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蔓心里暗骂,你才是资本家吧。
但好在其他的都拿到了,她强忍着能量透支带来的眩晕,双手飞快地从棉袄的内侧口袋里掏出了东西。
陆承洲就守在门外,透过门板的缝隙。监视里面每一个细微的动静,但油灯光线昏暗,他也无法看得清晰。
他只能看到她在怀里掏啊掏
而且她刚才掏东西的动作太快了,是在掏什么?她身上那件棉袄,他再熟悉不过,除了眼药水,根本装不下什么东西。
疑云如同浓雾般笼罩心头,但他死死压住了冲进去的冲动,最起码她现在做的事情,都是和救治有关的。
他选择了相信,相信她那句“没有什么比战士的性命更重要”。
屋内,苏蔓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她拧开生理盐水瓶盖,毫不犹豫地将冰凉的液体倾倒在小栓子左臂那道狰狞的伤口上,水流冲刷掉表面的血污和泥沙,露出底下翻卷的皮肉。
这些都是消耗品,用掉之后,将瓶子扔回空间,没人能够发现。
不过精神能量的透支令她的眼前阵阵发黑,视野边缘已经开始出现模糊的金星。她死死咬住下唇,用疼痛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不能倒,小栓子的命,还悬着。
下一步,缝合。必须尽快闭合伤口,减少感染风险。
她用酒精给自己双手做了简单的消毒,然后拿出缝合用的针和线同样消毒。
但是,没有麻药,这意味着小栓子将在半昏迷的状态下承受针线穿透皮肉的剧痛。
她看着床上那张惨白稚嫩的脸,心里一阵揪紧。他才多大?十七,十八?
她捏紧缝合针,指尖因为脱力而微微颤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她将目光投向小栓子,长期的营养不良让他本就瘦弱,此刻失血昏迷,身体更是虚弱到了极点。
没有时间犹豫了。
她屏住呼吸,左手用一块干净的纱布轻轻压住伤口上方止血,右手捏着穿好线的缝合针,对准伤口边缘一处相对整齐的皮瓣,稳稳地刺了下去。
针尖刺破皮肤。
“唔”昏迷中的小栓子身体一颤,痛哼出声,他紧闭的眼皮抖动起来,身体下意识地想要蜷缩。
苏蔓的心也跟着猛地一缩,她手上动作却丝毫不停,针尖从另一侧穿出,动作快、准、稳。尽量减少皮肉被拉扯的时间。
小栓子的身体还在微微抽搐,但剧烈的疼痛似乎并没有让他完全清醒过来,只是从深昏迷转入了浅层的的昏睡状态。
长期的饥饿,似乎削弱了他反抗的力气。他只是无意识地哼哼着,身体偶尔抽搐一下,却无法做出有效的挣扎。
不会乱动就好。
苏蔓心里稍稍松了口气。她不敢停顿,立刻开始第二针,第三针,她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稳。
手指翻飞,针尖在皮肉间精准地穿梭,丝线飞快地拉紧,打结,剪断。
昏黄的油灯下,她的侧脸紧绷,眼神专注得如同最精密的仪器,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滚入纤细的脖颈里。
门外,陆承洲死死趴在缝隙上,身体绷得死紧。
他嘴里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卷,浓眉紧锁,眼睛盯着里面的动静,但昏暗的光线下,他能观察到的十分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