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香秀是真的被打怕了。
看着银宝笑眯眯的样子,她一下子就想起之前银宝每天家里家外地忙活,什么都不用她沾手。
她每天睁开眼,洗脸水就送到了炕前,洗漱好,出门就有热腾腾的饭。
家里的活计,她从小到大就没干过,更不要说地里的活儿了。
每日里就是跟村里的小姊妹们玩儿。
可那些小姊妹们都要做活儿,没人能长时间陪她。
每当看到小姊妹们要顶着大太阳上山砍柴,刘香秀就很得意。
她家里有个伺候人的童养媳,她这日子过得跟地主家的小姐也不差什么了。
更妙的是,银宝闲着还能编草筐子编草席赚钱,赚来的钱,徐翠花就拿来给刘香秀买衣裳和胭脂水粉。
村里和刘香秀差不多大的女孩子,衣裳都是捡着家中大人不穿的,改一改再穿。
只有刘香秀,每季都做新衣裳,衣裳也花花绿绿的,很好看。
因为没干活儿,吃得又好,刘香秀一张脸白里透红,脸上的皮儿可嫩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刘香秀是城里的大小姐呢。
可这几日银宝不在家,家里的活儿没人干,徐翠花就指使刘香秀喂鸡喂鸭扫地洗衣,这可把刘香秀累坏了。
一天到晚盼着银宝赶紧回来。
徐翠花性子也不好,刘香秀稍微懒了点,或者没把活儿干好,徐翠花便动辄破口大骂,亦或者关上门,对刘香秀又掐又打。
这些年来,刘香秀的性子早就被徐翠花惯坏了。
哪里肯乖乖叫刘香秀打?
因此,这几日,母女二人之间的关系大不如前。
银宝一问刘香秀的话,刘香秀便立马点头:“想!银宝姐,我做梦都想过从前的日子,你说吧,我要咋样才能过上以前的日子?只要叫我不干活儿,我咋样都行!”
气得徐翠花一巴掌扇了过去。
“你咋这么贱呢?周银宝说啥,你就听啥?香秀,周银宝这个小贱人蹦跶不了几天,她眼下横得很,等你哥回来了,她就得怕咱们了,你给她服软干啥?”
刘香秀撇了撇嘴。
她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敢情这些天干活儿的不是她娘,她娘当然可以嘴硬,不用听周银宝的了。
自己的亲娘,自己最清楚。
刘香秀知道,她娘才不会叫她哥告假回来呢。
她哥得六月份才能回来,这意味着,她们母女俩还要在周银宝手底下过一个月的苦日子。
能舒服地过,为啥不舒服着过?
刘香秀越发坚定决心,她得抱紧周银宝的大腿。
“银宝姐,你别听我娘瞎咧咧,你如今跟我们家过了礼,那就是我们刘家的正经媳妇儿,不是个童养媳了,我娘她不敢对你咋样的。”
周银宝冷笑了两声。
怎么不敢呢?
徐翠花敢做的事情可多着呢。
想起上辈子临死之前听到的那个秘密,银宝就期待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