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大家的剑舞,盛名在外。
王嘉请她献舞是意料之中,可这个时候,她怎么会突然摔断腿?她并非是这等不谨慎之人。
王嘉傻眼了,“昨儿还能跳,今儿就摔断腿了?”
周全哭丧着脸,“昨夜下了雨,玉阶湿滑,殷大家穿的裙子又太长,不知被哪个蠢东西绊了一下,人直接从九州台上跌下去了。”
“哪个瞎眼的狗东西绊的!本公子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王嘉怒气冲冲地挽起袖子,作势要出门打人,裴幼薇连忙把人拦下了,“都这个时候了,你不想法子补救,还要同下人置气?”
周全一叠声地附和裴幼薇,“是啊公子,三少夫人说的是,算算时间,永安王已经入城了。”
剑舞极好,却也不是非舞不可,裴幼薇询问王嘉的意思,“临时去掉,可行吗?”
“也只好如此了。”
王嘉叹口气,吩咐周全,“顺序往前挪,让乐姬最后再补一曲,那会儿都要散席了,也没人注意到。”
周全十分为难,“这恐怕不行。”
“为何?”裴幼薇与王嘉异口同声地问道。
“奴着人打听过了,长公子与永安王相谈甚欢,长公子还特意提了一句今日有殷大家献舞”
周全的声音越来越弱,王嘉的脸色越来越白。
“走,先过去再说!”王嘉拔腿就跑,急地连招呼都没打一声。
主仆二人,一晃眼就不见了。
琥珀忧心忡忡地开口,“这个殷大家,真是要坑死七公子了!”
昨夜确实下雨了,献舞衣裙也确实极长,似乎真的只是一场意外。裴幼薇摇摇头,将心内的怀疑压了下去。琥珀则十分担心王嘉,“夫人,您说七公子要是搞砸了宴会,长公子,还有族中的大人们,日后会不会不信任他了?”
更要命的是,王桓这两日本就心情不佳,即便没错处他看你也不一定顺眼,王嘉还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裴幼薇揉了揉脸颊,终于下定了决心,“走,陪我去趟九州台。”
王嘉对她有恩,琉璃宴是他的心血,她无法做到视而不见。
九州台落于城西,裴幼薇紧赶慢赶地过去,已经有不少宾客落座劝酒了。
丝竹袅袅,舞姬霞色的裙摆翻飞如莲。裴幼薇带着幂篱,避开人流,匆匆走进了供宾客更衣小憩用的别院,舞姬乐人更衣的地方都在西跨院,裴幼薇脚下不停,一把推开了虚掩着的木门。
屋里的气氛煞是压抑,几个稚嫩的小姑娘围在一起,哭地妆容都花了,裴幼薇粗粗扫了一眼,出声询问道,“殷大家呢?”
小姑娘怯怯地抬手,指了指楼上。
裴幼薇又提起裙摆,急急上楼,绣鞋在木制的阶梯上发出了哒哒的声响,与她往日的贞静娴雅截然不同。王嘉听到了动静,循声找来,险些同裴幼薇撞了个满怀。
“三嫂,你怎么来了?”王嘉十分惊诧。
“等会儿再说,七弟,你快带我去见殷大家。”所剩时间不多,裴幼薇直接开门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