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君虽说得轻描淡写,可就连不知情的杜冶都听出来了,顾伯伯年轻的时候,曾倾慕过松廖的妈妈。
松廖想,原来妈妈跟顾伯伯的故事是这样的。果然跟她想得一样,一个无心,一个有意。
顾伯伯在吴城的时候,是被妈妈拒绝了吗?
不太像。
假使顾伯伯有所表白,她妈妈再有所拒绝。那么数年之后,她是不可能寄居在顾家的。她妈妈不喜欢缠夹不清,哪怕时过境迁。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由始至终,顾伯伯一定什么也没说,而那个粗心的箜篌迷根本就不知道顾伯伯的心意。
有些话不必说,说了也是无果。妈妈心不念名利之场,情不系权贵之门,顾伯伯应该都看在眼里。
而且,她了解独自喜欢一个人的那种感觉,并不要对方知道,更不图有所回报,只需默默站在一旁,不索求,不占有,不打扰。
“那个心不念情不系的什么?”顾明君喃喃道,“所以后来,当你出现在顾家,我真的很惊讶。我当时想,是什么样的男子能入得了松幽色的眼,能让她完全不顾及世俗的眼光,无所畏惧地生下你,成为一个单亲妈妈?”
松廖苦笑,她小时候,人人都对她爸爸好奇,可妈妈从未在任何场合提过她爸爸,她爸爸仿佛不存在一样。
妈妈这么对待她爸爸,不可能是因为爱而隐瞒他的身份。恰恰相反,是因为不爱。
真没想到,第一次跟她说起妈妈的往事且说了这么多的人,竟是顾明君。
五婆走过来:“要准备切蛋糕了。”
偏厅里的人们走了出去,同时,顾家的两位厨师推着餐车出现。
餐车上的蛋糕是顾家的桂师傅做的。
顾家有两位厨师,张师傅擅长做粤菜和本地菜,桂师傅擅长做西餐和西点。
蛋糕共有五层,纯奶白色。桂师傅在每层上做了手工雕刻,上面有数百朵奶油花,简洁又高雅。
顾正想,他办这个生日会,是为给松寥制造一个接近宋落星的机会,只是苦了家里的工作人员。这段时间,把他们忙坏了。
五婆乐不可支地给蛋糕点上蜡烛和冷烟花,大厅的灯调至幽暗,在场的人逐渐聚拢。
烟花飞舞,似一道道淡金色炫目的闪电。
穿过长长的横厅,松寥瞥见齐珍的身影。
她回来了,远远站在前方的阳台,徐徐转身。脸上挂着一丝淡笑,衣饰矜贵,一丝不苟。
眼前的一幕,因烟花的光亮,若隐若现、时明时暗。
飞逝的电光、美丽又模糊的身影好像在哪见过。
松寥目光直直地注视着这一幕,身体渐渐发冷,脑中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炸裂得似要把天空劈成两半。
眼前,倾盆大雨落下,风在飞,到处都是惊雷和闪电,她心慌得像水中盲目逃窜的鱼虾,背对着她的齐珍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