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
连封刚进房间,门还没阖上,沈听心就顺着门缝挤开,非要进来。
他怕弄伤她,索性松了力道,放她进卧室,自己则懒懒地往里走,也不搭理她,边走边擦头发。
沈听心就是再傻,这下也看出来他是在跟她怄气了。
可她没得罪他啊。
她就到他床上滚了一圈,他这就气上了?他的床是金子做的?
好吧,连家的东西,还真可能是金子做的。
沈听心没辙了,攥着手问他:“连封,你不喜欢我去你房间,那我给你赔不是就是了,你做什么故意不理我?”
连封擦头发的手顿了顿,道:“别多想。”
“那你怎么不跟我睡一起?”
“”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逻辑线上的问题好不好?
“我不喜欢跟人一起睡。”他敷衍着解释。
沈听心盯着他,登时红了眼圈,鼻翼起起伏伏,委屈得要命。
连封看她这副样子,心都要化了。
正想开腔安慰她几句,沈听心竟红着眼、噘着嘴,拳头攥得死死的,然后很不情愿地学小狗叫了两声:“汪汪”
怕他笑话,她很快又大喊着接上一句:“那你把我当小狗不就好了!”
连封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只直愣愣地站在那里。
她突然变得这样温驯可爱,又总一副万事以他为中心的态度,他都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来恨她了。
这还是背叛他、欺瞒他的沈听心吗?
沈听心到底是女孩子,见自己都这样迁就他了,连封还不为所动,她顿觉无比羞恼。
扯过床上的枕头,她狠狠掷向连封,嘴里忿恨咒骂:“浑蛋!你不跟我睡,我还不稀罕呢!我要搬出去,去找连靳城!”
听到她提起连靳城这个名字,犹如沾了剧毒,连封瞬间变了脸色。
“沈听心,把这句话给我收回去!”
“我偏不!”沈听心倔起来,“今天他来找我了,要我跟他走。我本来还想着和你比较熟,才跟着你回连家。既然你这么不待见我,我才不要热脸贴冷屁股!我看他比你可强多了,起码他不会对我忽冷忽热!”
她说着,气冲冲地就要走。
连封扯了毛巾,暴躁地甩到墙上,“沈听心,你今天敢走出连家一步,以后就别想回来!”
他就知道,她沈听心就是失忆了,她的心也是偏向连靳城的!
他陪了她这么久,连靳城就出现一次!她的魂儿就被他勾走了,三两句话下来就说要跟他走!
沈听心看他这副吃人的样子,跟怀疑老婆红杏出墙的男人似的,她心底也是气得不行。
“我走了就不会想回来!
连封,小狗还有脾气呢!你最近对我什么态度,你自己清楚!
我什么都没做过,有对不起你的地方那也是失忆前的事了,我现在问心无愧!
你个臭男人,我才不要再来迁就你!你不待见我,那今晚我就走!
我知道连靳城住哪儿,我现在就去找他!你要想拦着我,有能耐的就比我动作快一步!没能耐的,就等着我给你戴绿帽!”
“砰”的一声,沈听心摔门就走。
连封沉着脸站在原地,捏着拳头重重喘息,压根儿没出手挽留。
他就知道,她早有心思跟连靳城跑了!
现在不过是正好借题发挥!
她爱走不走!
二十分钟后。
忙了一天才刚睡下的张铭,接到了大boss的深夜急电。
“连总”
电话另一头的连封正在疯狂按车喇叭。
“去查连靳城的住处!十分钟内查不到,明天别来连氏上班!”
张铭为难,“连总这”
“滴——”
连封强行挂断电话。
他也很焦心啊,才短短二十分钟,沈听心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这夜深露重的,她一个细胳膊细腿的女人,穿着一身睡衣、还在哭鼻子就跑出来了,还要大老远去找别的男人,指不定会遇上什么事。
连封现在可真后悔对她说狠话了。
他是男人,应该大度些的。
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脾气又倔,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他跟她一般计较做什么?
不多久,连封开到一个十字路口,见到路灯下有个单薄的女人身影,披散着长发,外面搭着一件男人的外套,正张头张脑地四处望,似乎在等人。
这不是刚跑掉的沈听心,还能是谁?
连靳城来接她了是不是?还给她披了外套!
连封直接靠边停车,车门都没来得及关,迈着凌乱的步子,朝她站的地方奔去。
沈听心显然也认出他来了。
见他追出来,她总算安心了,悄悄吐出一口气。
对上眼尾飞红、恨不得当场撕了她的连封,她笑得格外畅意。
这挑衅的笑容,刺中了男人此刻敏感脆弱的心事。
他扯掉她身上披的男人外套,狠狠丢在地上,然后掐住她的肩,几乎将她整个人掀高半寸。
“沈!听!心!”他咬牙切齿,恨不能将她一口吃了,“你今晚要是敢跟连靳城走,我就直接杀了他!”
连封暴戾的话,丝毫没让沈听心觉得害怕。
她反倒像是哄孩子一样,轻轻柔柔地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到他的胸膛。
“不气不气”她交握在他后腰的手,温和地在他背部上下安抚,“我错了我错了,我不会跟连靳城走掉的,连封不气”
沈听心顺小狗似的,“外套是我从你衣柜随手拿的,我也没跑远,就乖乖在这儿等你呢。喏,我还带了手机,通话页面都打开了,就准备万一有事就给你打电话。好啦好啦,我们不气了啊”
她怕他不信,还把手机页面给他检查。
连封被她这几招软硬兼施的手段,给彻底收服了。
等他意识到这一点时,沈听心已经跟他躺在一张床上、窝在他怀里睡着了,一只手还牢牢箍着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