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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神经质地看了看四周,快要被逼疯了。
“他们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我的所有联系方式基本都换了,为什么温家人会知道?
节目组似乎猜到了我在想什么,
“温先生,你只要见他们一面,他们承诺以后不再找你。”
我走进摄影棚的时候,我爸和我姐已经坐在了沙发上。
他们看上去比我离开前要憔悴了不少,
尤其是我爸,原本一头乌黑的头发已经变得花白。
见我进来,他含着眼泪要迎上来。
我警惕地后退了几步。
他伸出的手就这样僵在了半空中。
“嘉树我是爸爸啊”
“是爸爸对不起你,爸爸不知道小闲背着我们做了这么多事。”
“你跟爸爸回家好不好,爸爸已经让小闲搬走了。”
他哭得浑身颤抖,我姐过来扶住他。
她看我的眼神复杂中混着一抹狼狈,她躲避着我的眼睛哑声说:
“嘉树,不管怎么样,爸爸这些年对你不算差,小闲有的东西都有你的一份。”
“这短时间,爸爸已经进了医院三次,你就当可怜他,回家吧。”
他们言辞诚恳,满面愧疚和懊恼,看上去后悔到了极点。
可我的回应是警惕地又往后退了几步。
我刚回来那段时间,他们的确对我很好。
给我买衣服,给我大额转账。
逛街的时候只要我多看了一样东西,转天这件东西就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就因为这些温情,我原谅了他们一次又一次。
包括现在,他们一一说起过去的事情,我依旧会有些恍神。
可教训告诉我,疯子就是疯子。
疯子的话不值得信任。
我放在口袋里的手一刻不落地放在了报警的快捷键上。
我的无动于衷刺激到了我爸。
他再也支撑不住的跪倒在地上,花白的头发凌乱耷在他脸上。
“为什么会这样?你和小闲都是我的儿子,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说着,他伸手要来拉我的衣袖。
“嘉树,爸爸真的知道错了,你跟爸爸回家好不好?”
我有些恍神地垂头看着这个伤心欲绝的中年男人。
从我回家开始,这个男人就是得体的,强势的,好像天大的事情也无法让他失态。
我一度把他当做了人生标杆。
我会在失败时,努力挺起脊背,告诉自己哪怕何时都不要丢了体面。
也会小声无数遍叫他爸爸,这样让我感觉到很幸福。
后来,温闲开始自残伤害自己。
他失态地抱着温闲大哭,看着我的眼神也一天比一天复杂。
我很羡慕。
所以有一段时间我傻到了极点,甚至学着温闲拿刀在手上割了一道道口子。
可是他看我的眼神里没有心疼、没有失态,有的只是不耐。
那时我就知道,哪怕我是他的孩子,哪怕我们之间有着血缘关系。
我们之间就是没有缘分。
我看着乞求看着我的我姐,
想说什么,可喉咙就像塞满了胶水,始终开不了口。
也好在我没说话。
因为下一秒,一道疯狂的身影就突然蹿了出来。
“爸爸!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