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年轻人不骄不躁，还能尊师重道，好，好啊！小陈，你真不愧是我们清大培养出来的杰出人才！虽然我没有教过你，但既然你也说我是你的老师，那以后就一直这样叫吧。”
看到陈国泰如此谦逊有礼，徐国士神色一松，立即抬手拍了拍陈国泰的肩膀，亲切地笑说道。
看过情况通报的徐国士当然已经知道陈国泰目前还是清大机械工程系的学子，算是他名义上的学生。
只不过他担心陈国泰会因为身上另一重凤凰集团总经理身份而自矜，所以才不得不与陈国泰说场面套话。
但现在陈国泰能够保持初心，他自然极为高兴。
他也因此而完全放松下来。
“好的徐老师。”
陈国泰一下子露出大大的笑脸。
毫不夸张地说，徐启林在当今世界的光刻机领域中，是当之无愧的绝对大牛人物！
他在国内相关技术完全空白，加工能力极度落后，研究经费极度紧缺的情况下，仍然能够带领团队用不到两年的时间就设计制造出华国自己的光刻机，并让制造出来的最终产品水平长期稳居世界一流，简直就是神话！
能够与这样的传奇人物以‘师生’相称，陈国泰觉得是自己的荣幸。
“嗯，咱们坐下说话。”
徐国士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邀请陈国泰两人坐上沙发。
“小陈啊，我之前看过你的情况介绍。你作为咱们清大与港城理工大学的交换生，去到港城之后勤工俭学......你对咱们国家经济发展的贡献可是非常不小，完全称得上是清大学子的榜样。”
坐定之后，徐国士满脸喜爱地看着陈国泰，语出由衷地夸奖说道。
“不敢当不敢当。我做的这些事，比不上徐老师给国家做出贡献的万分之一。徐老师可是咱们华国的擎天白玉柱......”陈国泰连忙摆手说道。
“停，停。咱们就不要继续互相吹捧了，直接开始说正事。小陈，凤凰集团的合作意向内容我已经全部了解，也完全表示赞同。你这次过来与我见面，主要意思是什么？”
徐国士微微摆了摆手，眉开眼笑地说道。
“初步了解一下咱们光刻机项目的研发生产现状，并向徐老师当面请教一下相关知识。然后再敲定更多的合作细节。”
陈国泰正了正身子，满脸认真地说道。
“了解项目现状吗？”
徐国士沉吟着看向杜庆安。
杜庆安微微点了一下头。
“行吧......光刻机由十几个大系统组成，所有零部件加起来有好几万个。眼下我简简单说你今天在这里就能看到的光刻机最为核心的光源部分，也是我一直都在直接领导研发的部分......”
徐国士就清了清嗓子，对陈国泰缓声说道。
陈国泰连忙竖起耳朵，聚精会神地听了起来。
“......顾名思义，光刻机绝对离不开‘光’。它的加工本质是用流明度和分辨度都足够高的强光对足够纯净的硅晶圆进行‘微雕’......那么什么样的光才能足够强呢？毫无疑问，是激光。所以我们从研发一开始，就着手研制出了氦—氖气体激光器作为光刻机的光源干涉仪......”徐国士娓娓讲述道。
“什，什么？徐老师，你说咱们的光刻机光源一开始就是使用气体激光方案？”
陈国泰突然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惊呼道。
“对呀？这有什么问题吗？”
徐国士愣了一下，疑惑地说道。
有什么问题？这问题可大了！
陈国泰当即用看神仙一般的敬仰眼神震惊地看着徐国士，心里疯狂地呐喊。
就陈国泰前世记忆中的内容来看，国外的光刻机在本世纪九十年代之前，光源部分基本都是使用高压汞灯。
直到进入九十年代，国外光刻机的主流光源才开始使用氟—氩气体激光。
也就是俗称的DUV光刻机。
而就在那个时候，国内光刻机的光源部分已经换成了氟代硼铍酸钾非线性激光晶体，把西方世界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那个晶体有一个大名鼎鼎的名字——KB.BF晶体！
它在广泛应用中被叫做准分子固态激光......
“徐老师，我们凤凰集团从成立开始就有发展光刻机全产业链的构想。为此我们收集了很多西方世界光刻机的情报......据情报记载，西方光刻机目前使用的光源并不是气体激光，而是高压汞灯！”
在徐国士的疑惑注视之下，陈国泰声音微微颤抖地说道。
“什么？小陈，你能确定，西方现在使用的光源是高压汞灯？”
徐国士瞬间大吃一惊，身体猛然前倾，死死地盯着陈国泰说道。
“我们的消息确切无误。西方世界使用的光源的确是高压汞灯。”
陈国泰快速做了一个深呼吸，尽量镇定地说道。
“他们真的是用高压汞灯做光源？这不对呀。汞蒸气经过高电压激发出的光线，虽然也勉强称得上是激光，流明度也够高，但是激光波长过长，分辨率明显比不上惰性气体激光......并且它污染还大......当初我们是直接放弃的......他们不应该那么落后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徐国士满头雾水，喃喃自语道。
“徐老师，或许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陈国泰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一句话冲口而出。
“怎么回事？你快说！”
徐国士一把抓住陈国泰的手，语气极为急迫地说道。
“徐老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当初临危受命研发光刻机时，得到了全国上下所有科研机构和生产力量全力配合，是不是？”
陈国泰仔细思考了一下，看着徐国士缓声说道。
“没错，的确是这样。要不然仅凭我徐启林一个人，一年多时间就是把光刻机一个子系统搞明白都很难做到。”
徐国士理所当然地点头说道。
“所以你多半是直接拿到了咱们国家在激光上面的研究成果，因此而放弃了高压汞灯路线，没有走上弯路......而这个事实也清楚地说明，咱们国家在激光项目上的研究水准，早就领先于全球。”
陈国泰虽是猜测，却是语气肯定地说道。
“啊？这你也能猜到？”
徐国士眼里顿时全是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