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冷哼一声,“你又怎知,我不是听命于琅琊。”
“没这个必要。”
“琅琊王氏,就让殿下如此信任吗?”
萧鸾咽下嘴里的血,吐字如珠,“我不是信琅琊,我是信他。”
汉江的界碑已经被远远地抛在了身后,过了江,就到朝廷所掌控的北境了。
披星戴月,日夜疾驰,饶是从武是武将,也有些招架不住,浑身的骨头散架似的难受。接过手下递过来的水囊,从武想了想,用袖子仔细擦拭一遍后,才提步上前。
汉江口,一袭玄衣长身玉立,纵使染了尘埃,也不改他骨子里的风华气度。
衣袂翻飞间,衬地月华都黯然失色。
“桓公子,喝点水。”
王桓没有接。
水囊尴尬地悬在空中,从武只好收了回去,拔开塞子,自己咕咚咚地喝完了。喝完了水,从武稍微恢复了力气,开始和王桓谈天说地起来,“也不知殿下怎么样了,什么时候才能到”
他们兵分两路,王桓押送所有的财物,提前三日出发,算算时间,殿下应该已经离开琅琊了。
今夜的月亮,格外明净,王桓张开手,似乎都能触摸到月光穿过指缝,“日光寒兮草短,月色苦兮霜白。放心,他不会有事的。”
前两句诗,从武听不明白。不过,他听清楚了后半句。
殿下,不会有事的。
从武安心了不少,站在王桓身侧,顺着他的目光,从武抬头看了一眼月亮,嘿嘿笑了一声,“这月亮可真好看,又大又圆,跟烧饼似的,要是能卷点儿驴肉就更爽了。”
王桓默了一瞬,拂袖而去。
过了许久,侍卫才来回禀消息,王勉跪地腿都麻了。
“禀禀告家主,长公子五日前,就离开琅琊了,去去向不知,随行者也也不知。”
侍卫战战兢兢,一身冷汗。
王勉立刻诘问道,“怎么回事,外面战火连天,长兄出门竟没有随行侍卫保护吗?”
“二公子恕罪,属下不知。”
长公子的行踪,谁又敢去打探,不要命了吗。
“父亲——”王勉急急道,“永安王也已经离开琅琊了,您看是不是要加派人手,寻找长兄的踪迹?长兄的安危要紧。”
王伯益揉着额头,好半晌才挥了挥手,“等长公子回来,让他去院子里跪着,听候处置。”
“是。”
侍卫领命而去,王勉一副心急如焚的表情,“父亲息怒,长兄定然是被永安王蛊惑了,他绝不可能和永安王有什么暗中牵扯!”
“够了!事到如今,你还要为这个逆子求情?”
王伯益大怒,茶盏都险些被他砸了出去,“为子,为兄,为臣——他可有半点儿可陈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