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温哭地直哆嗦,“我我不过了,我要回娘家我要禀了老夫人夫人,回娘家去——”
朗月本来不太喜欢阮温,现下见她这么凄惨,又忍不住同情起来。还不等裴幼薇说话,她就先开了口,“那二少夫人先去养好身体,等休息好了,明日再去求老夫人。”
阮温的哭声戛然而止,过了半晌后,她又呜呜地哭了起来,“都怪那个贱婢——”
“好了,二嫂,快别哭了,当心叫底下人瞧见了笑话。”
终于跨出了院门,裴幼薇连搀带推地,将阮温送入了软轿,又细细叮嘱了一回抬轿的婆子,裴幼薇才拉着朗月往回走。
朗月十分感概,“二少夫人真可怜。”
她不知内情,还以为王勉打阮温,仅仅是因为怜风受了伤,当下就有些不忿,“怜风再得宠,也是婢女,怎么能为了婢女,打自己的夫人呢。”
而且怜风也未必无辜,方才她瞧地真真的,怜风是看到王勉来了,才没还手。阮温背对着门,没看到,这才吃了暗亏。
只是,怜风毕竟是桓公子的人,又待她不薄,朗月也不好多嘴。
“罢了,也不关咱们的事情,离他们都远一些,也就是了。”裴幼薇提醒朗月道。
怜风那么生气,定然是和王桓有关,她之所以不还手,倒也不是畏惧王勉,估摸是怕给王桓带来非议。
可惜,王勉更狠一些,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打了自己的夫人。
如此一来,王桓纵容宠婢,欺压弟妹的骂名,是躲不开了。他还未成婚,王勉只需往外宣扬一二,但凡疼爱女儿的人家,怕是都会犹豫一下要不要与王桓结亲。
也是煞费苦心,不知阮温能不能体谅到。
两人重新回去,怜风坐在椅子上,由着两个小丫头给她脸上涂药。王勉竟也还在,裴幼薇连忙吩咐琥珀去煮茶。
“弟妹不必麻烦了。”
王勉支着额头,声音很沉,“我等怜风上好药,就回去了。”
“来,我瞧瞧。”
裴幼薇小心翼翼地托起怜风的脸,伤口倒是不再流血了,只是混着血痂,看上去格外渗人。
原本白皙精致的脸,像是从中间裂了一道断口,突兀到忽略了五官,一眼只能注意到她脸上的疤。
怜风心急如焚,只反复问裴幼薇她的脸可会恢复如初。
“别沾水,别挠伤口,让它自己结痂。等调痂了,再去涂祛疤的药。”
裴幼薇安慰她道,“你还年轻,长公子又那么宠你,到时候什么珍稀药膏没有?别胡思乱想了。”
怜风勉强点了点头,她不敢去碰自己的脸,也不敢照镜子,只觉着脸上的疤痕越来越大。
女子的容颜是何等重要,尤其对怜风这种以色侍人之辈,那就更重要了,王勉陡然觉着阮温不是一无是处了。
这不,她还干了点儿有用的事情。
王勉站了起来,一脸心疼地看了看怜风脸上的伤,“长兄今日回府,我着人特意候在二门,告知他你受了伤。这会儿,他想必已经直接回无名居了。”
什么?!
怜风脸色骤变,浑身的血液都凝聚在了伤口处,血又淅淅沥沥地渗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