诚。我心里翻江倒海,像是有无数把刀子在来回搅动。我想问她,是谁在想你你又在想谁我想把她的手机抢过来,把那个藏在表情符号后面的人揪出来。
但我忍住了。
我不能这么做。现在发作,除了大吵一架,把事情闹得一团糟之外,什么用都没有。她会删掉所有记录,会哭着说我无理取闹,会说那只是同事开的玩笑。到时候,没有证据,我就成了那个疑神疑鬼、不信任老婆的坏人。
我深吸一口气,把那股几乎要冲破天灵盖的怒火强行压了下去。
没啥,一个傻屌视频。我把手机递给她看,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害怕,你看这个狗,还会后空翻。
徐婧被逗笑了,笑得花枝乱颤,靠在我的肩膀上。她的头发散发着我熟悉的洗发水香味,她的身体还是那么柔软。可这一刻,我只觉得无比的恶心和冰冷。
她说：老公,我有点累了,想先去洗澡睡觉了。
去吧,我说,早点休息。
她起身进了浴室,很快,里面就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我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像一尊石雕。屋子里只剩下电视的声音和浴室的水声。我盯着她扣在沙发上的那部手机,那部粉色的,我去年生日送给她的手机,此刻在我的眼里,就像一个潘多拉的魔盒。
我知道,只要我拿起来,打开它,所有的美好都会瞬间化为泡影。
可我必须打开它。
我不是傻子,我不能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继续活在自己编织的幸福童话里。
我等了大概十分钟,估摸着她已经洗上了,不会马上出来。我拿起她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点。亮起的屏幕上,需要指纹解锁。
我心里一阵冷笑。防备得还挺好。
但这难不倒我。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她有什么习惯我一清二楚。除了指纹,她肯定还设置了备用的数字密码,而那个密码,百分之九十九,是她的生日,或者是我们俩的纪念日。
我试了她的生日,不对。
我又试了我们结婚纪念日。
咔的一声轻响,锁开了。
我的心跳得更快了。我点开微信,置顶的聊天框里,并没有那个用表情当头像的人。她已经把聊天记录删了。
删了删了就干净了吗
我冷笑一声,打开了她的手机设置。我记得,为了防止重要资料丢失,我曾经帮她设置过手机云端自动备份,每天凌晨在连接WiFi和充电时会自动进行。她的云端账号,用的是她的手机号,密码……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那家餐厅的名字加上我们的纪念日。
我用我的电脑,熟练地登录了她的云账号。果然,最近一次的备份,是今天凌晨三点。
我点击了微信聊天记录恢复的选项。进度条开始缓慢地移动,每一秒,都像是在对我进行凌迟。我死死地盯着屏幕,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当恢复完成的那一刻,我点开了她的微信。那个用一堆表情符号做头像的对话框,赫然出现在列表的最上方。
我点开它,就像是亲手揭开了自己身上一道血淋淋的伤疤。
里面的内容,不堪入目。
那些我从来没听过的骚话,那些露骨的调情,那些详细描述着他们如何在一起的细节,像一把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我的心上。
宝贝,想你了。这是八点十五分那条。
徐婧的回信是：我也想你,老公在旁边呢,吓死我了。
怕什么,你那个木头老公,给他戴绿帽子他都不知道。
讨厌。你什么时候有空呀上次在酒店,人家还没尽兴呢……
明天下午怎么样我去你公司附近开好房等你。
好呀,爱你,么么哒。
……
我一页一页地往下翻,心脏一寸一寸地变冷,最后彻底冻成了一块冰坨子。
原来,已经半年了。
从半年前开始,他们就勾搭上了。那个男人叫林涛,是她口中一个很讨厌的合作方。她曾经不止一次跟我抱怨过这个林涛有多烦人,多油腻。现在看来,那些抱怨,不过是她为了在我面前撇清关系,演给我看的一场戏。
我看到了他们之间互相发送的私密照片,看到了他们约会的酒店账单截图,看到了徐婧是如何跟那个男人撒娇,说我的坏话的。
我老公就是个闷葫ulo,一点情趣都没有。
他那方面也就那样,跟你比差远了。
要不是看在他对我还算老实听话的份上,我早跟他离了。
老实听话
这他妈在他们眼里,就是我的优点
我感觉喉咙里一阵腥甜,差点一口血喷在屏幕上。五年的感情,五年的付出,在她眼里,我就是一个老实听话的工具人一个没有情趣的木头
最让我无法忍受的是,我看到了他们上周的聊天记录。
上周三,是我妈的忌日。那天我心情很差,提前请假回家,想一个人静一静。徐婧很体贴地陪着我,给我做了我爱吃的菜,还抱着我说：老公,别难过了,你还有我呢。
我当时感动得一塌糊涂,觉得这辈子有她,值了。
可聊天记录上清清楚楚地写着：
徐婧：亲爱的,今天不能去找你了。我老公今天抽风,要在家悼念他那个死鬼老妈,我得陪着演戏。
林涛：辛苦宝宝了,等他不在家,我好好补偿你。
……
死鬼老妈演戏
轰的一声,我脑子里最后一根叫理智的弦,彻底断了。
我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冲上了头顶,又在瞬间冻结。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我握着鼠标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指节已经捏得发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我没有哭,也没有怒吼。
那一刻,我平静得可怕。
我只是坐在那里,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些肮脏的对话,心里的那个深爱着徐婧的李辰,已经一刀一刀地被凌迟处死了。剩下的,只有一个叫李辰的躯壳,和一个复仇的念头。
浴室的水声停了。
我迅速关掉网页,清除了浏览记录,把手机放回原位,然后回到电脑前,假装在看电影。
徐婧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头发上还滴着水。她看到我坐在电脑前,走过来从背后抱住我,把脸贴在我的背上。
老公,还不睡啊她的声音带着刚出浴的慵懒和娇媚。
我闻着她身上沐浴露的香气,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强忍着推开她的冲动,用尽量平稳的声音说：你先睡吧,我还有点工作没处理完。
哦,那你也别太晚了。她在我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就回卧室了。
那个吻,像一条冰冷的毒蛇,贴在了我的皮肤上。
等她回房关上门,我立刻站起来,冲到卫生间,对着马桶一顿狂吐。我把晚饭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最后只剩下酸涩的胆汁。我撑着墙壁,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惨白、双眼赤红的男人,觉得无比的陌生。
我用水龙头里的冷水,一遍又一遍地冲着脸,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冲动。李辰,你一定要冷静。
现在去找她对质,是最愚蠢的做法。她会哭,会闹,会求我原谅。她爸妈,我爸妈,所有的亲戚朋友,都会来劝我,为了家庭,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凭什么
凭什么犯错的人是她,却要我来承受痛苦和原谅凭什么她能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的好,却在背后用最恶毒的语言来羞辱我和我逝去的母亲
我不会原谅她。永远不会。
而且,我不要就这么简简单单地离婚。太便宜她了。
我要让她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我要让她身败名裂,让她在她最在乎的家人、朋友面前,彻底抬不起头来。我要让她知道,我李辰,不是一个可以任人欺辱的木头。
我回到电脑前,重新登录了她的云端账号。
我没有再去看那些恶心的对话,而是选择了一个新的功能——数据导出。
我将她和那个林涛从半年前开始的所有聊天记录,包括文字、图片、语音、转账记录,全部打包下载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我坐在椅子上,点燃了一根烟。这是我戒了三年的烟,为了备孕,徐婧不让我抽。现在,我不需要再为她考虑任何事了。
烟雾缭绕中,一个计划,在我脑海里慢慢成型。
下下周六,是她爸,也就是我岳父的六十大寿。
她家对这种事情最看重,爱面子,到时候肯定会把所有的亲戚朋友都请到城里最好的酒店,大办一场。徐婧作为最受宠的女儿,肯定会是全场的焦点。
那,就是我送上贺礼的最好时机。
我要把这些聊天记录,打印成册,用最精美的礼盒包装起来。然后,在所有宾客的面前,亲手送给我那德高望重的岳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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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仿佛已经能看到,当着满堂宾客的面,当他们看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女儿,是怎样一个不知廉耻、水性杨花的女人时,脸上会是怎样精彩的表情。
我也仿佛能看到徐婧,在亲手缔造的社会性死亡现场,那张漂亮的脸蛋,会如何变得惨白、惊恐,最后彻底崩溃。
想到这里,我竟然笑了起来。
那笑声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回荡,显得有些阴森和疯狂。
复仇的火焰,一旦点燃,就再也无法熄灭。
徐婧,林涛,你们的游戏,结束了。
现在,轮到我来制定规则了。
第二章
戴着面具的演员
接下来的两周,我活得像一个精分患者。
白天,在公司,我依旧是那个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项目经理李辰。晚上,回到家,我又是那个对妻子体贴入微、温柔备至的好老公李辰。
只有在夜深人静,徐婧睡熟之后,我才会变成真正的我——一个冷静到可怕的复仇者。
我把下载下来的聊天记录,仔仔细细地整理了一遍。我按照时间顺序,将那些最恶心、最伤人的对话,用红色的字体加粗标注了出来。尤其是那些她侮辱我、侮辱我妈的言论,我单独做成了醒目的摘要,放在了每一段对话的最前面。
我甚至还把她和林涛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用高清相纸彩印了出来,夹在了相应的聊天记录页面里。我要让证据链,完美到无可辩驳。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的手很稳,心很静。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剩下一种冰冷的快感。每整理完一页,就感觉离我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这期间,徐婧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她大概以为自己那天晚上的反应足够快,我什么都没看到。她依旧每天给我发信息,问我老公想我了吗,依旧在我下班回家时给我一个拥抱,依旧在饭桌上给我夹菜。
她的演技太好了。好到如果我不是亲眼看到了那些证据,我绝对会被她骗过去。
每次她对我笑,对我撒娇,我都觉得像在看一出荒诞的戏剧。而我,是这出戏里唯一的观众,也是另一个主演。我必须配合她演下去,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有一次,她靠在我怀里看电视,忽然指着电视里的一个男明星说：老公,你看他帅不帅
我还没说话,她就自顾自地说道：我觉得还是我老公最帅。
说完,还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说：就你嘴甜。
心里却在冷笑：是啊,我在你嘴里,一会儿是帅老公,一会儿又是没情趣的木头,你到底有多少张脸
最难熬的,是晚上的同床共枕。
她会像往常一样钻进我怀里,身体紧紧地贴着我。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体温和呼吸。可只要一想到这具身体也曾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我就感到一阵阵生理性的恶心。
我只能找各种借口。
今天项目太累了,身体被掏空了。
明天要早起开会,得早点睡。
徐婧有些不满,但也只是嘟囔了几句,没再多说什么。或许在她心里,我这个没情趣的木头,本来也就这样了。这样也好,省得我再费心去演戏。
我不仅在准备给徐婧的礼物,我也没忘了那个叫林涛的男人。
从聊天记录里,我已经把他的底细摸得差不多了。
林涛,三十五岁,在一家叫宏远科技的公司当销售总监,比我大三岁,离异,有个孩子跟了前妻。这个人极度自负和虚荣,在和徐婧的聊天里,处处都透露着对我的鄙夷和对他自己成功人士身份的炫耀。
他经常给徐婧发他新买的名牌手表、新提的豪车的照片。还吹嘘自己最近拿下的一个大项目,是跟一家叫天宇集团的合作,能让他今年的奖金翻倍,甚至有可能升上副总。
等我当上副总,就让你那个窝囊废老公滚蛋,我来养你。他在聊天记录里这么对徐婧说。
窝囊废
好,很好。
你不是最在乎你的事业,你的地位,你的钱吗那我就把你最引以为傲的东西,一点一点地全部毁掉。
我开始利用我的人脉和专业知识,去调查这个林涛和他的宏远科技。我本身就在互联网行业,圈子不大,想打听点消息并不难。我找了几个信得过的朋友,旁敲侧击地问了问。
很快,我就有了一些惊人的发现。
林涛负责的那个天宇集团的项目,存在着巨大的猫腻。为了拿下这个项目,林涛给了对方采购负责人高额的回扣,这在行业里虽然是潜规则,但一旦被捅出来,就是商业贿赂,是要坐牢的。
更重要的是,为了压缩成本,提高自己的利润,林涛在提供给天宇集团的技术方案里,偷偷用了一些二流的、存在安全隐患的技术模块,替换掉了合同里规定的顶级模块。这件事,他还在微信里跟徐婧炫耀过。
那帮傻子根本看不出来,等他们发现了,项目都结束了,钱也到手了,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就行。做生意嘛,哪有那么老实的。
这些话,现在都成了我手里最致命的武器。
我没有急着把这些证据交出去。我在等,等一个最好的时机。我要让林涛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时间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岳父生日宴的前一天。
那天晚上,徐婧显得特别兴奋。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服,在我面前转了一圈,问我：老公,好看吗
那是一条酒红色的长裙,把她的身材勾勒得玲珑有致,确实很美。
我点点头,由衷地赞美道：真漂亮,明天你肯定是全场最美的。
她开心地笑了,走过来搂住我的脖子,在我嘴上亲了一下。
老公你真好。对了,你给爸的礼物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我拍了拍床头柜上那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早就准备好了。
她看了一眼那个盒子,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明天爸妈看到肯定很高兴。老公,谢谢你,为我们家这么用心。
应该的,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们是一家人嘛。
她丝毫没有听出我话里的寒意,还在幻想着明天在生日宴上,我们这对模范夫妻会受到多少人的羡慕和称赞。
她不知道,明天等待她的,不是鲜花和掌声,而是地狱。
睡觉前,我接到了一个朋友的电话,是帮我调查林涛的那个。
辰子,你让我查的事有新进展了。那个林涛,今天下午刚跟天宇集团签了最终的补充协议,项目款的第一笔三百万,已经打到他们公司账上了。听说他们公司晚上还开了庆功会,那小子现在估计正嘚瑟呢。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不急,我说,让他再飞一会儿。等他飞到最高的时候,再把他拽下来,那样才好玩。
挂了电话,我走进卧室。徐婧已经睡着了,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
我俯下身,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这张我看了五年的脸,曾经是我全部的温柔和眷恋。可现在,我只觉得陌生和恶心。
我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她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似乎在睡梦中感受到了我的触碰。
再见了,徐婧。
再见了,我曾经深爱过的青春。
明天过后,我们之间,就只剩下仇恨了。
我转身走出卧室,来到书房,将那本厚厚的聊天记录大全放进了礼盒里,然后用彩带仔细地系好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一切准备就绪。
我坐在黑暗里,静静地等待着天亮。
那将是审判的开始。
第三章
寿宴上的惊天贺礼
岳父的六十寿宴,设在市里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金碧辉煌大酒店。
光听这名字,就知道有多气派。
我和徐婧到的时候,宴会厅里已经来了不少人。大厅布置得富丽堂皇,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着璀璨的光芒,悠扬的小提琴声在空气中流淌。亲戚朋友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谈笑风生,衣香鬓影,一派上流社会的景象。
徐婧的父母,我那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岳父岳母,今天更是满面红光,穿着定制的唐装,站在门口迎接宾客,享受着众人的恭维和祝福。
哎哟,老张,你这女婿可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啊！一表人才,对徐婧又好,你可真有福气！
是啊是啊,你看人家李辰,事业有成,还这么顾家,我们家那小子要是有他一半,我就烧高香了！
岳父听着这些话,嘴都快咧到耳根了,不住地拍着我的肩膀,大声说：那当然！我女儿的眼光,还能差了李辰这孩子,我是当亲儿子看的！
岳母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就是,小辰比亲儿子还亲呢！
我脸上挂着谦逊得体的微笑,嘴里说着爸妈过奖了、都是我应该做的,心里却是一片冰冷的嘲讽。
亲儿子
很快,你们就不会这么想了。
徐婧今天打扮得格外动人,一袭酒红色的长裙,配上精致的妆容,让她像一只骄傲的孔雀,在人群中穿梭,享受着所有人艳羡的目光。她是父母的骄傲,是亲戚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是闺蜜圈里嫁得最好的那一个。
她挽着我的胳膊,笑靥如花,不时地跟人介绍：这是我老公,李辰。
那语气里的骄傲和炫耀,毫不掩饰。
我配合着她,扮演着一个完美的丈夫。对每一个长辈都恭恭敬敬,对每一个同辈都温和有礼。我们的恩爱模样,引来了无数的赞叹。
徐婧真是嫁对人了,你看李辰看她的眼神,多宠溺啊！
是啊,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听着这些议论,心里毫无波澜。
宠溺不,那眼神里,是淬了毒的刀。
宴会进行到一半,主持人上台,说了一大堆吉祥话,然后宣布,请今天的寿星,我们的张总,上台讲话。
岳父红光满面地走上台,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那套陈词滥调。无非是感谢各位来宾,回顾自己艰苦奋斗的半生,展望未来的美好生活。
最后,他话锋一转,看向了我和徐婧。
在这里,我还要特别感谢我的女儿和女婿。女儿是我这辈子最得意的作品,而女婿李辰,更是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他不仅事业有成,更重要的是,他对我的女儿,那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有他照顾徐婧,我就是现在闭眼,也放心了！
台下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徐婧感动得眼圈都红了,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
主持人适时地接过话筒,高声说道：真是父女情深,翁婿情浓啊！下面,就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生,欢迎张总最孝顺的女儿和女婿,上台为我们的寿星公,献上他们精心准备的贺礼！
音乐声响起,聚光灯打在了我们身上。
来了。
我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手里捧着那个包装精美的礼盒。徐婧亲密地挽着我的胳膊,我们俩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步步走上了舞台。
爸,妈。我先是恭敬地叫了一声。
然后,徐婧接过话筒,声音哽咽地说：爸,祝您生日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我和李辰,祝您和妈妈身体健康,永远开心。
说完,她把话筒递给了我。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等待着我说几句祝福的话。
我接过话筒,环视了一圈台下。我看到了那些亲戚们期待的眼神,看到了岳父岳母欣慰的笑容,也看到了徐婧那张洋溢着幸福的脸。
多好的一幅画面啊。
可惜,下一秒,就要被我亲手撕碎了。
我没有开口说祝福语。
我只是举起了手里那个精美的礼盒,对着话筒,声音清晰而洪亮地说：
爸,这份礼物,是我特意为您准备的。它不是什么金银珠宝,也不是什么古董字画。我觉得,在您六十大寿这样重要的日子里,送这些东西,都太俗气了。
台下的人都好奇地看着我,想知道这盒子里到底是什么。
岳父也笑着说：你这孩子,有心了。不管你送什么,爸都喜欢。
不。我摇了摇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这份礼物,我相信,您看完之后,一定不会喜欢。但是,我觉得,您作为徐婧的父亲,有权利,也有必要,看一看。
我的话,让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徐婧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她在我身后,悄悄地拽了拽我的衣角,低声说：老公,你胡说什么呢
我没有理她。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亲手解开了礼盒上的蝴蝶结,打开了盒盖。
里面,是一沓厚厚的,用A4纸打印出来的文件,将近三百页,被我用夹子整整齐齐地装订成了一册。封面上,是我用加粗的黑体字打印的几个大字——《我亲爱的好女儿徐婧——这半年的精彩生活实录》。
这是……岳父愣住了,显然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我将那本厚厚的书取了出来,递到他的面前。
爸,您慢慢看。这里面,详细记录了您的好女儿,在过去半年里,是如何在享受着我的付出的同时,跟一个叫林涛的男人,在各种酒店里翻云覆雨的。
我的声音不大,但通过话筒,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宴会厅。
轰！
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们。
岳父的脸,刷的一下,血色尽褪,变得惨白。他颤抖着手,接过了那本书。
徐婧的反应最快,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一声就扑了过来,想抢夺那本册子。
李辰！你疯了！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
我侧身一躲,轻易地避开了她。我冷冷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我胡说这里面,哪一句是你没说过的哪一张照片是你没拍过的要不要我当着大家的面,给你念一念
你……你……徐婧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此时,我岳父已经翻开了第一页。
第一页,就是徐婧和那个林涛在酒店房间里,赤身裸体拥抱在一起的自拍照。照片下面,是他们露骨的聊天记录。
宝贝,你老公真没用,连你都满足不了。
别提那个木头了,扫兴。还是你厉害,我都快下不了床了。
砰！
岳父眼前一黑,手里的册子掉在了地上,整个人向后仰去,幸好被旁边的岳母一把扶住。
老张！老张你怎么了！岳母急得大叫。
而我岳父,指着徐婧,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一口气没上来,竟然当场气得晕了过去。
现场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快叫救护车！
张总晕倒了！
徐婧的亲戚们冲上台,七手八脚地掐人中、扶人。
岳母扶着丈夫,另一只手指着我,声嘶力竭地咒骂道：李辰！你这个畜生！你安的什么心！你想害死我们家老张吗！
我看着这混乱的一幕,心里没有丝毫的愧疚,只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我捡起掉在地上的那本册子,走到舞台中央,举了起来,对着台下所有目瞪口呆的宾客们说：
各位叔叔阿姨,各位朋友,我知道今天这么做,让大家看笑话了。但我李辰,也是个要脸的人。我辛辛苦苦赚钱养家,把她徐婧当成宝一样供着。可她呢,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我随手翻开一页,大声念道：
‘亲爱的,今天不能去找你了。我老公今天抽风,要在家悼念他那个死鬼老妈,我得陪着演戏。’——各位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我妈去世五年了,她在我面前装得孝顺贤惠,背地里,竟然这么诅咒我的母亲！
我的声音里充满了悲愤,眼眶也红了。这一次,不是演戏,是真情流露。
台下的人群开始议论纷纷,看徐婧的眼神,从同情,变成了鄙夷和厌恶。
天哪,这也太恶毒了吧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平时看徐婧文文静静的,没想到是这种人！
连去世的长辈都这么说,简直没有良心！
徐婧彻底崩溃了。她披头散发地冲过来,想撕烂我手里的册子,嘴里疯狂地尖叫着：你闭嘴！李辰你给我闭嘴！这是假的！都是你伪造的！
伪造的我冷笑一声,将册子往空中一扬。
哗啦啦！
几百页打印纸,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地洒满了整个舞台,散落得到处都是。
离得近的宾客,随手就能捡起一张。
上面白纸黑字,还有高清的彩色照片,铁证如山！
大家可以随便看,随便传阅！看看我李辰,到底有没有冤枉她！
徐婧看着满地的罪证,发出了绝望的哀嚎。她瘫软在地上,用手捂着脸,再也没有脸面见人了。她知道,她完了。从今天起,她将会成为所有亲戚朋友口中最大的笑柄和耻辱。她的名声,她父母的脸面,在这一刻,被我毁得干干净净。
而我,看着她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心里没有一丝怜悯。
这是你自找的。
我把话筒往地上一扔,转身,在无数道复杂的目光注视下,昂首挺胸,一步一步地走下了舞台,走出了这个让我恶心的地方。
身后,是救护车的鸣笛声,是岳母的咒骂声,是徐婧的哭嚎声,是亲戚们的议论声。
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走出酒店大门,外面的空气前所未有的清新。
我拿出手机,找到了那个匿名的邮箱账号,将我早就准备好的,关于林涛商业贿赂、偷工减料的所有证据,打包发送给了三个地址：
一个是天宇集团的董事长。
一个是宏远科技的纪律监察部门。
还有一个,是本地最有名的一家财经媒体。
做完这一切,我删掉了邮件,扔掉了电话卡。
林涛,你的贺礼,我也给你送到了。
好好享受吧。
第四章
连锁的崩塌
我离开酒店后,没有回家。
那个曾经温馨的家,现在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充满了谎言和背叛的肮脏牢笼。我随便找了个酒店住下,然后关掉了手机。
我不想接任何人的电话,不想听任何人的劝解或指责。
我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着。
我在酒店的房间里,睡了整整一天一夜。那是我半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没有噩梦,没有惊醒,醒来的时候,窗外的阳光正好。
我感觉自己像是死过一次,又活了过来。
打开手机,几十个未接来电,上百条微信和短信,几乎把手机给卡爆了。
有徐婧的,从一开始的疯狂咒骂,到后来的苦苦哀求。
李辰你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你！
老公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回来好不好我们好好谈谈。
求求你,看在我们五年感情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有我岳母的,内容不堪入目,各种恶毒的诅咒。
有我爸妈的,焦急地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我赶紧回家。
还有一些亲戚朋友的,有劝和的,有八卦的,有表示同情的。
我面无表情地,把这些信息一条一条地全部删除。然后,我只给我爸妈回了一条信息：爸,妈,我没事,过几天就回去。这事你们别管,我自己处理。
处理完这些,我打开了新闻软件。
财经版的头条,已经被我预想中的那条新闻占据了。
《宏远科技涉嫌重大商业欺诈,天宇集团项目被紧急叫停！》
新闻里说,天宇集团在收到匿名举报后,连夜成立了调查组,核实了宏远科技在项目中的偷工减料和数据造假行为。天宇集团董事长勃然大怒,不仅立刻终止了所有合作,还向法院提起了诉讼,要求宏远科技赔偿巨额的违约金,并报警处理了其中的商业贿赂问题。
新闻配图里,宏远科技的办公楼下,停着几辆警车。几个西装革履的人,被警察戴着手铐,垂头丧气地带了出来。
其中一个,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正是那个在微信里意气风发,说要养徐婧的销售总监——林涛。
照片上的他,头发凌乱,脸色灰败,再也没有了当初的嚣张和得意。
我笑了。
这只是个开始。
果然,没过多久,我的一个朋友就给我发来了后续的八卦。
辰子,你猜怎么着那个林涛被抓了之后,把他前妻也给坑了！
我有些意外：怎么说
听说他之前为了买那辆装逼的豪车,挪用了一大笔公款,当时没被发现。后来他怕查账,就把那辆车过户到了他前妻名下,想来个金蝉脱壳。结果现在东窗事发,警察一查资金流向,好家伙,他前妻也成了非法转移资产的共犯,一起被带走调查了！
我听完,忍不住笑出了声。
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林涛这个自作聪明的家伙,不仅把自己送进了监狱,还顺手把前妻也拉下了水。他最爱炫耀的车子、票子、位子,一夜之间,化为乌有。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和身败名裂的下场。
而徐婧那边,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寿宴上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戏,早就在亲戚圈子里传疯了。各种版本的流言蜚语,把徐婧描绘成了一个现代版的潘金莲。
她被公司辞退了。理由是个人作风问题严重影响公司形象。毕竟,在场的宾客里,有不少是她公司的同事和领导。这么大的丑闻,公司不可能再留她。
她父母那边,也彻底炸了锅。
我岳父当天被气得住了院,高血压差点引发了中风。出院后,就把徐婧赶出了家门,声称没她这个不要脸的女儿。据说,老两口现在出门都抬不起头,以前那些爱攀比的老朋友,现在看到他们都绕着道走,生怕沾上晦气。
徐婧彻底成了孤家寡人。工作没了,家人不要她了,名声也彻底臭了。她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我一个都没接。后来,她找到了我爸妈家里。
是我妈后来告诉我的。
那天,徐婧跪在我家门口,哭得死去活来,求我爸妈让她见我一面,说她知道错了,只要我肯原谅她,她做什么都愿意。
我妈看着她那副可怜兮的样子,也有些心软。但我爸态度很坚决。
我爸是个老实巴交的退休工人,一辈子最看重的就是名声和骨气。他直接对徐婧说：你走吧。李辰是我儿子,他受了多大的委屈,我们做父母的心里清楚。你不仅背叛了他,还侮辱他过世的母亲,这事,没得原谅。我们李家,要不起你这样的儿媳妇。
说完,就把门关上了。
听我妈说,徐婧在门外跪了整整一个下午,最后被邻居们指指点点,才哭着跑了。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来过。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我委托了律师,向法院提起了离婚诉讼。
起诉的理由,是徐婧婚内出轨,并对我和我的家人造成了巨大的精神伤害。证据,就是那本我精心制作的精彩生活实录。
开庭那天,徐婧也来了。
她瘦了很多,憔悴得不成样子,眼睛红肿,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悔恨和恐惧。
法官问她,对我的诉讼请求和证据,有没有异议。
她看着那些白纸黑字的证据,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流眼泪。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
因为她是过错方,法院在财产分割上,明显偏向了我。
我们婚后共同购买的房子,归我所有,我只需要支付给她属于她的那一半房款。但因为她对我的精神造成了严重损害,法院支持了我的精神损害赔偿请求。两相抵消,我几乎没花多少钱,就拿到了这套房子的全部产权。
至于其他的共同财产,存款、车子,也都做了对她不利的分割。
她几乎是净身出户。
走出法院的那一刻,她叫住了我。
李辰。
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你……真的就这么恨我吗她的声音沙哑,带着哭腔。
我转过身,平静地看着她。
恨我摇了摇头,笑了,徐婧,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我为你做那些事,不是因为恨。而是因为,你脏了我的世界,我得把它打扫干净。
在我心里,你已经死了。一个死人,不配得到我的恨。
说完,我不再看她那张惨白如纸的脸,转身大步离去。
阳光下,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我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这场持续了半年的噩梦,终于结束了。
第五章
没有你的新世界
离婚后的日子,平静得像一汪不起波澜的湖水。
我把那个曾经充满徐婧气息的家,进行了一次彻底的大扫除。我扔掉了所有和她有关的东西,她的衣服、她的化妆品、我们俩的合影……一件不留。
然后,我重新粉刷了墙壁,换掉了窗帘和沙发套,买了很多绿植摆在阳台上。
当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洒进来,照在那些生机勃勃的绿叶上时,我感觉这个家,才真正地属于我了。
工作上,我也迎来了新的机遇。
之前因为林涛那个项目崩盘,导致宏远科技声名狼藉,很多客户都开始转向我们公司寻求合作。我因为之前积累的良好口碑和专业能力,被老板委以重任,接手了一个比天宇集团更大的项目。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白天和团队一起攻克技术难关,晚上和客户应酬喝酒。虽然很累,但心里却很充实。我不再需要去揣测另一个人的心思,不再需要去扮演一个自己都觉得恶心的角色。我为自己而活,为自己的事业而奋斗。
半年后,项目顺利完成,为公司创造了巨大的利润。在庆功宴上,老板当众宣布,提升我为公司的副总经理,还配了车,给了我公司的股份。
那一年,我三十一岁。
我成了别人眼中年轻有为的李总。我有了更高的收入,更大的房子,更好的车。我开始健身,读书,旅游,把以前因为迁就徐婧而放弃的爱好,全都捡了回来。
我去了西藏,看到了布达拉宫的日出；我去了海边,感受了冲浪的刺激；我学会了弹吉他,能在朋友聚会时自弹自唱一首喜欢的歌。
我活得越来越像我自己。
我的身边,也开始出现一些不错的女孩子。有的是同事介绍的,有的是朋友撮合的。她们都很优秀,也很真诚。
但我没有急着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被蛇咬过一次,十年怕井绳。我现在更享受一个人的自由和清净。或许有一天,我会遇到那个能让我再次敞开心扉的人,但不是现在。
至于徐婧和林涛,他们的消息,我还是会偶尔从一些共同朋友的口中听到。
林涛因为商业贿赂和职务侵占,数罪并罚,被判了八年。宏远科技也因为这个丑闻,股价暴跌,最后被一家大公司收购,彻底消失了。
徐婧的下场,比林涛好不了多少。
她净身出户后,没有工作,没有住处,只能租住在城中村最便宜的单间里。她想找工作,但她的光荣事迹早就在圈子里传遍了,没有哪家正规公司敢要她。
后来听说,她为了生计,去了一家KTV当陪酒公主。有一次被以前的熟人撞见,照片被发到了朋友圈里,又成了一场新的笑话。
再后来,听说她跟一个比她大二十多岁的油腻老男人搞在了一起。那个男人有家室,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廉价的情妇。她没有名分,每天活得像个过街老鼠,忍受着那个男人的打骂和正室的羞辱。
有一次,我在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偶然遇到了她。
她正挽着那个又老又胖的男人,满脸谄媚的笑容。看到我从我的新车上下来,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眼神里充满了嫉妒、不甘和悔恨。
那个老男人不认识我,看到她盯着我看,不耐烦地推了她一把：看什么看还不快走！磨磨蹭蹭的！
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脸上却不敢有丝毫怨言,只能低着头,快步跟了上去。
从头到尾,我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
我只是径直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就像是看到了两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那一刻,我才真正地明白。
最好的报复,不是把他们踩在脚下,也不是看他们过得有多惨。
而是,他们已经再也无法对我的内心,掀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我的世界里,阳光正好,春暖花开。
而他们,永远地留在了那个阴暗、潮湿的角落里,互相怨恨,互相折磨,直到腐烂。
这,就够了。
我开着车,驶出停车场,汇入了城市的车流。电台里,正放着一首老歌。
挥别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
我笑了笑,跟着哼唱起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