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宝摸着脸上破皮的地方,心里一阵后怕。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方才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怎么能去救徐翠花呢?
可那真的是下意识的反应,看着石头飞过来,她就推了徐翠花一把。
真后悔救下徐翠花啊。
她怎么就没忍住自己的手呢?
再仔细一想,银宝就打了个寒颤。
徐翠花可不能死。
最起码眼下不能死。
徐翠花若是死了,她这个做儿媳妇的,要给徐翠花守三年孝呢。
那时候还怎么跟刘贵水和离呀。
最起码还要再等三年,她可等不起。
“娘,你没事吧?”
银宝装作关切,急忙把徐翠花拉起来。
不等徐翠花开口,她又忙安慰徐翠花。
“娘,有啥事不能回家再说呢?香秀年纪小,不懂事的地方,娘你就多多担待,咱们回家好好教她,可莫要在这个时候跟香秀起冲突。”
“娘,你也不是不知道,香秀就是这样的性子,你把她逼得太狠了,她就越不听话,不如娘你先去哄着香秀,把香秀哄回家吧。”
徐翠花的眼神闪了闪。
周银宝这个童养媳,她没选错。
人老实,还能干,关键时候还能救她一命。
看来先前的确是被逼得太急,所以干出那样的事。
往后她对周银宝就得稍微松快一些。
这样才能拿捏住周银宝。
徐翠花又看了一眼气哼哼的刘香秀,登时心头杀意冒起。
这个死丫头是留不得了。
她先把这个丫头哄回家,再好好教一教刘香秀,什么叫做孝顺!
“银宝啊,你别管我了,”徐翠花看了一眼银宝脸上的伤,“你先回家,找了药膏,把脸上的伤处置一下,我给香秀赔个不是,好好劝劝她。”
银宝巴不得赶紧走。
她怕不早点回去涂药,一张脸会变得跟刘香秀一样,留下一个大疤。
急匆匆赶回家,才进院子,就见崔邕居然坐在院子的石凳子上,银宝吓了一跳。
“崔大哥,你咋来了?”
青天白日的翻进刘家的墙,这万一被人抓到了,崔邕就得被送官。
崔邕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塞给银宝。
“我早上拿着你的身契去了一趟县城,一是销了你的贱籍,二是找人做了一张假身契,以防你随时用上。”
四月底的天,泸水县还稍微有点凉意,崔邕的衣裳却被汗水打湿了。
银宝不用深想也知道,崔邕定然是赶路赶得太急。
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崔大哥,多谢你,其实我不着急的,反正刘贵水六月底才回来呢。”
“刘贵水不检查,你婆婆不也要检查?早点把东西送给你,我也好安心。”
崔邕站了起来,又从怀中掏出一包点心。
他本来想送银宝胭脂水粉或者首饰,后来又寻思着,银宝如今身在虎狼窝,身上多了点啥,徐翠花肯定能看出来。
那不是给银宝找麻烦吗?
倒不如送一些吃的,还能给银宝补一补,银宝这姑娘太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