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群作死的奴才!反了天了!谁给你们的狗胆!敢对姑娘动手?!”
刘福明尖利的怒喝回荡在小屋的混乱之中。
吊梢眼和马脸太监正踹得兴起,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后动作猛地僵住。他们愕然回头,看到门口脸色煞白,眼神却如同要杀人一般的刘福明!
“刘总管?”吊梢眼太监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变成了极度的惊骇。刘福明根本顾不上他们,他几乎是扑到了痛得浑身抽搐的姜音身边。
“姑娘!姑娘您怎么样?哎哟我的老天爷!你们这群杀千刀的!真是要了命了!”
“姑娘,姑娘您撑住!
奴才这就让人抬您去陛下那儿!让太医给您看伤!陛下还等着您呢。”
“救她,我才走!”
姜音的声音微弱嘶哑,破碎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带着剧痛的抽气。她艰难地抬起手,颤抖地指向旁边已经没了声息的莲青身上。
刘福明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看到莲青满头满脸血污、奄奄一息的样子,头皮又是一阵发麻。
“救她!太医!现在!不然我死在这。”
她说完,身体猛地一软,剧痛和脱力让她几乎晕厥过去,但那双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刘福明。
“救!救!奴才救!”
“来人!快!快去找太医!给这丫头看伤!用最好的药!快啊!”
“姑娘,您看太医马上就到!奴才保证!一定把这丫头救活!您就跟奴才走吧?陛下那边真的等急了。”
就见刘福明忙不迭地点头连声音都带上了哭腔,他朝着门外吼完,又转头对着姜音,脸上堆满了比哭还难看的谄媚和哀求。
姜音看着刘福明那惊恐万状的脸,又看了一眼地上气息微弱的莲青。她知道,这是她能为莲青争取到的唯一生机了。她闭了闭眼,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快!快抬步辇来!都给我轻点!伤着姑娘一根头发丝儿,我要你们的命!”
步辇在昏暗的宫道上疾行。
姜音瘫软在步辇上,高烧带来的眩晕感让她眼前景物不断重影。每一次颠簸,都牵扯得她痛不欲生,冷汗浸透了宫装贴在自己身上。
她死死咬着下唇,口腔里全是血腥味,才勉强维持着一丝清醒。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子时!东辰门!
她被抬去见墨忱,那疯子不知道又要发什么疯!会不会耽误时间?莲青怎么样了?太医去了吗?墨恒的人会不会等不到她?
焦虑紧紧地缠绕着她的心脏,步辇也终于停了下来。
熟悉的帝王寝宫的殿门被推开。
明亮刺眼的烛光涌了出来,带着浓郁的龙涎香气。
姜音被两个小太监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几乎是半拖半架地弄进了寝殿。脚踝每一下轻微的触碰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墨忱就坐在那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后,他没有批阅奏折,只是沉着脸,烛光在他冷硬的侧脸上跳跃,显得那张脸愈发阴沉。看到姜音被架进来,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墨忱眼神瞬间暗下去。
“怎么回事?”墨忱的声音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砸在空旷的寝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