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王桓平静地打断了她,“若是不想说,无需勉强,我也不想听。”
裴幼薇有些尴尬,默默闭上了嘴。
罢了,罢了,明夫人和王桓之间,谁输谁赢,说到底又同她有什么关系呢?龙争虎斗,一只麻雀又能左右什么?如何能早点离开琅琊,才是她要考虑的事情。
想通了,裴幼薇便不再纠结了。王桓饶了她一命,她亦守住秘密,治好了他的嗓子。
如此,两不相欠了,两人再无话可聊,祠堂重新陷入死寂。
三更锣声再响,眼瞅着都到下半夜了,王桓还没有要回去的意思。裴幼薇开始后知后觉地怀疑,王桓,莫不是被罚跪了?
不然,谁好端端地半夜来跪祠堂?即便是想做戏,图个挚孝的好名声,也得有人看不是?
裴幼薇默默地往外挪了挪,王桓此等矜傲之人,撞破他受罚,岂不是离死更近了一步?
裴幼薇双手合十,正暗自祈祷时,王桓忽然开口道,“你且避一避,有人来了。”
哪里有人?裴幼薇疑惑地看向身后,朱红大门紧闭,连一丝响动都没有。
不过王桓都这么说了,裴幼薇只好按照他的吩咐来。她答应了一声,动了动酸痛的腿,以最快的速度挪到了偏厅。
刚刚站定,门外就响起了脚步声。
由远及近,逐渐清晰。
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裴幼薇躲在粗壮的柱子后面,连呼吸声都压地很低。
有一道灰色的人影直直向着王桓走来,他的脚步声很轻,似乎整个人都与黑暗融为了一体。
“家主。”
裴幼薇听到王桓这般唤他。
王伯益看着跪地不起的王桓,五分气怒,两分心疼,最后都化成了深深的无奈。
“跪多久了。”
王桓从容回应,“从二弟踏入您的书房伊始。”
算算时间,已经至少跪了四个时辰,王伯益的声音十分威严,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你以为你不该罚?”
“擅闯小君山,儿子认罚。”
认罚,却不知错,亦不后悔,甚至不屑辩解,更不屑于同告密的弟弟当堂对质。
知子莫若父,王伯益哪能不清楚王桓是怎么想的。曾不止一人向他提及过,王桓,太傲了。
过刚易折,王桓需要一些磨砺,可他总是狠不下心来。
“你今日又为何要顶撞老夫人?她被你气地连晚膳都没动。”
二子王勉今日归家,请安之余顺道来告密,说起了王桓私闯小君山之事。他自是怒不可遏,正要来找王桓算帐时,后山却又传话来,说是老夫人被王桓气地传了府医。
他匆匆忙忙去了后山,劝解了老夫人许久,平白挨了好一顿骂,才把人哄好。
“老夫人年事已高,你就不能顺着她的心意说话吗!”到了此刻,王伯益的语气里已经带出了三分怒气,听地裴幼薇一阵心惊。
王桓也不辩解,直接低头认错,“是儿子愚钝,惹祖母大人生气了。”
王伯益都被气笑了,“你哪里是愚钝,我看你是聪明的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