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还能有蛐蛐?
苏晚和叶澜同时疑惑了一瞬,又很快上前行礼:“大人。”
“嗯,你们猜一猜,这里面是什么?”萧彻抬头,眼中的不怀好意几乎溢出,“猜对了,便不必受罚。”
那蛐蛐罐瞧着狭小隐蔽,能装的东西有限,但真要猜,却也有太多可能。
苏晚一手拦住叶澜:“大人想罚奴婢,直接罚就是,何必多此一举。”
“呵呵呵,给你机会,你都不中用。”萧彻看了苏晚几眼,又将目光落在叶澜身上,“你猜。”
叶澜安抚的拍了下苏晚的手背,上前一步,看了片刻:“是账本。”
账本?
苏晚一惊,从前她们抄写的账本每本都足有两指厚,怎么可能放在这个小罐子里?
她已经想好,若萧彻发难,自己这就要下跪求饶,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他再罚叶澜——
“哈哈哈哈哈!”
朗笑声忽然响起,萧彻笑的前仰后合,带着万分嘲弄。
他停下了拨弄蛐蛐罐的动作,那只修长而带着掌控感的手指缓缓抬起,盖在了竹编小罐的孔盖上。
“账本?”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未消的尾音,目光如实质般钉在叶澜那稚嫩却过分冷静的小脸上,“你倒是敢猜。”
苏晚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了一下,想去拉叶澜。
叶澜却上前一步,面上却维持着孩童特有的、带着点懵懂的固执:“大人拿出来的东西,自然是要紧的。茶房的东西奴婢见过,御膳房的也常见,唯有账本大人前几日便叫奴婢抄过。”
“这东西薄厚都有,能折成扇子,也能卷成轴,大人罐子不大却深,想来只能是折叠塞进去的纸最可能的,就是账本。”
萧彻没说话,只是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里的探究意味更浓了。
他嘴角的弧度慢慢拉平,那点似有若无的笑意彻底消失,只留下深沉难辨的审视。
他的目光在叶澜脸上停留良久,然后又缓缓移向一旁紧紧抓住叶澜手臂、几乎屏住呼吸、眼神里混杂着紧张、戒备和不自觉流露出维护之意的苏晚。
他没有斥责叶澜的“僭越”,也没有对苏晚的紧张表示什么。
他只是手指微动,轻轻打开了那个竹编蛐蛐罐的小盖子。
罐子很深,里面没有蛐蛐,没有金豆,也没有毒虫。
他探入两指,从中夹出几页折叠得方方正正、边缘已有些毛糙发黄的纸张。
薄薄的,一看就是从一本大账簿上撕下来或抄录下来的部分。
那上面的字迹、格式、墨色,苏晚和叶澜这几日早已看熟——正是那本存有“白蜡二十斤”、“素布一百二十匹”等疑点的户部五年旧账的残留页!
“眼力不错。”萧彻的声音听不出褒贬,只是平平地陈述。
他将那几页账纸随意地丢在身前的桌案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苏晚和叶澜齐齐低头,没有说话。
殿内落针可闻,暖炉里炭火的噼啪声格外清晰。
“猜的很好。”半晌,萧彻才淡淡开口,“但是地上脏了。”
什么意思?
苏晚和叶澜都没明白,却见萧彻将眼神落在苏晚身上,“洒扫宫女该做什么?”
“你”叶澜蹙眉上前一步,却被纪德明拦住:“大公主,大人今儿特意给你准备了学习的书本纸笔,您往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