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没的说。
田大力便咳嗽了一声,黑着脸指责钟婶:“钟寡妇,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这是人家翠花家里的家事,你管什么?你咋这么爱管闲事呢?再说了,周银宝没干活儿,那就得挨打,谁叫她上山之前不喂鸡呢?”
银宝心里一冷,便死死地瞪了田大力一眼。
村长这句话,她记住了。
田大力总觉得后脖颈子发凉,回头看了看,却看到银宝那双冷冷的眼睛。
他打了个哆嗦,咋的,这个童养媳还不服气?
“周银宝,你是一个童养媳!你娘说的话,你就得听,家里家外的活儿,你就得干,你娘打你骂你,那是你应该受的,你咋还不服气呢?你别以为有钟寡妇给你撑腰,你就能反了天了!”
“我告诉你,在我们坝上村,你这个童养媳就得听话!不听话就得挨打!你要是敢顶撞你婆母,我可饶不了你!”
怪不得翠花总说被银宝气的心口疼,就周银宝这双冷冰冰的眼睛,看着很不服气的样子,谁不会被气的心口疼呢?
银宝淡淡笑了笑:“村长大伯,我们周家已经跟刘家过了礼,只等着六月份就要成亲了,我已经不是刘家的童养媳了,按理说,我应该回娘家备嫁的。”
她笑着乜斜了徐翠花一眼。
不知道咋的,徐翠花一下子就想起了银宝抡着锄头打她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后悔。
她是不是不应该招惹银宝?
“是我婆母跟我爹娘说,不舍得让我回家备嫁,硬是把我留在你们坝上村的,今儿个村长还说我是个童养媳,我可不依。”
“若是村长硬要这么说,那我就要问我婆母一句话,我是你们刘家的童养媳,还是你们刘家过了礼还没过门的儿媳妇?”
这两句话可大有差别。
要是承认银宝是个童养媳,往后周家就不算是刘家的正经亲戚。
刘贵水说,周家的日子好过起来了,听说还有了自己的两条船,再过上一年半载的,周家可就要搬到城里住了。
相反,刘家虽然有些见不得光的钱财,但因为这些年一直偷偷摸摸,不敢去收地租,也不敢把那些地卖了,地契放在手中,也只是几张白纸,那些个银票越花越少,得想法子生财。
一是要尽快搬到城里去,叫这些银票能见得了光,二是想办法得到周家的帮助,最好能把周家的地都要过来。
所以徐翠花和刘贵水才肯答应和周家过礼。
徐翠花只得黑着脸点头:“银宝不是我家的童养媳,是我刘家没过门的儿媳妇,只是因为她先前一直养在我们家,这骤然离开,我心里不舍得,才叫银宝继续住在我们家的。”
银宝抿了抿嘴。
她就知道,徐翠花还想占周家的便宜,就不会不承认她的身份。
她朝着田大力笑了笑:“村长大伯,你听见了吗?我周银宝不是刘家的童养媳,而是刘家没过门的儿媳妇,我帮刘家干活儿,那是我孝顺,知道礼数,我若是不帮刘家干活儿,立马回娘家,也没人敢挑我的不是。”
银宝提高了声音,眼睛却死盯着田大力。
“敢问村长大伯一句话,你们坝上村的规矩,是都要逼着未过门的儿媳妇干活儿,要是儿媳妇不干活儿,就得把儿媳妇打骂一顿吗?”
田大力愣住了:“谁说的?没人这么说!”
哪有这样的婆家?
这名声要是传出去,往后可就没有外村的好姑娘肯嫁进来了。
银宝佯作不明白:“那村长大伯刚刚说的话是啥意思啊?什么我不干活儿,我婆母就能打我骂我,这话说得好像大伯你能当得了刘家的家是的。”
田大力脸色涨成猪肝色,他咳嗽了两声,又呵斥钟婶:“好了好了,人家婆媳俩的事,你掺和啥?今日就是你做得不对,赶紧给翠花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