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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害怕安柠再次悄无声息地消失，纪渝川在她公寓附近的一家小旅馆住下。破旧的房间里，他坐在窗边，透过脏兮兮的玻璃窗死死盯着对面公寓的灯光，毫无睡意。
自从安柠离开后，他已经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失眠似乎已经成了他的常态。
凌晨三点，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国内的李岩打来的越洋电话。
“纪总，出事了。”李岩的声音透着焦灼，“傅家突然对城东地皮的项目发难，工地被勒令停工，警察带着搜查令来公司说要查账。”
纪渝川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窗台：“傅家？他们不是一向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吗？”
“听说傅家换了掌事人。”李岩压低声音，“是傅家那个从未露过面的小公子，可能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就烧到我们头上。”
窗外下起了雨，雨滴敲打着玻璃，像极了纪渝川此刻纷乱的思绪。
他总觉得这事透着蹊跷——傅家小公子、巴黎的安柠、突然出现的付云周，这些看似无关的人和事，仿佛被一条看不见的线串联在一起。
“把准备好的账目给他们查。”
纪渝川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沙哑，“告诉下面的人，最近都夹着尾巴做人，别被抓到把柄。”
挂断电话，纪渝川的目光又落回对面的公寓。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安柠的窗户依然拉着窗帘，看不清里面的动静。
他拿起床头柜上的威士忌灌了一口，劣质酒精灼烧着喉咙。
这破旅馆的床单散发着霉味，枕头硬得像石头，但他不在乎。只要能看着她，睡大街他都愿意。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纪淮川就迫不及待地出了旅馆。
他在街角一家小咖啡馆坐下，点了一杯黑咖啡，眼睛却始终盯着公寓的方向。
咖啡才喝了一口，就听到隔壁桌两个法国老太太的闲聊。
“那对东方情侣真养眼。”戴着珍珠项链的老太太笑眯眯地说，“每天早上都一起出门，真是恩爱。”
“是啊，”她的同伴附和道，“那姑娘漂亮，小伙子也英俊，看着就像一对璧人。”
纪淮川手中的咖啡杯一顿，顺着她们的视线望去，只见安柠和付云周正从公寓出来。
安柠穿着淡蓝色的连衣裙，付云周则是一身休闲西装，两人边走边说着什么，安柠甚至还微微笑了起来。那笑容明媚得刺眼，是纪淮川许久未见的模样。
“啪！”
咖啡杯被他重重砸在桌上，褐色的液体溅到桌布上。他猛地站起来，冲着那两个老太太吼道：“她是我妻子！我的！”
两个老太太被他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
但纪淮川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大步朝那对他们走去，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
安柠一看见纪淮川，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她像躲避洪水猛兽般迅速钻进了车里。
付云周则稳稳地挡在车门前，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纪淮川眼中怒火翻涌，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就是你的‘老朋友’？”他冷笑一声，“谁给你的胆子抢老子的人？”
付云周纹丝不动，目光平静却坚定：“我从来都有这个胆子。”他直视着纪淮川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喜欢安柠的时间，不比你喜欢她的时间短，她是我见过最坚韧的女孩儿，她应该值得最好的。”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纪淮川心上。他瞳孔骤缩，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
“以前不抢，是因为她爱你。”付云周的声音很轻，却字字诛心，“可你不懂得珍惜。现在她不爱你了，我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