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宝胆子小,要是银宝弄洒了鸡汤,这会儿估摸着会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肯定是香秀这个臭丫头又闹脾气了。
刘贵水当即扒拉开银宝,脱下鞋子,爬上炕,把刘香秀扯着腿揪过来,抡着鞋底子,照着刘香秀身上没头没脸地打下去,打得刘香秀哭爹喊娘的。
银宝假意去拦,实则根本没拦,就是状似焦急地劝几句罢了。
打累了,刘贵水才罢手:“死妮子,你给我听好了!往后老实些,你要是不老实,我就提脚把你卖给山沟沟里的老光棍!”
刘香秀抱着枕头呜呜咽咽地哭。
她想不明白,为啥先前还那么疼她的哥哥,此刻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就因为她的脸毁了么?
刘香秀心中的怨恨越来越浓重。
都是那个老虔婆害的!
她才不要嫁给老光棍,要嫁,就让徐翠花这个老虔婆自己去嫁!
银宝把地上的碎瓷片收了,将几块鸡肉拿出去喂了邻居家的狗,重新回到西厢房。
“香秀,你看看你,再怎么生气,也不能跟吃的过不去啊,那可是我特地给你留的鸡汤,这下子倒好,被你给打翻了,再没得喝了。”
刘香秀咬着枕头,泪水把脸上糊着的药膏都冲没了,看起来又恶心又可怕。
银宝却觉得舒畅无比。
她强忍住笑容,耐心安慰刘香秀。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哥多孝顺,他怎么可能把娘送到牢里去呢?”
“那我怎么办!”
刘香秀吼了一声,怕叫刘贵水听见挨打,又赶忙捂着嘴,呜呜咽咽地哭。
“我的脸被徐翠花这个老虔婆毁了,我这一辈子都毁了,可老虔婆却跟没事人一样,你叫我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银宝笑了笑:“谁说她会没事的?香秀,你想不想报仇?”
刘香秀的眼睛都亮了。
她挪到炕边,握住了银宝的手:“银宝姐,你是不是有啥主意?你说,只要能让我报仇,我啥都听你的!”
银宝脸上带着笑,眼神却很冷。
“把娘送到大牢去,可不解恨,何况她终究是你的娘,子女把老娘送到牢里,是会被人说闲话的,可若是将她留在家里,慢慢折磨,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是更好么?”
刘香秀面上闪过一丝狞笑:“银宝姐,你说的对,我要把她留在身边慢慢折磨,心里才能解恨呢。”
见刘香秀上钩了,银宝又慢条斯理地道:“香秀,我不是撺掇你对咱娘下手,我只是气不过,看着你俏生生的一张脸被毁成这个样子,我好心疼啊,你可知,我方才跟你哥哥要钱,想要给你治脸,可你哥哥却死活不肯出钱。”
“他说你的脸已经治不好了,何必浪费这个钱,还说家里的金银细软都放在娘那里,娘不发话,他是不会出钱的。”
刘香秀几乎把一口银牙咬碎。
她娘素来重男轻女,她都知道,家里的银钱放在哪里,她娘从来不跟她说,但她哥却什么都清楚。
这母子二人分明是没有把她当成一家人嘛。
“银宝姐,你放心,等我哥走了之后,家里就咱们两个人,咱们俩把家里翻个遍,一定能找到他们把钱藏在哪里的。”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银宝一眼。
“银宝姐,你不是一直很想找到自己的卖身契给自己赎身么?这回,咱们顺便把你的卖身契也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