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微微蹙眉:“苏晚晚!”
“怎么了?”
苏晚凑进一步,自下而上的抬眸看他,忽然间就表情一变,连脸色也柔和了几分。
这让萧彻也刚刚想舒展眉宇,却听她说:
“不就是伺候男人吗?”
苏晚歪着头,笑容甜蜜,眼神却空洞得像深渊,“行!这活儿我熟!不就是皇帝吗?伺候谁不是伺候?反正”
她的声音陡然转低,带着一种自暴自弃的、刻骨的嘲弄,目光直刺萧彻眼底深处那丝可能存在的、被她误解更深的心虚,和那句她始终无法释怀的质问:
“反正顾大人您不是就喜欢看这个吗?嗯?看着我爬上龙床,看着皇帝的女人却心悦与你,为你冲锋陷阵”
“——我成全你!”
苏晚甜腻又嘲弄的尾音还在逼仄的排房中回荡,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炭火彻底熄灭后刺骨的寒意。
萧彻的脸色在昏暗中瞬间沉如寒铁。
那双总是盛满算计、冷漠或戏谑的深邃眼眸,此刻清晰地掠过一丝猝不及防的愕然,随即是难以置信的震怒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能立刻捕捉的尖锐刺痛。
那句“伺候谁不是伺候”像淬了剧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他心里最隐秘、也是刚刚才被扰动的地方。
那感觉甚至超过了除夕夜她将他比作狗的羞辱。
“苏晚晚!”萧彻忍不住开口,想解释,却又不知道怎么说起。
怎么说?
说他其实是皇帝,不过是想光明正大给她一个名分?
说皇贵妃贪污一直都在被查,已经有了眉目,他只是随口戏谑,并不是真的指望她一个小女子冲锋陷阵?
说他忽然觉得,和她,和他们的女儿在一起,其实感觉挺好的,所以才会带她们出游?
但萧彻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他想要的,从来就不是把她推上那个位置!
那长乐宫的承诺,不过是是试探,是利用,是某种想看她在权力诱惑下如何挣扎,如何在他掌心起舞的把戏,是掌控欲作祟下的即兴之言。
他怎么能让她这样想他?用这种自轻自贱、带着一身尖刺去拥抱毁灭的方式?!
萧彻胸腔剧烈起伏,刚刚的难受被一股难以言喻的暴戾烦躁代替,他张口,厉声想喝止她这疯狂的曲解:“苏晚晚!你——”
但苏晚根本不给他机会!
她的笑容瞬间收敛,仿佛刚才那甜腻痴狂的假象从未存在过,只剩下冰一样的平静和不容置疑的催促。
她低头,屈膝,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处,用一个最标准不过的宫礼打断了他要出口的话:“请大人吩咐。”
“你”萧彻喉头滚动,一股郁气堵得他几乎说不出话。
“奴婢该如何做,请大人明示,或者”
苏晚轻轻抬眸,露出一抹娇羞和妩媚,同时轻轻将衣襟往下一拉,将脖颈处的雪白露了出来,“大人是想,先收些什么利息?”
“不知所谓!”
目瞪口呆继而面红耳赤的萧彻猛一甩袖子,丢下这么一句便愤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