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云眠听到嫁妆在宁霜雪身上,诧异的抬眸,“皇上,墨微的嫁妆没送去顾府吗?”
宁霜雪疼的眼泪朦胧,她依偎在君沉御怀里,闪过心虚,不过很快就掩盖了这个神色。
东西送出去了,只不过调换了而已。
君沉御凤眸看着温云眠,“朕现在问的是这个吗!你送去顾府的东西,怎会出现在霜雪手中,还让她中了毒,你不该给朕和霜雪一个交代吗?”
看着君沉御,她气若游丝的说,“臣妾给墨微准备的嫁妆上怎会有毒?而且,东西被宁妃妹妹拿走,在她手上,臣妾如何下毒呢?”
宁霜雪声音颤抖,“贵妃娘娘,你为什么还要狡辩,一定是你事先让人下的毒,也是你说想与我在后宫好好相处,但是没有什么太贵重的东西,就让我去内务府,将箱子里这几个簪子和镯子拿出来,当做你我做姐妹的见面礼。”
“我还想着你为何如此好心肠,原来贵妃娘娘是故意要害我的。”
温云眠一脸惊愕,“宁妃妹妹,本宫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宁霜雪哽咽,楚楚可怜的望着君沉御,她脖子上通红一片,脸颊上也慢慢长出了疹子,看着确实惹人心疼。
“夫君,嫁妆已经送出去了,而且是贵妃娘娘准备的,雪儿哪里能知道,若没有贵妃许肯,雪儿自己跑去打开箱子,又中了毒,那不是太蠢了吗?”
看君沉御没有开口,宁霜雪咬了咬唇,“夫君若是不相信,可以把内务府总管叫过来问问就知道了。”
君沉御扫了眼禄公公。
禄公公赶紧让人将内务府总管带过来。
总管到时,赶紧躬身行礼,“奴才参见皇上,贵妃娘娘,宁妃娘娘。”
君沉御修长冷硬的手放在膝盖上,他冷然的问,“贵妃送去顾府的嫁妆,是宁妃过去打开的箱子?”
内务府总管看了眼宁霜雪,脑子一转,赶紧说,“回皇上,东西是贵妃娘娘按照规矩放在内务府的,若是没有贵妃娘娘允准,是没办法打开箱子的,而宁妃娘娘前几日过去,说是贵妃娘娘同意打开的,所以奴才就听了宁妃娘娘的话,把箱子打开了。”
君沉御掀开冷眸看着温云眠,“你有什么要说的?”
温云眠还没开口,宁霜雪就抢在前面说,“夫君,贵妃娘娘真是好心机,是臣妾听信了贵妃的话,独自一人去内务府,而贵妃娘娘不曾露面,便可说并未对臣妾说过那样的话。”
“还好总管刚正不阿,若是被贵妃娘娘收买,臣妾就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君沉御扫眼看向太医,“可查到是什么毒了?”
太医连忙说,“回皇上,是一种能够让人面部有红疹,不容易消退的毒药。”
禄公公很有眼力见,立马说,“皇上,奴才方才让人顺带去搜查了,并未找到毒粉在何处。”
宁霜雪眼神柔弱,心里更恨温云眠,没想到她身上的红疹竟然不容易消退。
“夫君,一定是贵妃娘娘把毒粉藏起来了,雪儿身上好痒,都怪雪儿太单纯,竟然真的想着可以和贵妃娘娘和平相处,没想到竟然中了贵妃娘娘的计。”
“你要为雪儿做主啊夫君。”
温云眠脸色满是苍白,她纤瘦的身子已经筋疲力尽,“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还请皇上能够信臣妾一次。”
君沉御眼神幽深冰冷,他不断告诉自己,要偏向宁霜雪,因为在他心里,宁霜雪是值得他好好对待的。
“无论怎样,宁妃都是戴了你准备的东西才中的毒,还是毒药里能够指使女子毁容的东西,贵妃,朕不相信此事与你毫无干系。”
温云眠眼睑半阖,脸色是透着青的白,唇色淡得像褪了墨,“所以皇上是真的相信臣妾要害宁妃吗?”
君沉御的目光凉薄的很,“在你们二人中,朕自然选择相信宁妃。”
他其实心里憋着一股气,是自从那次大战后就一直堵着的闷气,如今和温云眠说话,自然也是冷锐的。
温云眠呼吸起伏的很慢,似乎是被君沉御的话刺激到了,她咳嗽的剧烈些,就连单薄削瘦的肩膀也跟着微微颤抖。
君沉御拧眉,眼底掠过纠结,“你到底怎么了?若是病了……”
话说到一半,他的话就止住了,冷漠的别开目光。
“既然皇上觉得是臣妾下的毒,就请皇上责罚吧。”温云眠虚弱的垂眸。
君沉御喉咙滚动,“给霜雪道歉。”
“是。”温云眠眼皮微垂时,君沉御正好看过来。
也不知是不是光线的缘故,他看到她眼角边上有浅浅的泪痕划过。
温云眠温顺的向宁霜雪道了歉。
“宁妃妹妹,是本宫错了,本宫……”
君沉御制止了她,“行了。”
他蹙眉,“既然病了,以后就不要在后宫兴风作浪了,回你的棠云宫,永远不要到朕面前。”
“是……”温云眠在云漾和云翡的搀扶下出去。
宁霜雪心里得意极了,不过她一定会以牙还牙的让贵妃也中毒!
她本想继续依偎在君沉御怀里的,但是太医用了药后,她就觉得昏昏沉沉的想睡觉。
君沉御扶着她躺下,温柔的替她掖了掖被子。
在琬荷宫待了一会,嘱咐太医和宫女照顾好宁霜雪,他才起身往外走。
本想回太和殿的,没想到出去时,就看到了温云眠的身影。
她肤色很白,以前是透着粉嫩的娇白,如今却像是个病美人,眼神也变得暗淡了许多。
温云眠病容浅淡,她眸子泛着薄红,看向君沉御,“皇上。”
她突然这样一喊,没有怨恨,没有气愤,就像是带了一丝释然的平静。
甚至,他能够从这道声音里,听到从前她温柔深情喊他皇上时的语气。
君沉御眼中掠过诧异看向她。
温云眠的声音很轻细,每说一句都要缓一下,只有这样,她才有力气。
“臣妾听闻皇上要出征了,这一去也不知皇上何时会凯旋而归,所以只能提前祝愿皇上旗开得胜,一展雄心和丰功伟绩。”
君沉御走到她面前,也不知怎么,听她突然这样说,他心里的那股憋闷消散了一些。
她就是这样有手段,时不时的气他,不爱他,又忽然对他深情眷恋。
他有时候都觉得自己很可笑,身为帝王,竟然摸不透一个小小女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