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雾气又开始浓了，巷子里的蒸汽灯陆续亮起，昏黄的光线下，能看到母亲正站在门口张望
——
父亲隆巴尔今天比平时晚了一个小时还没回来，她心里总有些不安。林越帮着把晒干的衣服收进木箱，刚叠好最后一件，就听到巷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爸！”
莉娅最先跑过去，脸上带着期待
——
她还在等着父亲说
“罢工的事没事了”。
父亲却只是拍了拍她的头，没说话，径直往屋里走，肩膀垮得比平时更厉害，连咳嗽都轻了不少，像是怕惊动什么。林越跟着走进屋，看到父亲坐在桌边，双手撑着额头，指缝里能看到花白的头发
——
才四十岁的人，看着却像五十多岁的老头。
“厂里……
怎么样了？”
母亲端来一杯温水，声音带着小心翼翼。
父亲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才慢慢开口：“罢工的人都被记下来了，主管说‘再闹就开除’，我今天去求情，才保住工作……
但是……”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莉娅身上，语气里满是愧疚，“莉娅的学费，这个月又交不上了，主管说‘要从工资里扣’，这个月的工钱，恐怕只能拿到一半。”
莉娅的脸瞬间白了，手里攥着的弓术课本差点掉在地上
——
她知道家里穷，却没想到连学费都交不起了。母亲也沉默了，手里的针线掉在布上，却没心思捡。屋里的空气一下子变得压抑，只有窗外蒸汽灯的光晕在墙上晃动。
林越心里也沉了下去。记忆里，莉娅的学费每年要五枚金币，相当于父亲三个月的工钱，家里本来就靠着父亲的工资勉强糊口，现在被扣了一半，连吃饭都成问题，更别说学费了。
“爸，我……
我可以不去上学了，我去工厂帮妈干活。”
莉娅的声音带着颤抖，却很坚定
——
她知道，自己的学费是家里的负担。
“不行！”
父亲猛地抬起头，声音有些激动，“就算砸锅卖铁，也要让你上学！你是家里唯一能‘认字’的，不能跟我们一样一辈子在工厂里熬！”
他的咳嗽又犯了，咳得腰都弯了，母亲赶紧拍着他的背，眼里满是心疼。林越看着这一幕，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
——
贫民的生存，从来都是这么艰难，连
“让孩子上学”
都成了奢望。
“爸，学费的事，我来想办法。”
林越开口，声音比平时沉了些。
父亲愣了一下，看着他：“你一个孩子，能有什么办法？武馆的学徒费都还没交齐，别瞎操心。”
“我可以去打零工，帮人搬东西、修机器，都能赚钱。”
林越故意这么说
——
他知道，父亲肯定不会同意他
“耽误武馆的练习”。
果然，父亲马上摇头：“不行！武馆是你以后的出路，要是耽误了练习，以后怎么找体面的活？零工能赚几个钱？还不够你一天的饭钱。”
母亲也跟着劝：“艾伦说得对，你好好在武馆练习，学费的事，我和你爸再想想办法，大不了我多接点缝补的活。”
林越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
他本来就没打算去打零工。打零工不仅赚不了几个钱，还会耽误武馆的练习，更重要的是，他需要时间吸收源能、提升属性，要是把时间浪费在
“搬东西”
上，根本没法变强。
“可是……”
莉娅还想说什么，被林越打断了：“别担心，我在武馆认识了教习费雷，他说我要是练得好，以后可以当武馆的助教，能赚工钱。”
这是他编的谎话，却让父亲的眼睛亮了亮：“真的？费雷教习真这么说？”
“嗯，他说我体质进步快，只要再练半年，就能当助教。”
林越点头，尽量让语气显得真实
——
他知道，父亲最希望的就是他
“能有个体面的工作”，武馆助教的身份，正好能让父亲安心。
父亲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些，他拍了拍林越的肩膀：“那你可得好好练，别辜负费雷教习的期望。学费的事，我再跟主管求求情，实在不行，就先欠着，总能想出办法。”
“嗯。”
林越应着，心里却在盘算
——
武馆才是他现在
“最该聚焦的线索”。费雷教习实力强，说不定知道更多
“能提供源能的东西”；而且武馆里有不少旧铜器、木架，说不定能找到更多像黄铜纽扣一样的
“源能载体”。
晚饭时，母亲煮了土豆汤，还特意给莉娅盛了个大土豆
——
这是家里仅有的
“好东西”。莉娅小口喝着汤，却没什么胃口，显然还在为学费担心。林越把自己碗里的土豆夹给她：“多吃点，明天还要去学院练习弓术呢。”
莉娅抬起头，看着林越，小声说：“哥，谢谢你。”
“跟哥客气什么。”
林越笑了笑，心里却更坚定了
“尽快变强”
的念头
——
只有变强，才能真正解决家里的问题，而不是靠
“编谎话”
让家人安心。
晚饭后，父亲去隔壁借
“学费”，母亲帮莉娅缝补校服，林越回到自己的房间，从枕头下摸出那枚银色纽扣
——
玛丽送的那枚，能提供
0.8%
的源能。他轻轻握住纽扣，视野里的淡红符号跳动起来：
源能：0.8%
力量：0.36→0.37
细微的暖流顺着指尖蔓延，力量又涨了
0.01。林越松开手，把纽扣小心地放进贴身口袋
——
这枚纽扣，是现在能找到的
“最好的源能载体”，得省着点用。
他走到窗边，看着巷子里的蒸汽灯，心里默默规划：明天去武馆，先问问费雷教习
“有没有旧铜器要处理”；下午去海豚古董店，看看格果老头那儿有没有能提供源能的东西；晚上再练习扎马步，巩固体质
——
只有把每一步都走稳，才能尽快攒够源能，提升实力，真正帮家里解决学费的问题。
窗外的雾气越来越浓，远处橡胶厂的机器声还在隐隐传来，像是在提醒他：贫民的生存从来都不容易，要是不尽快变强，就只能永远被
“贵族压榨”，连让家人安心上学都成了奢望。林越攥紧口袋里的银色纽扣，视野里的淡红符号静静躺着：力量：0.37
敏捷：0.23
体质：0.31
精神：0.32
源能：0%
这一点点的提升，虽然微小，却是他在这个世界
“抓住希望”
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