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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发现妈妈还不上花呗是因为我拿着她的手机填资料。
却无意间发现在购物软件上有23个待发货。
我立刻查了她的账单。
妈妈一个月工资三千，却已经还了三年花呗，支出最高的一个月高达九千。
我不敢置信。
直到门外传来脚步，我下意识退出支付宝，颤抖着手将屏幕上的汗渍擦干净。
我将手机递给妈妈，同手同脚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翻来覆去终于睡着，却在半夜陡然惊醒想起自己忘记将支付宝的后台删除。
我忐忑不安的过了几天，终于确定妈妈知道我看到了她的账单。
因为在我再一次偷偷看她的手机时。
发现那23个快递在那个夜晚全部被退货了。
我们谁都没捅破那层窗户纸，和之前一样生活。
可我知道还是不一样了。
我会绞尽脑汁的偷看她的手机，再像做贼一样清除所有痕迹。
我开始拒绝妈妈给我买任何东西。
只要她掏出手机要付钱，我都会心跳加快感到焦虑。
幻想账单上的数字一点点增长，超过妈妈仅有的三千块工资。
可一个月后，我满怀希望再次查看账单时，我终于崩溃了。
妈妈推门进来时，我带着哭腔询问她。
“妈，为什么这个月我什么都没让你买，你要还的钱比上个月还多了一千块？”
“你到底把钱花哪去了？”
妈妈一把夺过手机，脸上带着成年人被戳破体面的难堪。
半晌，我率先打破沉默，提出建议。
“你要不跟我爸说说，给你转两千彻底还掉，以后心里就再也不用惦记着负债了。”
妈妈为了照顾我跟妹妹，找了个工资三千但可以随便请假的工作。
但爸爸长年在外打工，每个月工资有一万多。
妈妈紧握着手机，扯出一个笑。
“他？”
那时我才知道，爸爸这些年的工资从不上交。
妈妈靠不住爸爸，也放不下尊严伸手要钱。
开学前两天晚上，我将一本厚厚的书递给妈妈。
里面夹着的是我从小到大攒下的所有钱。
“一共七千三百，你拿去把花呗还了吧。”
女儿天生就会对妈妈心软，即使她对我只能算是不坏。
我到现在也忘不了那一天，她捧着手机看着余额为零的账单，开心的像个孩子。
我问她。
“那一次，你也是骗我的吗？”
妈妈张了张嘴，突然捂着脸哭了起来。
“不是的，不是的。”
“当时我很感激你，我觉得自己有了依靠。”
我眼眶一酸，问出我怎么也想不明白的问题。
“男人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哪怕我承诺为你养老，也在努力付出行动，你仍然为了一个在外嫖的男人出卖了我？”
“妈。”
我叫她。
“你真的没有良心。”
她张了张嘴，有很多话想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叹了口气。
“手机拿来吧。”
她忙不迭的递过手机，我打开支付宝，开始转账。
不小心误触了返回键。
却一眼看到了她前两天网购避孕套的账单。
仿佛在讽刺我可笑的心软。
我面无表情的删掉一个零。
转了500过去。
看着她欣喜的接过，我扯了扯嘴角，转身离开。
将她的身影彻底在心底剔除。
个人有个人的因果。
从此之后，我只需要过好自己的生活。
只为自己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