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能跑得过那些如狼似虎的禁军。
不过眨眼的功夫,她便被几个高大的侍卫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墨忱一身明黄色的龙袍,从人群中大步流星地走了出来。
他的脸上,没有半分大典的喜悦,只有滔天的怒火和被背叛的疯狂。
他一步步走到姜音面前,从她手里,狠狠夺过那张出宫凭证。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张纸,撕得粉碎。
纸屑纷飞,好比她破碎的梦。
“逃?”
墨忱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他的黑眸里,翻涌着骇人的风暴,好比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殆尽。
“姜音,你逃得出朕的掌心么?”
他顿了顿,唇角勾起一抹残忍至极的笑。
“忘了告诉你。”
“你那个在塞外富甲一方,等着接你远走高飞的好舅舅,姜文渊。”
“昨夜,已经被朕以通敌叛国之罪,下入天牢了。”
好比一道惊雷,在姜音的脑海里轰然炸开。
舅舅。
天牢。
通敌叛国。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沾了剧毒的尖刀,狠狠地扎进她的心脏,将她最后一点希望,都搅得粉碎。
她的血,在这一刻,尽数凝固。
大脑一片空白,连思考都停止了。
“不。”
“不可能。”
她喃喃自语,好比失了魂的木偶。
墨忱很满意她这副魂飞魄散的模样。
他就是要看她绝望,看她崩溃,看她所有的希望都在自己面前化为泡影。
只有这样,才能稍稍抚平他被背叛的愤怒。
他为了她,顶着满朝文武的压力,驳了王淑惠那个恶毒的提议。
他甚至亲自下了口谕,让她好生休养,等着出宫。
可她呢?
她却满心满眼,都只想着怎么逃离他。
这个认知,好比一根毒刺,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心口,让他几欲发狂。
“不可能?”
他冷笑一声,那笑意里满是残忍。
“朕这里,还有几封他和你那前朝旧部来往的密信。”
“你要不要亲自过目一下,看看你那位好舅舅,是如何打着接你团聚的幌子,暗中联络旧部,意图复国的?”
复国。
这两个字,让姜音浑身一颤。
她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墨忱,眼里满是血丝。
“你胡说!”
“舅舅他只是个商人,他怎么可能”
“商人?”
墨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姜音,你是不是忘了,你舅舅姜文渊,在你父皇还在位时,可是官拜大将军,手握重兵的。”
“他若只是个商人,又怎会有那么大的能耐,在你一个亡国公主身上,布下这么大一个局?”
墨忱的话,字字诛心。
姜音的心,一寸寸地往下沉。
是啊。
她怎么忘了。
舅舅曾经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
他只是在母亲去世后,才心灰意冷,辞官远走。
可一个曾经手握屠刀的人,又怎会甘心一辈子只做一个商人。
所以,那些信里所谓的团聚,所谓的远走高飞,全都是假的?
她只是他复国大业里,一颗用来联络旧部的棋子?
这个认知,比墨忱的折磨,比王淑惠的羞辱,都更让她感到彻骨的寒冷。
她所有的坚持,所有的忍辱负重,到头来,都只是一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