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响了一下,看样子,是刘香秀在趴着门偷听呢。
徐翠花拿着钥匙,重新回到地窖里,就着蜡烛光,打开盒子。
她不识字,却认得银票地契和卖身契。
粗略数了数,东西都还在。
想了想,就拿出一张二十两的银票。
家里的钱都被刘香秀那个小蹄子霍霍光了,她得拿着银票出去换钱。
还有,为了拉拢住银宝,她也得银宝一点钱。
听着地窖上的银宝还在装着劝她,徐翠花就抿起嘴角。
真是个蠢货!
这么多宝贝都在手边呢,这小贱人还有钥匙,就不知道打开看一看?
活该做童养媳。
等搬到了城里,还是得赶紧把银宝卖了。
不过,看在银宝还算是老实听话的份上,就把银宝卖个好人家。
徐翠花把盒子放回了原处,钥匙却挂在了脖子上。
她那屋里被刘香秀这死丫头翻得乱七八糟,难保刘香秀不会再次进屋翻东西。
还是把盒子放在银宝这屋里比较好。
钥匙她拿着,也不怕银宝这丫头打开盒子。
屋外,刘香秀已经咬着牙跑回了西厢房。
她方才听得很真切,银宝一直在劝,可徐翠花这个老虔婆,口口声声要把她打死。
既然徐翠花无情,那就别怪她无义!
且等着她找到时机,把那老虔婆卖了,这个家里就是她说了算。
徐翠花从地窖爬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听着西厢房的门响了一下,估摸着是刘香秀回去了,就轻声夸银宝。
“银宝,你这回是立了大功了,我明日去城里赶大集,你跟我一块去,我给你买新料子做衣裳穿,你身上这些个衣裳都旧了。”
银宝笑着谢过徐翠花。
“娘,还是你自己去吧,我得上山砍柴,还得喂猪喂鸡,家里一堆活儿,开了春,地里的草也得拔了,免得庄稼灌浆的时候被草埋了。”
徐翠花暗暗点头,银宝即便是拿锄头打过她,今儿个还大逆不道地提出这样那样的要求,但不管咋样,这孩子还想着干活儿,也不乱花钱。
唉,要是银宝能给刘家生个儿子,那就不卖她了,留着给贵水做个小,在刘家干活儿也行。
徐翠花又笑着夸了银宝几句,而后才问她:“银宝,我明儿个去大集,你还想要点啥?”
银宝想了想,才很腼腆地道:“娘,我想吃点心。”
“行!”
徐翠花爽快地答应下来。
只要银宝肯听话,能干活儿,一口吃的算什么,只当是喂猪了。
她从东厢房出来,见刘香秀趴在西厢房的窗口上往外看,便照着刘香秀的脸啐了一口。
“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蹄子,要不是银宝劝我,我非要扒了你的一层皮!赶紧把首饰拿出来!”
就算这死丫头把首饰拿出去卖了,那也还有卖的钱呢。
可不能叫这死丫头把钱拿在手中。
刘香秀缩回屋里。
“我凭啥要把钱给你?你坏了我的脸,还想着把我嫁给老光棍,你还是个人吗?我告诉你,我拿你这些钱,是对我这张脸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