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说,大雨易绝,细雨难绝。”邵意无不得意:“你说,你有没有可能成为我的儿媳妇?”
松寥:“”
绕了这么大一圈,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她原本还在想,顾正的性格怎么那么难缠,原来根源在这里。
邵意眼神清明:“你做我的儿媳妇,我很欢迎。”
“他又不认你,就算你有意见,也会被忽略不计。”
邵意:“”
“没有见证他的成长,不认我就不认吧,也很合理。”她叹了口气,“你是知道的,我跟你顾伯伯是家族联姻,在结婚之前,心里各有自己喜欢的人,我们的婚姻注定不能长久。”
松寥心里咯噔一声,不,她不全知道。
邵意的感情生活并非秘密,在跟顾伯伯结婚前,她喜欢一个颇有名气的音乐人。听五婆说,她让音乐人等她三年,后来她生下顾正,完成了自己在联姻中的所有使命,就跟顾伯伯离了婚,也从此脱离了邵家。那时顾正还不到两岁。
嫁给音乐人后,两人也未能持久,以离婚收场。邵家人以为邵意会一蹶不振,哪知她越战越勇,很快就把音乐人丢到一边,嫁了一名画家。最后一次离婚是跟一位著名花艺师,离婚后,她对花艺产生了浓厚兴趣,开了家花店,过普通人的生活。
可顾伯伯的事
她想起上周五高热的雨夜,那个嘚嘚嘚的声响。
被她小时候称之为魔杖仙女的人,俯下身,在她耳畔道:顾况在跟邵意结婚前,有一个他喜欢的人。
她认为来人精神状态不正常,并且感到自己被那人绕得太远,决定先放下。可现在看来,对方一定是想对她暗示些什么。
松寥静了一下,确认:“那时顾伯伯喜欢的是齐珍阿姨?”
邵意想了一下,齐珍是顾况的第二任妻子,顾正的继母。他们在顾况的葬礼上,见过一面。
“也许你顾伯伯娶了你齐珍阿姨后,对先前那人渐渐释怀了,但我觉得,那人和你齐珍阿姨不是同一个人。”
不是?
松寥越发震惊,她曾分析过,魔杖仙女口中的那人,最大可能是齐珍阿姨。
顾家是典型的传统家庭,男性主外,女性主内。
齐珍阿姨在家相夫教子,性情柔懦,与顾家的亲戚来往,总处于一种仁爱和疲倦的状态。但在顾伯伯的荫蔽下,倒也风平浪静。
她在顾家住了六年,深知他们夫妇相处和谐。
邵意耸耸肩:“跟顾况没结婚前,我们还是朋友呢。我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可他没说是谁。相处久了,他还是很有魅力的,尤其后来我们有了阿正。一度我也想过,要不就这样把日子过下去,可我似乎越不过他心里的人。我对感情的要求向来很高,如果坚持留在顾家,我们只会发展成一对怨偶,那又何必呢,对阿正同样不好。于是我就离开了顾家。”
松寥想,顾伯伯的事时隔久远。那时就连顾正也没出生,更不用说她了。可相隔多年,那个雨夜的访客为什么会再次出现,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她呢?
只有一个解释,这件事跟她妈妈有关联。
可她妈妈否认了跟顾伯伯的关系,她妈妈是一个甚至于比邵意说话还坦率,性情还洒脱的人,她妈妈没有必要撒谎隐瞒她。
那个魔杖仙女究竟是谁?告诉她出于什么目的?顾家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甚至这件事跟她妈妈的死有没有关联?
此时此刻,月光花园的数十种花材,茎叶、枝条、花瓣,所有细微的不同的芬芳都在她鼻子底下分门别类地罗列着。她攥紧拳头,发愿要像对香气那样,把心里的疑惑一一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