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玄幻小说 > 绿盾工程:沙漠腾起的新丝路 > 第18章  胡梭的生化武器

好不容易将卡在沙梁里的越野车给弄下来了,地理杂志的小林和文旅局的王主任这才松了一口气。
“真是见鬼,这去月牙泉的路,沙梁的走向怎么还变了呢。”小林嘀咕两声。
老胡则扫了一眼摊在引擎盖上的等高线地图,一声冷笑:“这儿的沙梁会跑——去年在这儿,今年往西挪了几十米。”
胡梭则瞥了一眼越野车上的摄影设备:“你们要去月牙泉哦?”
“是啊。可是三年前旧地图失效了,咱都不知怎么走了。”
胡梭还记得刚刚无人机取景回来的沙丘的实时剖面;不知道,这两傻冒到处窜,会不会被流沙给吃了进去。
”上车。”老胡突然拉开驾驶门,”让你见识什么叫活地图。”
“哎,老乡,你会开车”一开始,王主任还是有点喜出望外的,然而,看见胡梭那拧着的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带着羊骚味,又表情又瞬间凝固了,“这羊粪袋子——”
那股味儿,酸腐中带点臭,在密闭的车厢里霸道地弥漫开来,直冲天灵盖。
文旅局的王主任捏着鼻子,快速地摇下车窗,一个劲头往窗外喘着大气。
沙漠滚烫干热的风吹进入车内,并不能驱散胡梭袋子那一股“霸道”的气味,反而,带着几颗沙子,让王主任咳嗽了几声。
他努力维持着体面,但扭曲的表情暴露了内心的崩溃;又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车尾那个袋子,如坐针毡:“这味道会不会有点?”
这似乎跟他想象中的浪漫旅途不太搭。
他想象中的版本应该是沙海驰骋、追寻丝路遗迹;然而现实是,地图失效,越野车卡在那里,结果同行的人还带着点牛粪!
如果不是老胡这么一个熟悉地形和路线的人在的话,文旅局的王主任估计会一脚将胡梭和他那洋溢着羊骚味的”生化武器般的”袋子给扔下车去。
地理杂志的小林反应倒是没有王主任那么大,仅仅是将自己的摄影设备给护在怀里,担心一个不小心给沾上了羊粪什么的。
胡梭则看了一眼自己那宝贝袋子,想笑又憋回去。
老胡则面无表情,连眼皮都没抬,粗糙的大手稳稳握着方向盘。
越野车引擎发出低吼,再次冲进起伏的沙海。
车子在沙丘间灵活地腾挪,老胡对地形的熟悉仿佛刻在骨子里。
这里单调起伏的沙梁、沙丘,风一吹,就如沙海行舟那般。车子随着沙丘的弧度起伏,时而跃起,时而又沿着坡度俯冲下去。
然而,老胡却将车子驾驶得很溜,一双大手握住方向盘,油门和离合配合得恰到好处。
本来,王主任对于老胡的车技还是有所保留的,这会就相信了。
“来的路上,这沙丘颠簸起伏的,我的胃里翻江倒海的,差点将早餐都吐出来了。”地理杂志的林记者还调侃两句。
不过,这回,王主任倒是真的差点吐了,不是因为路程颠簸,倒是因为胡梭那麻包袋。
虽然,这口袋扎得紧紧的,然而,那股羊粪和尿液混杂的味道,还是丝丝缕缕地从袋子缝隙中钻了出来。
车厢狭小的空间内,这袋子散发着浓郁羊膻味,实在触目。
呼吸一口,羊膻味直通天灵盖的程度。
一边的王主任身体已经明显偏向车窗了,眉头凝成了一个扁豆结,嘴唇紧闭,甚至脸色有点白,看得出来,他在控制自己的呼吸的频率,努力闭气,免得吸入太多的跟羊相关的气味。
胡梭则抱着袋子,时不时瞥一眼王主任那扭曲的表情,嘴角抽动了一下,一丝狡黠的笑意被硬生生憋了回去。
王主任一路捂着嘴巴,终于忍不住了,就搭讪两句,又尽量地控制自己的语言,变得让人落得一个清高的头衔:七分轻松、三分关切的语气,还带着那么一丝丝的不经意。
尽管他的视线一直飘忽不定,出卖了他。
“哎,小同志,你们如今生活条件应该还不错吧,家家户户不是通电了吗?那电磁炉也不贵啊,怎么还兴捡这个?”
估计在他的眼里,这家家户户都应该通煤气了吧。再不济也该烧点煤或者用电吧?这都什么年代了!
胡梭一听,乐了。
机会送上门了,他要逗逗这“水土不服”的领导。
他立刻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甚至带点忆苦思甜的表情,拍了拍鼓鼓囊囊的麻袋,顺着王主任的误会往下说,顺便将老阿肯跟他说的话,现学现卖的。
一副“你有所不知”的模样:
“有啊,咱一路捡的,后面备着用呢。您可别小看这牛粪、羊粪,在冬牧场里金贵着呢。取暖、烧水、做饭,全靠它。去年,冬天特别冷,要不是用牛粪火熬了锅奶茶,就着馕啃下去;咱几个就得零下三十度啃冻馕了。夜里,那帐篷四处漏风,就靠着炉子里烧的牛粪取暖呢。半夜三更,憋尿了,也舍不得钻出被窝。”
其实,胡梭压根没有过过这样的苦日子。
说着,他甚至拍了一拍那麻包袋,瞬间,几根羊毛跃起,飞在空气中;王主任的视线则随着羊毛漂浮,生怕沾自己身上。
说着,胡梭甚至鼻子抽了抽:“闻着这味,我就想起了那冬日里牛粪炉子上的奶茶,还有烤出来的土豆,那滋味———可叫一个地道。”说着“滋滋滋”几声,“零下30多度的白毛雪,一碗滚烫的奶茶下去,怕是被冻成冰坨子的人都活过来了。”
王主任听着,瞬间愣住了,一脸囧:奶茶?牛粪煮的?”
此时,估计他的胃已经一阵翻滚了。
仿佛在说,以后让我怎么面对奶茶?
“哦——”可是场面话,还是得应着。
言不由衷的:“这日子过得挺不容易的。”
又赶紧撇过脸去,尽力对着窗外使劲的呼吸,试图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试图将这车厢里的那股子羊膻味给压过去。
后面好像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猛地转回头,镜片后面,小小的眼睛里藏着大大的困惑:“你都能玩得起无人机了,怎么还这样生火做饭?就为了省这点煤气钱?不至于吧?”他想起沙梁初遇之时,胡梭那盘旋于头顶的无人机了,少说好几十万。
在他看来,眼前这小伙子,用着顶配的航拍设备,却被生活所迫,收集羊粪。
画面真的有点割裂!
胡梭就更乐了,心想:“好家伙,你误会我就算了,还误会我的无人机是旅游航拍用的;继续耍耍他。”
于是,他开口就是编:“你没来过咱这儿,不知道咱这儿冬天的厉害!那可是要人命的!零下二三十度,风跟刀子似的。一场大雪,路说封了,就封了;您说那煤气罐?好是好,方便。可它不经烧啊。万一大雪封路,这煤气送不过来,咋办?”
说着,甚至两手一摊,眉宇之间一副“日子不容易”的表情。
说着,话锋一转:“牛粪、羊粪就不一样了!这是老天爷给咱的天然燃料;晒干的牛粪饼,那叫一个耐烧!火力均匀,还没啥烟,好的干粪饼,烧起来一点味儿没有。比城里的无烟煤好多了。”
“而且啊——”说着,胡梭又要添盐加醋了,他似乎要将在牧民老阿肯那里吃的憋,从王主任那里找补回来。
“而且啊,你别看这羊粪、牛粪的,回去后,我还得加工加工呢,要力道均匀,如打馕那般,将它打好了,糊在墙上,晒干,等冬天了,方能用。我挑的牛粪、羊粪可好了,不干不潮,拍一下梆梆响。”
说着,甚至佯装松开袋子,取出一块,让王主任“品鉴——品鉴”自己的劳动成果。
这结果吓得王主任又一跳,生怕他真的将一羊粪举在他跟前,当场掰开,连忙摆手:“知道了,知道了。”整个人如弹弓那般往旁边缩。
“好了——好了——你收好,别撒了。”
通过车后视镜,老胡看着胡梭的恶作剧嘴角也不觉挽起一个弧度,仿佛在说:“好小子,你就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