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
VIP
室的记号牌刚贴紧我掌心,周砚深的拇指就按了上来
——三年前送你去戒赌中心,不是让你学怎么在我眼皮子底下出千的,阮清。
我指尖一僵,翡翠筹码在桌沿磕出脆响。抬头时,他指间的紫檀佛珠正卡在第
5
颗,西装袖口别着的银链,和三年前捆我去戒赌中心的锁链,是同个牌子。
周总眼尖。
我故意把掌心的记号牌往他眼前凑,不过比起你三年前设的局,这点小伎俩,够看吗
周围的赌客瞬间静了。有人认出我是垮台的阮家大小姐,有人盯着周砚深
——
这赌场的幕后老板,也是我未婚夫周允的小叔。
周允这时才从人群里挤出来,拽着我手腕就往门外拖:清清你疯了!小叔的场子也敢闹快跟我走!
我没动,反而挣开他的手,往周砚深面前迈了步:周总刚才说,谁赢了这局,就能拿陈千山手里那批阮家旧债的欠条
周砚深挑了下眉,佛珠转得更快了些:看来你不是来玩的。
我是来赢回我该得的。
我指尖敲了敲赌桌,但我没带本金
——
不如,周总借我点
他突然笑了,俯身时,赌场的冷香裹着烟草味扑过来:借你可以。
但要抵押。
他从内袋掏出份折得整齐的文件,拍在我面前,用你的婚姻。
婚姻协议
四个烫金大字,在水晶灯下晃得我眼疼。周允的脸瞬间白了,抓着我胳膊的手都在抖:小叔你别开玩笑!清清是我未婚妻!
周砚深没理他,只盯着我:签了它,你就是我周砚深的妻子。
我帮你拿回阮家的债,你帮我赢陈千山手里的周家股份。
他的拇指又按上我掌心的记号牌,力道重得让我指尖发麻,公平交易,怎么样
我拿起协议,指尖划过条款,突然顿住
——
最后一页角落,用小字写着
乙方需配合甲方参与所有商业赌局,不得擅自退出。
01
三年前在戒赌中心,护工偷偷塞给我的纸条突然浮现在脑海:周总让你好好学算牌,说以后有场大赌要你陪他玩。
原来不是戒赌,是驯化。
我刚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一个保镖冲进来,脸色惨白:周总!陈千山带人来了,说要找……
找阮小姐算账!
周砚深的佛珠猛地停在第
10
颗。他抬头看我时,眼里没了刚才的漫不经心,只剩冷意:陈千山恨你爸当年骗他,现在找你来了。
你的时间不多了。
他把笔递到我面前,签,我保你安全;不签,你今天能不能走出这赌场,不好说。
周允突然跪了下来,抱着我的腿哭:清清你别签!我会想办法的!我求小叔放过我们好不好!
我没看他,盯着协议上的签名栏,又想起我爸死前攥着我的手说的话:别信周家的人,尤其是周砚深。
可现在,陈千山的脚步声已经在走廊里响起来了。
我刚要接过笔,周砚深突然又开口:对了,忘了告诉你。
他俯身,在我耳边压低声音:三年前你爸赌输的,不只是债
——
还有你妈的遗物,现在在陈千山手里。
我的笔顿在半空。走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周砚深的佛珠又开始转,而周允还在地上哭着求我。
签,还是不签
02
钢笔尖划过协议最后一个字时,陈千山的笑声正好撞进
VIP
室
——阮丫头,签了婚书就想当周家靠山先赢了我这局再说。
我把签好的协议叠成方块,塞进西装内袋,指尖刚碰到袋里的备用记号牌,陈千山就已经走到赌桌对面。他手里把玩着枚金质筹码,上面刻着
陈
字,和我爸当年输给他的那枚一模一样。
听说阮小姐在戒赌中心学了不少本事
陈千山把筹码拍在桌中央,不如玩把
21
点,赌注就是你妈的遗物
——
赢了拿回去,输了,你得陪我去趟澳门。
周砚深坐在旁边的皮椅上,佛珠转得慢悠悠:陈总这赌注,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我却先一步把筹码推出去:赌。但我要换副新牌,还要亲自洗牌。
陈千山挑眉,示意手下换牌。我指尖划过扑克牌边缘,记牌的本能瞬间启动
——
红桃
A
在第
3
张,方块
10
在第
17
张,这些数字像刻在脑子里,三年戒赌中心的
驯化,早把我练成了活记牌器。
第一局发牌,我拿到
A
和
8,陈千山是
K
和
6。他直接加注:我赌五百万,你敢跟吗
周允突然从旁边冲过来:清清别跟!他在诈你!
周砚深眼都没抬,保镖就把周允架到了角落。他看向我:阮小姐自己决定。
我盯着陈千山的眼睛,他瞳孔微缩,手指在桌下敲了三下
——
这是当年赌场里
出千
的暗号。我突然笑了,把面前的筹码全推出去:跟,再加一百万。
开牌时,陈千山亮出
9,凑够
25
点爆牌。我把赢来的筹码拨到面前,故意问:陈总,我妈的遗物呢
他脸色沉下来,从包里掏出个锦盒,推到我面前:先别急,还有第二局。这局赌大小,输了,你刚才赢的全归我,还得把协议撕了。
我打开锦盒,心脏猛地一沉
——
里面的玉镯虽然款式像我妈的,但内侧没有我小时候刻的
清
字。是假的。
抬头时,正好对上周砚深的目光。他佛珠停在第
12
颗,指尖在桌沿敲了敲,和刚才陈千山的暗号一模一样。
我突然明白,他们根本是一伙的。
但我没戳破,把锦盒推回去:可以,但我要自己掷骰子。
骰子在我手里转了三圈,我故意用了点力,让骰子落在碗里时弹了下
——
这是我爸教我的技巧,能让点数比实际小一点。
小!
我喊出声。
陈千山掀开碗,却是三个六。他得意地笑:阮丫头,技不如人就别逞强。
我没说话,只是把掌心的骰子翻过来
——
上面粘着一小块透明胶,是刚才我偷偷贴的,能改变点数。陈千山的脸色瞬间变了。
就在这时,周砚深突然站起来,把我的手按下去:陈总,愿赌服输。
他从内袋掏出个真的锦盒,放在我面前:这才是你妈的遗物。
我打开,内侧的
清
字清晰可见。刚要拿,周砚深却按住我的手:但这遗物,得等你帮我赢了下周的股东会后才能拿。
陈千山气得摔了碗:周砚深,你玩我
周砚深没理他,只盯着我:阮小姐,刚才你藏在袖口的备用记号牌,还打算用多久
我的指尖瞬间僵住。他早就知道我带了备用牌。
这时,门口突然进来个穿旗袍的女人,手里拿着份文件,递给周砚深:周总,陈总转移股份的证据找到了。
陈千山脸色惨白,转身就要跑,却被保镖拦住。
我看着周砚深把证据收好,又看了看面前的锦盒,突然发现锦盒底部有个微小的录音器。
而周砚深正低头把玩着佛珠,目光落在录音器上,嘴角勾起一抹我看不懂的笑。
我悄悄把锦盒往怀里挪了挪,指尖碰到录音器的开关
——
刚才陈千山和周砚深的对话,应该都录下来了。
可就在这时,周砚深突然开口:阮小姐,你知道吗你爸当年,就是靠这个录音器,才抓住了陈千山的把柄。
我的动作瞬间停住。他怎么知道我爸用过录音器
还没等我反应,他已经走过来,伸手要拿锦盒:这东西,不安全,我帮你收着。
我往后退了一步,把锦盒抱在怀里。而他的佛珠,正好停在第
13
颗
——
和我爸当年出事那天的日期,一模一样。
他的指尖离锦盒只有一厘米,而我袖口里的备用记号牌,还在发烫。
03
我把锦盒往身后藏的瞬间,周砚深的佛珠突然停了
——躲什么
他指尖擦过我腕骨,没再抢锦盒,反而递来份股东名单,下周股东会,陈千山的人占了三席,得你帮我赢回来。
我攥着锦盒的手松了些,目光扫过名单上
周明海
三个字,那是周家长辈,当年我爸破产时,他第一个落井下石。
赢他们要用赌术
我故意问,想探他的底。
周砚深没直接答,只把杯里的威士忌推过来:他们信赌运,更信能算准的牌。
他指尖点了点我袖口,你藏的记号牌,该派上用场了。
话音刚落,VIP
室的门就被撞开。周允闯进来,头发乱糟糟的,手里攥着个信封:清清!我知道错了!当年我收陈千山的钱是被逼的,你跟我走,我带你找我爸求情!
我还没开口,周砚深已经站到我身前,从西装内袋掏出张照片,拍在周允面前
——
照片里,周允笑着接过陈千山递的支票,背景是我家旧宅的大门。
被逼的
周砚深的声音冷得像冰,去年你用这笔钱在澳门赌输三百万,也是被逼的
周允的脸瞬间血色尽失,信封掉在地上,露出里面的钻戒。他还想捡,周砚深已经踩住他的手背:阮清现在是我妻子,再纠缠,我让你连周家大门都进不去。
保镖把瘫在地上的周允拖走时,我突然发现,周砚深踩周允手背的力道,比刚才按我手时轻多了
——
他好像在刻意护着我,又在藏什么。
等
VIP
室只剩我们俩,我把锦盒放在桌上,直接打开录音器。电流声过后,先传来的不是陈千山的声音,而是我爸的!
砚深,你得帮我护住清清,陈千山要的不只是阮家的产业,还有……
后面的声音被电流切断,只剩滋滋的杂音。
我猛地抬头看周砚深,他正低头转着佛珠,第
13
颗珠子被他捏得发白:你早知道录音器里有我爸的声音
知道。
他没否认,从抽屉里拿出个旧手机,屏幕亮起来时,我看见壁纸是我爸和他的合照
——
两人勾着肩,笑得像亲兄弟,你爸是我师父,当年是他教我算牌的。
我手里的录音器差点掉在桌上。三年来我一直以为他是仇人,原来他和我爸是旧识
那三年前你送我去戒赌中心……
陈千山要对你动手。
周砚深打断我,声音沉了些,只有‘戒赌’的名义,才能把你藏起来,还能让你光明正大学记牌
——
他不会防一个‘戒过赌’的丫头。
我攥着录音器,突然想起戒赌中心的护工,每次给我送算牌书时,都会说
周先生让你多练几遍。原来不是驯化,是保护。
可没等我细问,周砚深已经拿起股东名单:周明海他们明天会在老赌场聚,赌的是阮家旧厂的控制权,你得去。
我为什么要去
我故意抬杠,想看看他的反应。
他突然俯身,额头抵着我的额头,佛珠的檀香味裹过来:因为那是你爸最在意的厂子,也是陈千山洗钱的据点
——
赢回来,才算真正开始复仇。
第二天傍晚,老赌场的红木赌桌旁,周明海正把玩着我家旧厂的钥匙。看见我进来,他冷笑一声:阮丫头,你爸当年就是在这张桌上输了厂子,你也想重蹈覆辙
我没理他,直接坐到赌桌前,把备用记号牌藏进袖口:玩
21
点,一局定输赢。
周明海刚要发牌,门口突然进来个穿黑裙的女人,手里拿着个信封,递给周明海:陈总说,让您赢了之后,把这个给阮小姐。
周砚深坐在我旁边,指尖突然攥紧了佛珠。我注意到,女人的领口别着枚胸针
——
和陈千山昨天带的一模一样,是他的人。
发牌时,我指尖飞快记牌:黑桃
K
在第
5
张,梅花
8
在第
12
张。周明海拿到
K
和
Q,直接加注:我赌这把钥匙,你敢跟吗
我把录音器掏出来,拍在桌上:跟,赌注是这个
——
里面有你去年帮陈千山洗钱的证据。
周明海的脸色瞬间变了。我趁机翻牌,A
和
10
凑够
21
点,赢了。
刚要拿钥匙,周明海突然把那封信封扔给我:陈总说,你赢了也没用,看看里面是什么。
我拆开信封,心脏猛地一缩
——
里面是张照片,我妈当年戴的玉镯,被摔成了两半,旁边还写着行字:想拿完整的,来澳门找我。
周砚深突然站起来,把我护在身后,对周明海说:告诉陈千山,想要证据,让他亲自来。
走出老赌场时,晚风刮得我手发凉。周砚深把他的西装披在我身上,我刚要道谢,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
——
是个匿名号码,发来张照片:我爸的旧账本,摊开的那页上,有周砚深的签名,日期是我爸出事那天。
我攥着手机,抬头看周砚深的背影。他走在前面,佛珠转得很快,好像在掩饰什么。
回到别墅,我把自己关在房间,刚要点开手机里的账本照片,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是周砚深的声音,带着点我没听过的紧张:阮清,我能进来吗有件事,我得跟你说清楚。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签名,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没敢点开。门外的敲门声还在继续,每一声都像敲在我心上。
04
指尖刚触到门把,门外的敲门声突然停了
——
周砚深的声音裹着晚风透进来:我知道你在看账本照片,那签名是你爸让我代签的。
我猛地拉开门,他手里攥着个牛皮本,封面磨得发毛,正是我爸常用的那本旧账本。没等我开口,他已经把账本摊在客厅茶几上,翻到有签名的那页。
你爸出事前三天,把这个交给我。
周砚深的指尖划过签名旁的墨痕,陈千山盯着阮家的现金流,他让我签这个,是为了把资产转到你名下,用我的名字当幌子。
data-fanqie-type=pay_tag>
我凑过去看,签名下方有行极淡的铅笔字
——清清后路,是我爸的笔迹。心脏突然发紧,之前的怀疑像被戳破的气泡,可没等我缓过来,周砚深又翻到最后一页。
那页贴着张便签,上面写着
澳门葡京,10
号桌。这是你爸留的,
他抬头看我,佛珠在掌心转了两圈,陈千山的老巢在澳门,玉镯的另一半,应该在那里。
话音刚落,玄关的门铃突然响了。我透过猫眼看去,周允站在门外,手里举着个快递盒:清清,陈千山让我给你送东西!
周砚深瞬间挡在我身前,开门时手按在腰间
——
那里藏着他常带的甩棍。周允被他的气势吓了跳,快递盒掉在地上,露出里面的东西:半只玉镯,和照片里摔碎的那半正好对上。
陈千山说……
周允的声音发颤,让你下周五去澳门,跟他赌最后一局,赌注是你妈的完整玉镯,还有阮家所有产业。
我弯腰捡起玉镯,指尖触到冰凉的碎口,突然想起我爸生前说的话:赌局最狠的不是输钱,是用最在意的东西当筹码。
周砚深把快递盒里的纸条抽出来,上面只有一行字:带周砚深来,少一个人,玉镯就碎彻底。
他的佛珠突然攥紧,指节泛白。
我不去。
我把玉镯塞进兜里,转身要走,却被周砚深拽住手腕。你必须去。
他的声音比平时沉,你爸的账本里记着,陈千山在澳门用阮家旧厂洗钱,只有你能赢他
——
他防我,却不防你。
我盯着他的眼睛,突然想起戒赌中心的日子。每次我算牌出错,护工都会说
周先生说,慢慢来,你比他当年厉害。原来从那时起,他就在为这局赌做准备。
我有条件。
我挣开他的手,去澳门前,我要去阮家旧厂看看。
第二天上午,旧厂的铁门锈得掉渣。推开门时,灰尘扑了满脸,车间里的机器蒙着布,墙上还贴着我爸当年写的
质量第一。周砚深跟在我身后,突然停在角落的储物柜前。
这里面有东西。
他蹲下来,撬开生锈的锁,里面藏着个铁盒。打开的瞬间,我愣住了
——
里面是我妈年轻时的照片,还有个
U
盘。
插在笔记本上点开,里面是段视频。我爸坐在镜头前,头发白了大半:清清,如果看到这个,说明陈千山已经找上你了。周砚深是我信得过的人,他会帮你……
视频突然卡住,后面的画面变成雪花。周砚深把
U
盘拔出来,放进我兜里:陈千山肯定来过这里,这
U
盘没被拿走,是故意留给我们的。
我攥着
U
盘,突然发现照片背面有行字:葡京
10
号桌,牌堆第
52
张是鬼牌。
是我爸的笔迹。原来他早就知道陈千山会设局,连应对的办法都留好了。
回到别墅时,手机收到条匿名短信,是张照片:澳门葡京的
10
号桌,桌角刻着个
阮
字,旁边站着个穿黑西装的人,背影像极了我爸出事前见过的那个神秘人。
我把照片拿给周砚深看,他的脸色瞬间变了:这是陈千山的头号手下,当年你爸的车祸,就是他安排的。
夜色渐深,我坐在窗边擦着那半只玉镯,周砚深在客厅翻着我爸的账本。突然,他
咦
了声,翻到某页指给我看:你看这里,你爸记着,陈千山有个软肋
——
他怕‘同花顺’,因为他当年就是靠出千赢了同花顺,才害死你爷爷的。
我猛地抬头,想起我最擅长算的就是同花顺的牌路。原来我爸早就把赢的办法,藏在了账本里。
可没等我细想,床头的手机突然亮了
——
陈千山发来条视频,画面里是澳门葡京的
10
号桌,桌上摆着完整的玉镯,旁边站着个女人,竟然是戒赌中心的护工!
想让她活着,就按时来。
视频里的陈千山笑着,对了,告诉你个秘密,当年送你去戒赌中心,可不是周砚深一个人的主意。
视频突然挂断,我攥着手机的手在抖。周砚深听到声音走过来,看到视频后,佛珠转得飞快。我抬头看他,突然发现他的袖口,有个和护工一样的徽章
——
那是陈千山手下的标志。
05
目光钉在周砚深袖口的徽章上时,我攥着手机的手青筋都冒了
——这个标志,你怎么解释
他没躲,反而把袖口往上卷了卷,露出下面道浅疤,陈千山的人给的,为了混进他的圈子,这疤是当年救你爸时留的。
我盯着那道疤,突然想起我爸旧相册里的照片
——
他手臂上有道一模一样的疤,说是
跟兄弟救场时蹭的。心脏沉了沉,却没松口:护工是他的人,你早知道
知道她是双面间谍。
周砚深从抽屉里拿出个微型录音笔,按下播放键,护工的声音传出来,周总,陈千山让我盯着阮小姐的算牌进度,我会把她的弱点报上去……
后面突然断了,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声响。她最后发的消息是‘陈要在牌堆里藏毒牌’。
周砚深把录音笔递给我,佛珠在掌心转得又快又急,她暴露了,现在被关在葡京的地下室。
我捏着录音笔,指腹蹭过冰凉的外壳。戒赌中心那些日子,护工总偷偷给我塞巧克力,说
周先生怕你低血糖,原来那些温柔里,一半是监视,一半是真的护着我。
我们得提前去澳门。
我突然站起来,把玉镯和
U
盘塞进包里,不能等周五,陈千山肯定在牌堆里动手脚,护工撑不了那么久。
周砚深却按住我的包:现在去就是自投罗网。他要的是你在
10
号桌跟他赌,那里有他布的局
——
摄像头、暗格,还有盯着你的枪手。
他把我爸的账本翻到新的一页,上面画着
10
号桌的草图,桌腿旁标着个
□:这是暗格,里面藏着能改牌的磁铁,你爸早就标出来了。
我凑过去看,草图旁有行小字:用银戒挡磁。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指
——
是我妈留给我的,里面裹着层银箔。原来我爸连应对的办法都算好了。
刚要把账本收起来,玄关突然传来动静。周允跌跌撞撞跑进来,脸上带着伤:陈千山……
他打我,说我要是不把你们骗去澳门,就杀了我妈!
周砚深的眼神瞬间冷了:他还说什么
他说……
让你们明天就去,带齐阮家的地契,不然就把护工扔去喂狗。
周允的声音发颤,从兜里掏出张纸条,上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玉镯,他还让我把这个给你,说这是你妈的玉镯碎之前的样子。
我接过纸条,突然发现背面有个极小的
清
字
——
是护工的笔迹!她在纸条上做了标记,画玉镯的墨水晕开了一点,像是在暗示什么。
我们明天去。
我把纸条折好放进兜里,抬头看周砚深,但不是去赌,是去救护工,顺便把陈千山的局拆了。
周砚深没反对,只是从衣柜里拿出件黑色西装,递到我面前:里面有暗兜,放账本和录音笔,袖口有微型摄像头,能拍下他出千的证据。
当晚,我们坐私人飞机去澳门。落地时,葡京赌场的灯亮得晃眼。周砚深把车停在后门,递给我副墨镜:里面有夜视功能,能看见牌堆里的荧光标记
——
陈千山的毒牌会发绿光。
刚要下车,我的手机突然震了。是个陌生号码,发来段语音,是护工的声音,带着哭腔:阮小姐,别来
10
号桌,他在牌堆第
27
张放了……
后面是电流声,接着就断了。
我攥着手机,突然想起我爸在照片背面写的
第
52
张是鬼牌。27
和
52,中间差了
25
张,正好是一副牌去掉大小王的数量。他在牌堆里放了两副牌!
我突然反应过来,一副用来赌,一副藏着陷阱!
周砚深的脸色变了,刚要开车门,就看见几个穿黑西装的人走过来,为首的正是陈千山的头号手下。他敲了敲车窗,笑着说:周总,阮小姐,陈总在
10
号桌等你们呢,护工小姐也在。
我和周砚深对视一眼,他的佛珠停在了第
13
颗
——
和我爸出事那天的日期一样。推开车门时,我摸了摸西装暗兜里的账本,指尖碰到了张硬纸,是我爸夹在里面的旧照片,背面写着
同花顺要凑齐红桃。
走进赌场时,10
号桌周围围满了人。桌上摆着完整的玉镯,护工被绑在旁边的柱子上,嘴上贴着胶带。陈千山坐在对面,手里把玩着副扑克牌,笑着说:阮丫头,来了就坐,我们赌三局,赢两局,玉镯和阮家产业都给你,输了……
他指了指护工:她就得替你去填海。
我刚要坐下,突然发现桌角的
阮
字旁边,多了个极小的划痕,是我爸常用的记号笔颜色。顺着划痕往下看,桌腿的暗格缝里,露出半张纸条,上面写着
毒牌是黑桃
A。
周砚深在我身后轻轻碰了下我的胳膊,用只有我们俩能听见的声音说:第
27
张,准备换牌。
陈千山开始发牌。第一张给周砚深,是红桃
K;第二张给我,是红桃
Q;第三张给周砚深,是红桃
J。我的心跳快了起来
——
这是同花顺的牌路!
刚要伸手拿第四张牌,陈千山突然按住我的手:别急,先押注。你押什么
我看了眼被绑着的护工,又摸了摸暗兜里的账本,笑着说:我押我爸的账本,还有……
你洗钱的证据。
陈千山的脸色瞬间变了。我趁机抽走第四张牌,是红桃
10。还差一张红桃
A,就能凑齐同花顺。可就在这时,我看见他的手在桌下动了下,桌腿的暗格发出轻微的声响。
我突然想起护工的语音,还有我爸的纸条。抬头时,周砚深的眼神示意我看牌堆
——
第
27
张牌,正发着微弱的绿光。
那是黑桃
A,也是他说的毒牌。
06
盯着那抹绿光时,我指尖悄悄攥紧了无名指的银戒
——
戒圈里的银箔贴着掌心发烫,陈千山桌下的暗格还在响,他以为这黑桃
A
能让我输,却忘了我爸早把破局的办法,藏进了这枚戒指里。
怎么不翻牌
陈千山的手指敲着桌面,目光扫过被绑的护工,怕了还是舍不得这护工的命
我没答,反而把红桃
10
扣在桌上,伸手去够牌堆:该发第五张了。
周砚深在我身后轻咳一声,我余光瞥见他的佛珠转了半圈
——
那是我们约定的信号,他已经盯住了陈千山桌下的手。
陈千山的指尖刚碰到第
27
张牌,我突然
哎呀
一声,手肘撞在牌堆上。扑克牌哗啦啦散了半桌,我趁机把掌心的银戒蹭过牌堆边缘,戒圈里的银箔瞬间吸走了藏在牌角的微型磁铁。
阮丫头你故意的!
陈千山拍着桌子站起来,护工被他的动静吓得浑身抖,嘴上的胶带却动了动,朝着桌腿的方向努了努嘴。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暗格的缝里,除了半张纸条,还露着根细细的电线
——
是连接摄像头的线!原来这暗格不只是藏磁铁,还连着赌场的监控,陈千山是想把
我出千
的画面录下来,好赖掉赌约。
周砚深这时上前一步,把散落在地的牌捡起来,指尖飞快地理着:陈总何必动气不过是牌散了,重新发就是。
他理牌的动作慢了半拍,我看见他把一张红桃
A,悄悄塞进了我面前的牌堆下。
陈千山的眼睛瞪得通红,却没敢发作
——
周围的赌客都在看,他要是闹起来,反而显得心虚。他重新坐下来,狠狠瞪了我一眼:重新发可以,但赌注得加
——
你要是输了,不光护工填海,阮家旧宅的钥匙,也得给我。
他从内袋掏出串钥匙,黄铜钥匙上刻着
阮
字,是我家老宅的钥匙!我爸当年把老宅托付给周家长辈,怎么会到陈千山手里
成交。
我没犹豫,伸手就要接牌,周允却突然从人群里挤出来,声音发颤:我……
我看到了!陈千山刚才把一张黑桃
A
藏在袖口,他要换牌!
这话一出,周围的赌客瞬间炸了。陈千山的脸瞬间黑了,指着周允骂:你个小兔崽子胡说八道什么!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扔去填海!
周允被他吓得往后缩,却还是梗着脖子:我没胡说!刚才我在后台,看到你让手下准备了备用牌!
他的话提醒了我
——
陈千山肯定不止藏了一副毒牌,后台说不定还有他的后手。
陈千山见瞒不住,索性破罐子破摔,从袖口掏出那张黑桃
A,拍在桌上:是又怎么样这局我赢定了!你以为你那点算牌本事,能赢过我
我突然笑了,把面前的牌翻过来
——
红桃
K、红桃
Q、红桃
J、红桃
10,还有刚才周砚深塞给我的红桃
A。五张红桃同花顺,在赌场的灯光下亮得刺眼。
你……
你怎么会有红桃
A!
陈千山的声音都在抖,伸手就要去抓我的牌,你出千!这牌是假的!
是不是假的,问问你身后的人就知道了。
我朝着他身后喊了一声,门口突然走进来几个穿警服的人
——
是周砚深提前联系的警察,袖口的微型摄像头,早就把陈千山出千的画面录了下来。
陈千山的手下想反抗,却被警察按在地上。他盯着我手里的同花顺,突然疯了一样笑:赢了又怎么样阮丫头,你以为你爸真的是我害死的
他从兜里掏出张泛黄的照片,扔在我面前
——
照片里,我爸和一个陌生男人站在老宅门口,那男人的脸,竟然和周砚深的父亲长得一模一样!
你爸当年,是为了护着周家的秘密,才自愿跳的车!
陈千山被警察架着往外拖,声音越来越大,周砚深没告诉你吧你们阮家,早就和周家绑在一起了!
我攥着照片的手在抖,转头看周砚深。他的脸色苍白,佛珠停在第
13
颗,半天没说话。护工被解开胶带,扑过来抓住我的手:阮小姐,快!陈千山的后台还有人,他在赌场的保险库里,藏着你爸的日记!
警察押着陈千山走后,我拿着老宅的钥匙,站在
10
号桌前。桌腿的暗格还开着,我伸手进去摸,摸到个冰凉的金属盒
——
盒子上的锁,正好和老宅钥匙的齿痕对上。
周砚深走过来,帮我打开盒子。里面没有别的,只有半张纸,上面是我爸的笔迹:砚深,若清清看到这个,替我告诉她,老宅的地窖里,有陈千山洗钱的完整账本,还有……
周家长辈的罪证。
我猛地抬头,看向周砚深。他的眼神复杂,伸手想碰我的肩膀,却又缩了回去:我爸当年,确实和你爸一起做过生意,后来因为分赃不均,才和陈千山勾结……
没等他说完,赌场的广播突然响了
——
是陈千山的头号手下,声音带着狠劲:阮清、周砚深,你们别想拿到完整账本!我已经在老宅放了火,一个小时后,什么都剩不下!
广播戛然而止。我攥着那半张纸,老宅的钥匙在手里发烫。周允跑过来,喘着气说:我开车来了!我们现在去老宅,还来得及!
周砚深拉着我的手往外跑,赌场的灯光在身后模糊成一片。我回头看了眼
10
号桌,桌角的
阮
字还在,只是旁边的划痕,突然让我想起我爸教我写名字时的样子
——
他总说,清
字的三点水,要像牌桌上的同花顺,缺一不可。
车往老宅开的路上,我摸出护工之前塞给我的巧克力,包装纸里藏着张小字条:保险库的密码,是你妈的生日。
我看着字条上的日期,突然想起那半只玉镯
——
玉镯内侧的
清
字,正好能和老宅钥匙上的
阮
字拼在一起。原来我妈早就把密码,刻在了玉镯里。
07
黑桃
A
落在我面前时,绿光顺着牌边渗出来
——
陈千山的指节敲了敲桌沿:阮丫头,这张牌可是你的‘催命符’,敢开吗
我指尖捏着牌角,银戒蹭过牌面时,果然传来细微的磁震。想起我妈戒指里的银箔,故意把牌往周砚深那边推了推:我跟周先生合伙赌,这牌得他先看。
周砚深伸手接牌的瞬间,袖口的微型摄像头亮了下。他指尖在牌背划了圈,突然笑了:陈总这牌,怎么比正常扑克牌厚半毫米
陈千山的脸僵了下,刚要辩解,绑在柱子上的护工突然挣开胶带,喊得撕心裂肺:那牌里藏了磁片!会干扰记牌器,他早把你袖口的记号牌信号截了!
我心里一紧,却没慌
——
早在来之前,我就把备用记号牌贴在了掌心,用创可贴盖着。趁陈千山转头骂护工的间隙,指尖飞快扫过牌堆,记住了剩下的牌序:红桃
A
在第
3
张,正好能凑同花顺。
开不开
陈千山回头瞪我,手里的扑克牌捏得发皱,不敢开就认输,护工现在就得去填海!
我突然把黑桃
A
扔在桌上,伸手抽走牌堆第
3
张牌:我换牌。按赌场规矩,玩家有权在发牌后换一张,陈总不会不认吧
红桃
A
亮出来的瞬间,周围的抽气声此起彼伏。周砚深把之前录的视频投在赌场大屏上
——
画面里,陈千山的手下偷偷往牌堆里塞毒牌,还对着镜头说
保证阮清输得底朝天。
你耍诈!
陈千山拍桌站起来,身后的保镖瞬间围过来。周砚深却早一步挡在我身前,掏出个
U
盘:这是你在阮家旧厂洗钱的流水,刚才已经发给警方了。
就在这时,赌场门口突然传来骚动。周允跌跌撞撞跑进来,手里攥着份文件,脸上还沾着血:清清!我找到证据了!陈千山的手下招了,当年我爸是被他逼的,我妈现在也被他关在码头仓库!
护工听到这话,哭得更凶了:小姐,我不是间谍!是你爸让我留在陈千山身边的,他说要是有天你来了澳门,让我帮你盯着毒牌……
我盯着护工的脸,突然想起戒赌中心她给我的算牌书,扉页上有个极小的
阮
字
——
那是我爸的笔迹。原来从一开始,她就是我爸安排的人。
陈千山的脸色彻底白了,突然掏出把刀,架在护工脖子上:都别过来!不然我先杀了她!
周砚深的佛珠停了,手慢慢摸向腰间的甩棍。我却突然开口:陈总,你不是想赌吗我们再赌最后一把
——
赌你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个赌场。
我把我爸的账本扔在他面前,翻开某页:这里记着,你十年前杀了我爷爷,嫁祸给赌鬼,当年的目击者还在,就在门口等着做证。
陈千山的手开始抖,刀差点掉在地上。外面突然传来警笛声,越来越近。他慌了神,推开护工就往后门跑,还不忘抓桌上的玉镯。
周砚深立刻追上去,我扶着护工跟在后面。刚跑出赌场,就看见陈千山往码头方向跑,手里还攥着个东西
——
是我爸的旧怀表,表链上挂着我小时候编的红绳。
那怀表里有阮家真正的资产密码!
护工拉着我的手,你爸说过,要是陈千山拿了怀表,肯定会去码头仓库,那里藏着他洗钱的现金!
我们跟着往码头跑,远远看见仓库的方向冒起黑烟。周砚深突然加快脚步:不好,他要烧了仓库毁灭证据!
我心里一急,摸出兜里的半只玉镯,突然发现碎口处刻着个
仓
字
——
原来我爸早把仓库的位置,刻在了玉镯里。
跑到仓库门口时,门是虚掩的。里面传来陈千山的吼声:你们别进来!不然我把现金全烧了!
周砚深刚要推门,我突然拉住他。透过门缝,我看见仓库里堆着的现金旁,还放着个铁盒
——
上面贴着张纸条,是我爸的字迹:清清,赢了之后,把这些钱捐给反赌基金会,别再走我的老路。
就在这时,仓库里的黑烟更浓了。陈千山的咳嗽声传出来,还夹杂着怀表摔在地上的声响。周砚深看了我一眼,握紧了手里的甩棍:我们进去,他跑不了。
我摸了摸掌心的红桃
A,又看了眼仓库里的铁盒
——
这局赌,终于要赢了。可没等我们推门,里面突然传来
轰隆
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炸了。
08
爆炸声震得我耳膜发疼,仓库门被气浪掀飞时,周砚深一把将我按在身后
——
他西装后背溅上火星,佛珠串崩断了两颗,滚落在冒烟的碎石堆里。
护工!
我扒开周砚深的手往仓库冲,却被他拽住手腕。烟尘里,护工扶着墙咳着走出来,胳膊被划伤了,手里却攥着半块怀表壳:怀表摔碎了……
陈千山没跑远,我看见他往码头灯塔方向去了!
周砚深从车里翻出急救箱,给护工包扎时,我蹲下来捡那两颗佛珠。指尖触到珠子的瞬间,突然顿住
——
珠身上刻着极小的字,一颗是
清,一颗是
砚,是我爸的笔迹。
这串佛珠……
我抬头看周砚深,他正在给护工递水,耳尖泛红,是我爸给你的
他手顿了顿,点头时喉结滚了滚:你爸说,等你能靠自己算赢同花顺,就把这串给你。当年送你去戒赌中心前,他把珠子拆了,让我替你戴一半。
我攥着佛珠的手发紧,突然想起戒赌中心每个月收到的匿名包裹
——
里面总有串檀木珠,我以为是护工送的,原来一直是他。
先找陈千山。
周砚深把车钥匙塞给我,灯塔里有旧的信号塔,他可能想靠那个联系境外的人转移现金。护工,你先去警局接周允的妈妈,我们随后就到。
车子往灯塔开时,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周砚深突然从副驾递来个东西
——
是我爸的账本,他翻到最后一页,上面贴着张泛黄的纸,是我小学时画的全家福,旁边写着:砚深,若我出事,别让清清沾赌,更别让她知道我当年的‘局’。
当年的局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你爸早知道陈千山要吞阮家。
周砚深的声音沉下来,他故意输了旧厂和地契,是为了让陈千山放松警惕,把洗钱的证据全留在那些产业里。连送你去戒赌中心,都是他算好的
——
陈千山从不防‘废棋’,却没想到你会成最厉害的‘杀招’。
车子停在灯塔下时,塔顶的灯忽明忽暗。我们刚下车,就听见上面传来陈千山的吼声:阮清!你上来!不然我把怀表的密码扔去海里!
我攥着半块怀表壳往上跑,周砚深跟在我身后。灯塔螺旋梯上积满灰尘,每走一步都咯吱响,快到顶时,突然看见梯级上放着张纸条,是陈千山的字:想拿密码,就跟我赌最后一局
——
不用牌,赌你敢不敢把阮家的现金全捐给反赌基金会。
塔顶的门虚掩着,推开门的瞬间,我看见陈千山靠在信号塔旁,手里攥着怀表的另一半,里面藏着张芯片:这芯片里有阮家所有资产的密码,还有我洗钱的最后一笔流水。你现在打电话给基金会,说把钱全捐了,我就把芯片给你。
周砚深刚要上前,被我拦住。我盯着陈千山手里的芯片,突然笑了:你以为我不敢
我掏出手机,拨通反赌基金会的电话,开了免提:我是阮清,阮氏集团名下所有现金资产,全捐给基金会,用于反赌宣传和戒赌援助。
陈千山的脸瞬间白了,手里的芯片差点掉在地上:你疯了那是你爸一辈子的心血!
我爸的心血,从来不是这些钱。
我往前走了一步,指着他手里的怀表,你以为怀表里只有密码我爸在表芯里刻了字,你没发现吧
他愣了下,低头抠怀表芯。趁他分神的瞬间,周砚深突然冲上去,一把夺过芯片。陈千山要反抗,却被我伸脚绊倒
——
我踩着他的手腕,从兜里掏出那张全家福:你杀我爷爷、逼死我爸、还想毁了我,却不知道,我爸早就把你的罪证,刻在你最想要的怀表里。
陈千山瞪着我,喉咙里发出嘶吼,却被赶上来的警察按住。被押走前,他突然看着我笑:你以为赢了你爸当年……
也跟我赌过反赌,最后还不是输了
我手里的全家福抖了抖,周砚深把芯片塞给我,轻声说:别信他。你爸没输,他只是在等你完成他没做完的事。
警察带着陈千山离开后,我拆开芯片,插在笔记本上。里面除了资产密码,还有个文件夹,名叫
清清的局。点开后,是段视频
——
我爸坐在书桌前,头发全白了,面前摆着那串佛珠:
清清,当你看到这个视频,说明陈千山已经落网了。别恨周砚深,当年是我求他瞒着你,我怕你知道真相后,会像我年轻时一样,为了复仇陷进赌局里。那些年我故意输给他,是为了让他拿到陈千山的信任,也是为了让你能安心学算牌……
视频拍到一半,突然卡了。最后画面停在我爸拿起账本的瞬间,他指着某页说:反赌基金会的章程,我放在……
后面的声音被电流吞了,只剩雪花屏。
我盯着雪花屏,突然想起护工说的话
——
她在仓库里看到个铁盒,上面贴着
反赌
的标签。周砚深刚要开口,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护工打来的,声音带着哭腔:阮小姐,周允的妈妈……
她怀里揣着个铁盒,说是你爸留给你的,打开后里面有张纸,写着‘灯塔地下密室’……
我和周砚深对视一眼,立刻往灯塔底层跑。推开角落的暗门时,里面放着个铁盒,打开的瞬间,我愣住了
——
里面是反赌基金会的注册文件,还有张我爸的手写遗嘱,最后一行写着:灯塔的灯,要永远亮着,让走偏的人能找到回家的路。
铁盒最底下,压着完整的玉镯
——
原来陈千山带的是假的,真的一直被我爸藏在这里。我刚要拿起玉镯,突然发现盒底有个暗格,里面放着张照片,是个陌生男人的侧脸,旁边写着:陈千山的上线,还在盯着反赌基金会。
周砚深凑过来看照片,脸色瞬间变了:这个人,去年在周家股东会上出现过,自称是海外投资人……
我攥着照片,抬头看向塔顶的灯。灯光透过暗门照进来,落在反赌基金会的文件上。原来陈千山不是终点,这局赌,还有最后一步没走完。
09
爆炸声震得地面都在颤,我刚要冲进去,周砚深突然把我拽到身后
——里面有煤气罐,等烟散点!
他袖口的微型摄像头还亮着,镜头对准仓库门缝,能看见陈千山正蹲在地上捡怀表。
护工扶着脸色惨白的周母跑过来,周母手里攥着块烧焦的布,是从仓库里逃出来时抓的:里面现金堆得像山,陈千山要把怀表塞进去一起烧!
我摸出兜里的半只玉镯,碎口处的
仓
字被汗水浸得发亮。突然想起我爸说过
玉遇火不裂,咬咬牙就要冲,周砚深却从车里翻出灭火器,扯着我往侧门绕:走这里,是你爸账本里画的应急通道。
仓库侧门没锁,推开门时浓烟呛得我直咳嗽。透过烟雾,我看见陈千山正把怀表往火堆里扔,而火堆旁的铁盒没被烧到
——
上面
反赌基金会
的字样还清晰。
住手!
我喊出声,手里的灭火器对准火堆喷过去。陈千山回头,眼里全是血丝,突然抓起根铁棍朝我挥来:阮家的人都该死!当年你爷爷就该让我赢,你爸也不该挡我的路!
周砚深立刻挡在我身前,甩棍
啪
地展开,和铁棍撞在一起。我趁机冲过去捡怀表,指尖刚碰到表链,就看见怀表盖内侧刻着字
——
是我爷爷的笔迹:赌能赢钱,赢不了心。
这时警笛声从仓库外传来,陈千山的动作顿了下,突然疯笑起来:赢不了我赢了这么多年,怎么会赢不了!
他猛地把铁棍砸向铁盒,我扑过去护住,却被他推倒在地。
眼看铁棍要落在我头上,周允突然冲过来抱住陈千山的腿:你别伤害清清!我妈已经跟我说了,当年是你逼我爸签字,我爸早就后悔了!
陈千山被拽得踉跄,周砚深趁机用甩棍打落他手里的铁棍,反手扣住他的手腕。警察冲进来时,陈千山还在喊:我没输!同花顺……
我明明能赢同花顺!
我坐在地上打开怀表,里面不仅有阮家资产的密码,还有张我爸的字条:清清,别恨周砚深,他是我托孤的人,当年送你去戒赌中心,是怕我走后没人护你。
眼泪突然砸在怀表上,我抬头看周砚深,他正帮警察给陈千山戴手铐,袖口的徽章被扯掉,露出下面的疤
——
和我爸照片里的疤,在同一个位置。
后来的事很顺理。陈千山因洗钱、故意杀人等罪名被判刑,周家那些帮过他的股东,也因周砚深手里的证据被追责。周母把周家的股份转给周允,却要求他必须在反赌基金会工作,周允红着眼点头,说要
赎当年的错。
护工也留在了基金会,她拿出我爸当年给她的信,信里写着
若清清能走出赌局,就帮她把阮家的钱用在正途。原来从一开始,我爸就没打算让我再碰赌,所谓的
赌局复仇,是他布的最后一局
——
赌我能守住本心。
三个月后,反赌基金会的揭牌仪式上,我穿着白衬衫站在台上,手里拿着完整的玉镯
——
另一半是在仓库废墟里找到的,拼起来后,内侧刻着阮家的家训:不赌为赢。
周砚深站在台下,手里没转佛珠,而是拿着我爸的账本,眼神里没了之前的冷意。仪式结束后,他走过来,递出个盒子:这是你妈的遗物,除了玉镯,还有这个。
打开盒子,里面是支钢笔,是我妈当年教我写字用的。笔杆上贴着张便签,是周砚深的字迹:我没骗你,从第一次在戒赌中心看见你算牌,我就没打算让你输。
我抬头看他,阳光落在他肩上,之前的
叔侄禁忌强制爱,早被这三个月的并肩作战磨成了默契。周允跑过来递过两杯咖啡,笑着说:婶婶,小叔早就跟我说了,等复仇结束就跟你求婚,他怕你不同意,紧张了好几天。
我接过咖啡,指尖碰到周砚深的手,他的掌心是暖的,没有了之前的冰凉。远处的电子屏上,正播放着反赌宣传视频,里面有我爸的声音:赌局的终点不是赢钱,是回家。
怀表被放在基金会的展示柜里,旁边是我爸的账本和那副红桃同花顺。偶尔有来参观的人问起,我会笑着说:这是我家最后一局赌局,我们赢了
——
赢回了比钱更重要的东西。
夕阳西下时,周砚深牵着我的手走在基金会门口,他突然停下,从口袋里掏出个戒指
——
不是钻戒,是用银戒改的,里面刻着
不赌为赢。
不是求婚,
他挠了挠头,难得有些紧张,是想跟你一起,把反赌的事做下去,像你爸希望的那样。
我笑着把戒指戴上,和我妈留给我的银戒叠在一起。远处的晚霞染红了天,就像当年阮家旧厂的夕阳,温暖又踏实。
这一局,我们没赌钱,没赌家产,赌的是人心
——
而我们,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