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我替仇人养大三个娃 > 第一章

结婚十年,我为家庭付出一切。
直到亲子鉴定显示三个孩子都非亲生,我质问妻子。
她轻描淡写:因为你穷,我找了别人改善基因。
我忍痛提出离婚,她却笑得猖狂:
你舍得孩子吗他们可只认你这个爸爸。
收拾行李时,我无意发现她的旧日记本。
翻开发黄的纸页,第一页写着:
强暴我的那个人的孩子,我要让他自己养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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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城市夏天的雨,总是下得又急又猛,砸在窗玻璃上,噼啪作响,像要把什么肮脏的东西彻底冲刷干净。
我坐在客厅那张用了快十年的旧沙发上,身体里的骨头像是被抽走了,只剩下一滩软肉,勉强靠着沙发的支撑才没有彻底垮下去。手里捏着的那几张纸,边缘已经被手心的汗浸得发软,上面的黑色宋体字却依旧清晰得像烙铁烙上去的——三份亲子鉴定报告。
排除李建明为李思琪(长女)的生物学父亲。
排除李建明为李昊(长子)的生物学父亲。
排除李建明为李思瑶(次女)的生物学父亲。
每一个排除,都像一把钝刀,在我心口那块最软最热乎的肉上反复切割、扭转。十年。三千六百多个日夜。我起早贪黑,风里来雨里去,陪笑脸挨白眼,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烟戒了,酒戒了,朋友聚会能推就推,身上这件T恤领口都磨破了也没舍得换新的。为什么就为了这个家,为了沙发上这三个名字对应的,那三张睡着时睫毛长长、醒着时叽叽喳喳、会扑过来搂着我脖子喊爸爸的小脸。
我以为我拥有全世界。却原来,我只是一头蒙着眼,拉着别人的磨,走了十年冤枉路的蠢驴。
雨声好像停了,耳朵里只有我自己沉重却浮浅的呼吸声,还有血液冲上头顶,一下下撞击太阳穴的嗡鸣。
钥匙插进锁孔,转动。门开了。
高跟鞋的声音,嗒,嗒,嗒,清脆地敲在地板上,带着一种熟悉的,属于这个家女主人的节奏。是她回来了。
她换了鞋,把包挂在玄关的衣架上,动作一如既往。然后她走进客厅,看到我,眉头习惯性地一蹙:灯也不开,坐这儿装神弄鬼的干什么孩子们呢作业检查了没
我抬起头。窗外路灯的光晕透进来,勉强勾勒出她的轮廓。还是那张脸,看了十年,曾经觉得温柔秀气,此刻却模糊得像隔着一层脏污的毛玻璃。
我把手里那几张浸满汗渍的纸,轻轻放在茶几上,朝她的方向推过去。
动作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又像是已经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这是什么她走过来,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拿起那几张纸,就着窗外微弱的光线。
她低头看着。时间一秒一秒地爬过,客厅里死寂得能听到冰箱压缩机启动的微弱嗡鸣。
我看到她肩膀微微绷紧了一下,只有一下。然后,她放下报告,表情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没有惊慌,没有羞愧,没有歉意。她只是看着我,嘴角甚至勾起一点难以察觉的弧度,像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又像是……根本不在乎。
哦,你知道了。她说。声音平直,轻描淡写,像在说今天下雨了一样平常。
那语气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我强撑的最后一点镇定。血液轰一声全部涌向四肢百骸,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为什么我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木头,每一个字都割得喉咙生疼,张丽,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十年!我哪里对不起你我哪里对不起这个家!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几乎是在嘶吼,震得空荡荡的客厅嗡嗡作响。
她没有被我的失控吓到,反而向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在沙发里的我。灯光昏暗,我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只听到那声音里淬着冰渣一样的嘲讽和轻蔑。
为什么她重复了一遍,轻笑一声,因为你穷啊,李建明。
因为你除了会吭哧吭哧卖力气,还会什么一个月挣那三瓜两枣,够干什么买不起市中心的大平层,买不起豪车,连让孩子上个好点的私立学校都瞻前顾后!窝囊废一个!
穷就算了,基因也差劲。长得普通,智商也普通,将来孩子像了你,还能有什么出息我这是为他们好,找个聪明帅气的改善一下基因,有错吗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钉子,一根根钉进我的耳朵,钉进我的脑髓,钉进我那颗已经千疮百孔的心脏里。我浑身冰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
改善基因……我重复着这四个足以将我彻底碾碎的字眼,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身体晃了一下才站稳,张丽……你还是不是人!
愤怒和极致的痛苦让我扬起了手。
她非但不躲,反而仰起脸,眼神里是赤裸裸的挑衅:打啊!李建明,你除了会对女人动手,你还会什么废物!
我的手僵在半空,剧烈地颤抖着,最终无力地垂落下来。是啊,打她打她能改变什么打她,那十年就能回来吗打她,孩子们就能变成我亲生的吗
深深的无力感像沼泽地的淤泥,瞬间淹没了我,直没顶口,无法呼吸。
我看着她,看着这个同床共枕了十年的女人,第一次觉得如此陌生,如此可怕。
我后退一步,吸了一口气,那空气都带着冰碴,割得肺管生疼。用尽全身力气,让声音不至于崩溃得太彻底。
离婚。我说,明天就去办手续。房子、存款,都可以给你。孩子……提到孩子,心脏又是一阵剧烈的抽搐,痛得我弯下腰,半天才喘过气,……孩子,既然不是我的,我……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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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她会犹豫,会争吵,至少会为即将破裂的这个家表象,流露出一丝伪装的惋惜。
但是没有。
她笑了。先是低低地笑,然后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猖狂,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刺耳得令人毛骨悚然。
离婚好啊!她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指着我,李建明,你舍得吗
思琪、昊昊、瑶瑶,他们从生下来第一天起,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你!喂饭是你,洗澡是你,生病了半夜抱去医院的是你!幼儿园小学家长会是你去的,周末陪去游乐场的是你!他们哭的时候找爸爸,笑的时候扑向爸爸,闯了祸最怕你知道!
那个男人他除了提供了一颗精子,还做过什么孩子们认识他是谁啊
李建明,你养了他们十年!他们三个,只认你!只叫你爸爸!你离得开他们你割舍得下哈哈哈……
她笑得弯下腰,仿佛听到了全世界最好笑的笑话。
而我,如遭雷击,僵立在原地,脸色惨白得像刚从坟墓里挖出来。
她的话,比刚才那番改善基因的言论,更狠毒,更精准,像一把淬了剧毒的匕首,直接捅穿了我最后的心防。
是啊……思琪乖巧,每次我下班回来都会给我拿拖鞋;昊昊调皮,但每次闯祸后认错的小眼神让我每次都狠不下心教训;瑶瑶最爱撒娇,睡觉一定要搂着我的胳膊……
十年。点点滴滴,早已刻进骨血里,比血缘更顽固,比基因更强大。
我怎么舍得我怎么割舍
看着眼前这个笑得花枝乱颤的女人,我突然明白了。她早就计算好了一切。她不仅偷走了我的十年,给我戴上了一顶硕大无比的绿帽子,她还要把我的骨、我的血、我的魂,都永远钉在这个耻辱架上,用三个我倾注了全部父爱却非亲生的孩子,做成了最恶毒的枷锁。
我输了。一败涂地。从十年前踏入这个婚姻开始,我就已经掉进了一个万劫不复的陷阱。
我看着她,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喉咙里涌上一股浓重的腥甜味。
我猛地转身,不再看她那张扭曲得意的脸,跌跌撞撞地冲向卧室。我需要静一静,我需要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空间,哪怕一秒也好!
我拉开衣柜门,机械地、麻木地开始扯自己的衣服,胡乱的塞进行李箱里。手抖得厉害,好几次拉链都对不准。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她那些恶毒的话语和孩子们的笑脸在反复交织、碰撞,炸得我神魂俱碎。
我必须离开这里。立刻。马上。
就在我胡乱将几件衣服塞进箱子里时,手臂不小心撞到了衣柜最上层的一个旧鞋盒。盒子摇摇晃晃,掉了下来,啪地一声摔在地上,盖子开了。
里面不是什么旧鞋,而是一些零碎杂物,几本旧相册,还有一本用粉色缎带系着的、封面印着褪色花朵的硬壳笔记本。
我认得它。那是张丽很多年前的日记本。结婚后,她就再也没写过,说是要告别少女时代,好好过日子。我当时还笑她矫情。
鬼使神差地,我停下了动作。
客厅里,她的笑声似乎还没有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冰冷的、胜利者的嘲讽。
我盯着那本日记本,像盯着一个潘多拉魔盒。心里有个声音在尖叫:不要打开!不要再看了!你已经够可悲了!还不够吗!
但我的手,却不受控制地,慢慢地,伸向了那本日记。
指尖触碰到硬壳封面,冰凉的。上面落了些灰尘。
我解开了那根因为年久而有些发脆的粉色缎带。
动作缓慢地,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翻开了第一页。
发黄的纸张,散发着淡淡的樟脑丸和旧纸张混合的气味。上面是张丽年轻时娟秀的字迹,一笔一划,写得很认真。
那字迹清晰无比,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我的眼球,捅进我的大脑,将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和侥幸,彻底搅碎,碾成齑粉。
2008年7月15日,晴。
我决定了。
强暴我的那个人的孩子,我要让他自己养大。
我盯着那行字,眼球像是被钉在了发黄的纸页上,无法移动,无法呼吸。
强暴我的那个人的孩子,我要让他自己养大。
每一个字都扭曲着,变形着,化作最狰狞的恶鬼,扑上来啃噬我的神经。耳朵里是尖锐的鸣叫,盖过了窗外残余的雨声,盖过了世界上一切其他的声音。
强暴……
改善基因……
十年……
孩子们的笑脸……
她刚才猖狂得意的笑声……
这些碎片在我脑海里疯狂地旋转、撞击、爆炸,最后全部坍缩,凝聚成日记本上这短短一行字。原来不是轻蔑,不是嫌弃我穷,不是所谓的改善基因……那甚至可能只是她事后用来粉饰罪恶、甚至是为了更狠地羞辱我而随口编造的借口。
一切的根源,是恨。是一种冰冷彻骨、筹划了十年、用最残忍的方式实施的报复。
而我,就是那个她选中的祭品。不仅替那个毁了她的人养大了孩子,还付出了整整十年毫无保留的爱、精力、以及所有身为一个男人、一个父亲最真挚的情感。
她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为别人的孩子奔波劳碌,为这个用谎言砌成的家掏心掏肺。她在一旁,冷眼看着我的全部奉献,心里是不是在冷笑在享受这复仇的快感
呕——
我再也忍不住,胃里翻江倒海,猛地弯腰干呕起来,喉咙被酸涩的胆汁灼烧得生疼,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无尽的苦涩和绝望。
客厅里的张丽听到了动静,脚步声嗒嗒地靠近卧室门口。她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脸上依旧带着那种令人齿冷的、看戏般的嘲讽笑容。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李建明,你的承受能力也就这点……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的目光落在了我颤抖的手上,落在了那本摊开的、她早已遗忘在角落的旧日记本上。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然后像劣质的石膏面具一样,寸寸碎裂,剥落。得意的神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骤然掀开老底、露出最不堪真相的惊慌和苍白,虽然只有一瞬,但又快又被一种破罐破摔的、更加冰冷的狠厉所取代。
她眼神里最后一点伪装的人气也消失了,只剩下赤裸裸的、经历了十年发酵后变得无比纯粹的恨意。
房间里死寂一片。
我缓缓直起身,手里紧紧攥着那本日记本,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我看着她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丝一毫的愧疚,或者哪怕一点点解释。
但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恨。
所以……我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破风箱,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的味道,……是真的
她沉默着,下颌线绷得很紧。这沉默,比任何承认都更残忍。
为什么是我!我猛地咆哮起来,积压的所有痛苦、愤怒、屈辱和崩溃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日记本被我狠狠摔在地上,那个人强暴了你!你恨他!你去报复他啊!你去找他啊!你为什么来找我!为什么是我!我做了什么!你说啊!
我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被折磨得濒死的野兽,红着眼睛朝她嘶吼。
她被我的爆发吓得后退了半步,但随即又挺直了脊背,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癫狂的扭曲神情。
找你她嗤笑一声,声音尖利,因为找不到他了!那个畜生!他毁了我!然后就消失了!我找不到他!
她的情绪也激动起来,十年的伪装在这一刻彻底撕开,露出底下腐烂流脓的真实伤口和更腐烂的复仇之心。
但我怎么能让他的种就这么轻易地来到这个世界上我怎么能一个人承受这一切!她指着我的鼻子,眼神怨毒得像淬了毒的针,而你,李建明,你那个时候像条狗一样追着我!口口声声说爱我,愿意为我做任何事!
好啊!那我就让你做!你不是爱我吗不是愿意为我付出一切吗那你来替我养大这几个野种啊!你来替我扛起这耻辱啊!让你这个废物来当这个便宜爸爸,不是正好吗!
让你养大他的孩子,就是我对那个畜生最大的报复!可惜他看不到!但你看得到!李建明,你感觉怎么样替你最恨的人养大了孩子,付出了十年,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伟大是不是很感人!哈哈哈……
她再次笑了起来,笑得歇斯底里,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分不清是痛苦的泪还是快意的泪。
而我,站在原地,像被一道又一道的天雷劈中,从头顶到脚心,一片焦糊,魂飞魄散。
原来如此。
原来不仅仅是替别人养孩子。
我是替那个强暴了她、她恨之入骨的男人,养大了孩子。
我用十年的心血和爱,浇灌了仇恨的果实。
我所谓的幸福家庭,我身为人父的所有骄傲和喜悦,从头到尾,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极致恶毒的报复戏码。
噗——
一口鲜血终于无法抑制地从我口中喷涌而出,溅落在冰冷的地板上,溅落在那个散开的日记本上,像一朵朵绝望狰狞的梅花。
天旋地转。
我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地向后倒去,后脑勺磕在冰冷的衣柜门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视线开始模糊,黑暗如同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仿佛又听到了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
爸爸!
爸爸抱!
爸爸,我最爱你了!
……
黑暗彻底吞噬了我。
……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在一片冰冷中缓缓苏醒。
我还躺在卧室的地板上,浑身冰冷,胸口像是被巨石压着,喘不过气。窗外天光微亮,雨已经停了,只剩下断续的滴水声,像是一场哀悼的尾声。
张丽已经不在了。卧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和满地的狼藉,以及那本摊开的、沾了我血迹的日记本。
她去了哪里是懒得管我的死活,还是去盘算下一步如何继续操控我,继续她的报复
都不重要了。
我挣扎着坐起来,靠在衣柜上,大口地喘着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里尖锐的疼痛。
我看着这个家。这个我辛苦了十年经营起来的家。墙上有孩子们从小到大的照片,记录着他们的成长,也记录着我愚蠢的过往。客厅里还散落着孩子们的玩具,沙发上放着瑶瑶最喜欢的小毯子。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熟悉,那么温暖。
但此刻,在我眼里,这一切都变成了扭曲的、恐怖的、布满尖刺的刑具,每一件都在无声地嘲笑着我的悲惨和可笑。
孩子们……
思琪,昊昊,瑶瑶……
那三个我疼入骨髓的孩子。
他们的身体里,流淌着那个毁了我妻子、也间接毁了我一生的男人的血。
我是该恨他们吗
恨他们的存在,恨他们是我耻辱的活体证明。
可我恨不起来。
十年。三千多个日夜的朝夕相处。喂过的饭,换过的尿布,教过的拼音,讲过的故事,深夜探过额头的温度,被紧紧搂住脖子依赖的瞬间……那些记忆已经像病毒一样侵入我的四肢百骸,和我的血肉长在了一起。
剥离他们,等同于将我自身血肉模糊地撕开。
可是,继续留下
继续扮演这个可笑、可悲、耻辱的父亲角色每天对着三张酷似那个未知男人的脸继续活在这个女人精心编织的噩梦牢笼里
我做不到。
绝望如同最冰冷的海水,一波一波地淹没我。
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扶着墙,一步步挪出卧室。我没有再去看那个日记本,也没有再去收拾任何行李。
那些东西,连同这十年的人生,我都不要了。
我走到玄关,手颤抖着握住大门的把手。
就在我准备拧开门逃离这个地狱的时候,主卧旁边儿童房的门,轻轻被推开了一条缝。
小女儿瑶瑶揉着惺忪的睡眼,抱着她的小兔子玩偶,赤着脚站在那里。她看到我,小嘴一瘪,带着刚睡醒的奶音和一丝委屈:
爸爸……你去哪里我做梦梦见你不要我们了……
她的眼睛清澈见底,满是全然的依赖和恐惧。
那一刻,我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捏得粉碎。
我看着她,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水泥封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门内,是三个我用生命爱了十年、却注定成为我一生梦魇的孩子。
门外,是自由,是未知,是可能摆脱耻辱重新开始、却注定背负无尽痛苦和空虚的未来。
我的手死死握着门把,骨节泛白,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瑶瑶看着我迟迟不说话,眼里的恐惧加深了,迈开小短腿就要朝我跑来。
爸爸……
我猛地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她。
最终,那扇门,我没有打开。
也没有勇气再回去。
我只是缓缓地、一点一点地,顺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上,将脸深深埋进掌心。
窗外,天色一点点亮起来,黎明的光线透过门上的玻璃,切割在我身上,却带不来一丝暖意。
我就那样坐着,一动不动。
像一个被抽走了所有提线的木偶。
像一个被永远钉在耻辱柱上的囚徒。
身后,是这个用谎言和仇恨浇筑、却困住了我所有柔软和牵绊的华丽牢笼。
前方,是再也照不进光明的、一片虚无的黑暗。
我,无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