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一顿:“不过就算宋落星出现在那里,也不足为奇。她读的是心理,奥大的心理学科跟他们学校有合作项目,她参加这样的交流也属正常,恐怕奥大她不止去了一次。而且,宋落星她”
松寥知道他后面想说什么。
凶手极为狡猾。可他们都是跟宋落星一起长大的,宋落星骄横得不像一个凶手。
“我看未必。”她说:“骄横固然是缺点,但同时也是保护色。你看,什么都还没查呢,你已经先小觑了她。”
所以她认为宋落星的嫌疑很大?顾正想起,她说林霁不是意外身亡时的那个眼神,那不是质疑,而是洞悉。
“为什么你坚持认为林霁的溺亡,不是意外呢?”他乜斜着眼:“难道你是葫芦兄弟中的二娃千里眼,能看很远,能发绿光的那种?”
松寥:“”
“或者,”他凑近她,似笑非笑,“从前国内外也有这样的罕见案例,有人天生具有某种超能力,也有人有非凡际遇,跟死神擦肩而过,大难不死便获得了某种超能力。”
松寥不认为自己是天生的,难道她曾跟死神擦肩而过?
“比如呢?”她问。
“比如,被风刮,被水淹,被雷劈。”
松寥:“”
她才不信他的鬼话呢,可顾正这么说,是怀疑她有预知力?奇怪,就连她第一次发现自己有预知力的时候,都不敢相信。顾正又是怎么想到的?
她心虚地清了清嗓子:“导致林霁小腿抽筋的关键原因,是他没有热身。可我们学校的游泳教练曾反复强调下水前的必要步骤和安全。林霁是一个性格极其谨慎的人,他一个人在异国他乡,只会更加谨慎。说到底,他不是一个会忽略热身环节的人。
我怀疑,有人在他游泳前对他做了干扰,或是给他造成了某种困惑。他在学校没有跟人结怨,故而干扰他的人是外来者。宋落星是学心理的,她会不会有专业上的便利,能够完成这些?”
谨慎的性格、游泳的常识、专业上的便利经她一说,这件事的确可疑,可也像她亲眼看见似的。
顾正摁下心中的怀疑,要想赢,就不要在意那么多,照顾况遗嘱的内容办就是了。别说她有预知力,就算真是个能发绿光的千里眼,他也得努力完婚。结婚,跟谁不是结呢?
“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松寥问。
顾正的笑意忍不住浮了上来,拍拍她蓬蓬的脑袋:“知道向我求助了,有长进,说。”
“你能把宋落星不露痕迹地约到家里来吗?让我有机会试一试她。”
下下个周六是他的生日,他看着她,循循善诱:“以什么理由?”
“你约她来,理由不是应该你想吗?”
顾正冷哼一声:“还赖上我了,一起想。”
松寥觉得,是时候该联系林霁的弟弟林沁了,林霁的手机里很可能有她想要的线索。之前不这么做,她有她的顾虑。
顾正见她捧着脑袋在那苦思,他未来要娶的人,就连他的生日都想不起来?
“从前那帮同学吵着要我办一场生日会,那就在家里办吧,叫上杜冶,还有宋落星。”他顿了一顿,“你会来吗?”
对了!不久就是顾正生日,松寥想,这是再好不过的理由了。
他顿了一顿,找了一个干巴巴的理由,“他们,你都认识。”
从前逢他学校的文化活动,顾正总把她借到他班上弹箜篌,替他表演,她跟他的同学都认识。她当然会来,这还用说吗?她困惑地看着他。
他对着她那张纯净的脸和冷冽的猫眼,声音忽然就不受控制地和先前不一样了,“好久不见了。”
松寥的心无端漏跳了一拍,一句“好久不见了”,明明说的是他同学,却好似别有意味,像是拂树而过的萤火虫飞了出来,树间的花朵次第开放。
她怔了几秒,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