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典礼上,我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裙子领奖的照片,被匿名发到了学校论坛。
室友在帖子下长篇大论,分析我的家境如何贫寒,字字句句都是心疼。
我暗恋多年的学长也看到了,他皱着眉劝我,女孩子不要那么好强,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后来他们在一起了,室友挽着学长的手,将一张名校的录取通知书甩给我,说这才是人该走的路。
可是,我不是没钱买新裙子,而是我身上这件,是刚去世的国士无双的奶奶亲手为我缝制的。
而室友那张引以为傲的录取通知书,是靠着剽窃我未发表的论文才换来的。
聚光灯落在我身上时,我能清晰地听见台下的窃窃私语。
那是江念吧她怎么穿成这样就上台了
那裙子都洗得看不出原色了,学校不是发了助学金吗
我攥紧了手中的获奖证书,指尖微微泛白。
这条浅蓝色的棉布裙子,是奶奶在一个月前亲手为我缝制的。她戴着老花镜,在灯下一针一线,嘴里还念叨着:我们念念学习好,毕业典礼上台领奖,要穿得精神点。
可她没能等到我的毕业典礼。
照片被发到论坛时,我刚从奶奶的葬礼上回来。
发帖人是匿名的,但那张抓拍的角度,分明来自我身边。
帖子标题很刺眼:学神江念,一件裙子穿四年,我们的心疼谁能懂
下面,我的室友林薇薇用她的大号,发了一篇情真意切的小作文。
作为念念的室友,我真的太难过了。她一直很努力,也很节俭,我们一起逛街,她从来不舍得为自己买一件新衣服。这条裙子我认识,是大一入学时她就在穿的。念念,我知道你很要强,但请允许我们心疼你。
几张配图,是她偷拍的我平时在图书馆、食堂的照片,每一张,我都穿着朴素的旧衣服。
评论区炸了锅。
天啊,原来学神这么苦,哭死。
林薇薇人美心善,中国好室友!
江念太要强了,有时候接受别人的帮助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我看着那些善意的揣测,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
这时,手机屏幕亮起,是我暗恋了三年的学长,沈澈。
他的消息言简意赅:图书馆门口,见一面。
我怀着一丝微弱的期望跑了过去。
沈澈站在光影里,白衬衫被风吹得鼓起,一如我记忆中初见的模样。
他看到我,眉头却深深地皱了起来。
江念,论坛的帖子我看了。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女孩子,不要那么好强。你把自己搞得这么辛苦,读那么多书,最后又能怎么样
我的心,在那一刻沉到了底。
我张了张嘴,想解释关于裙子的事,关于奶奶的事。
可他根本没给我机会。
林薇薇说想帮你,你总是不接受。你这样,只会让人觉得你孤僻又难堪。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塞进我手里。
这里面是两千块钱,去买几件像样的衣服吧,别再穿这身了。
那信封的重量,仿佛有千斤。
我抬起头,看着这个我喜欢了整个青春的男人,他眼里的怜悯像针一样扎进我的皮肤。
在他身后不远处,林薇薇正躲在树后,探出半个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
我把钱还给了沈澈。
谢谢学长,但我不需要。
沈澈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像是被冒犯了,语气里满是失望:江念,你真是不可理喻。
他转身就走,林薇薇立刻迎了上去,体贴地为他拂去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他们并肩离去的背影,像一幅精美的画,而我,是画外那个不合时宜的、多余的败笔。
回到宿舍,林薇薇正坐在我的书桌前,摆弄我的电脑。
看到我进来,她立刻站起身,脸上挂着担忧的表情:念念,你回来啦沈澈学长没为难你吧我看到他找你,就有点不放心。
她的目光扫过我空空的手,眼底闪过一丝讥诮。
唉,我就知道你会拒绝。你就是这样,什么苦都自己扛。
我没有理会她的惺惺作态,径直走到电脑前。
你动我电脑了
林薇薇的表情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自然:是啊,我想帮你清理一下垃圾文件,你的电脑太卡了。你不会怪我吧
我打开电脑,桌面干净得异常。
我放在桌面上的那个名为Final
Thesis的文件夹,不见了。
那个文件夹里,是我为申请普林斯顿大学准备的毕业论文,关于非线性薛定谔方程的孤子解研究。
那不仅是我的心血,更是奶奶苏问知院士未完成研究的延续。
我猛地回头,盯着林薇薇。
我的论文呢
林薇薇被我的眼神吓了一跳,后退一步,一脸无辜:什么论文我不知道啊,我就是帮你清理了几个G的垃圾而已。可能……可能是不小心删掉回收站了吧
她的演技天衣无缝,可我看到了她眼底深处压抑不住的狂喜。
我立刻检查了回收站,里面空空如也。
林薇薇还在旁边假惺惺地安慰:念念,你别急啊,是不是有备份没有的话,大不了重写嘛,以你的能力,肯定很快的!
重写
那篇论文的数据模型,是我和奶奶花了半年时间,在无数次演算和推导后才建立起来的。
现在奶奶走了,我一个人,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复原
而普林斯顿的申请截止日期,就在下周。
林薇薇看着我煞白的脸,嘴角的笑意几乎要藏不住。
对了,念念,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精美的信封,给你看个好东西。
信封是烫金的,上面印着普林斯顿大学的校徽。
她抽出里面的录取通知书,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也申请了普林斯顿,没想到这么快就拿到offer了。我的论文方向,刚好也和非线性方程有关,说不定以后我们还能做校友呢。
她笑得灿烂又残忍。
我的血液,一瞬间冷到了冰点。
林薇薇和沈澈在一起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校园。
他们成了人人称羡的金童玉女。
一个是善解人意的美女,一个是帅气优秀的学生会主席。
而我,成了那个被怜悯和嘲笑的背景板。
听说了吗江念拒绝了沈澈学长的帮助,真是太不识好歹了。
她就是嫉妒林薇薇吧,毕竟林薇薇拿到了普林斯顿的offer,她好像还没动静呢。
活该,谁让她那么清高。
我走在路上,总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指指点点。
林薇薇很享受这种感觉。
她挽着沈澈的手,故意出现在我面前,将那封录取通知书再一次甩给我。
江念,这才是人该走的路。靠死读书是没用的,人际关系和机遇,比什么都重要。
沈澈站在一旁,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优越感。
我早就说过了,女孩子太好强,会很辛苦。你看薇薇,懂得抓住机会,也懂得依靠别人,这才是聪明人。
我看着他们脸上如出一辙的傲慢,没有说话。
我只是将目光,落在了林薇薇那篇让她引以为傲的论文上。
学校为了表彰她,特意将论文摘要贴在了公告栏里。
我站在公告栏前,逐字逐句地看。
果然,和我的论文框架,有百分之九十的相似度。
但剩下的百分之十,被她拙劣地修改过。
她看不懂我和奶奶建立的那个核心数据模型,只能绕开它,用一个浅显的、错误的理论去强行解释。
这篇论文,就像一件华美的袍子,里面却爬满了虱子。
外行人看不出门道,只觉得高深莫测。
但在真正的专家眼里,它漏洞百出,根本站不住脚。
林薇薇,你偷走了一座金山,却只懂得炫耀其中最不值钱的那块黄铜。
我转身离开,径直走向了物理学院何景明教授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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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教授是奶奶最得意的学生,也是国内应用物理学的权威。
我敲开门时,他正在看一份邮件,眉头紧锁。
看到我,他有些惊讶:江念你来了。
他指了指屏幕:我刚收到普林斯顿那边发来的邮件,是关于一篇投稿论文的,他们想向我求证一些关于你奶奶研究的细节。
屏幕上,正是林薇薇的那篇论文。
何教授叹了口气:这篇论文,想法很大胆,试图在你奶奶的研究上更进一步。但是……
他摇了摇头:核心模型用错了,整个论证过程都是空中楼阁。我正准备回邮件,告诉他们这篇论文有重大的学术缺陷,建议驳回。
我将一个U盘放在了他的桌上。
何叔叔,您先看看这个。
U盘里,是我论文的全部底稿、演算数据、以及我和奶奶之间上百封讨论模型的邮件。
最后一封邮件,是奶奶去世前一晚发给我的。
念念,『S模型』的最后一个变量,我好像找到了。明早我们再讨论。
那个S模型,就是我论文的核心,也是林薇薇那篇剽窃之作里,唯一不敢触碰的禁区。
何教授花了整整一个下午,看完了我U盘里的所有资料。
他办公室的门一直紧闭着。
我坐在外面的长椅上,安静地等待。
夕阳西下,染红了半边天。
办公室的门终于开了。
何教授眼眶通红,他摘下眼镜,用力地揉了揉眉心。
这是……这是苏老师的遗作。他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这个S模型,太完美了,它解决了困扰学界十年的难题。
他看向我,目光里充满了震撼和欣慰。
江念,你和你奶奶,完成了一项了不起的研究。
我点了点头,声音很轻:何叔叔,我需要您的帮助。
何教授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重新戴上眼镜,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普林斯顿那边,我会亲自联系。至于那个偷窃者,我们绝不能姑息。
他顿了顿,又说:学校马上要举办一场优秀毕业生学术成果报告会,林薇薇作为普林斯顿的准新生,已经被内定为第一位发言人。那将是最好的时机。
我明白,那将是审判的法庭。
我回到宿舍时,林薇薇正在和沈澈视频通话,声音甜得发腻。
澈,报告会的稿子我都准备好啦,到时候你一定要来看哦,我可是第一个上台的呢。
放心吧,我们家薇薇最棒了。沈澈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林薇薇挂掉电话,看到我,立刻换上了一副关心的面孔。
念念,你一整天都去哪儿了毕业答辩都结束了,你也该放松一下了。要不,报告会那天我跟老师说说,让你也上去讲两句就当是……重在参与嘛。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施舍般的优越感。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即将站上的,是怎样一个断头台。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默默地从衣柜里,取出了那条浅蓝色的裙子。
裙角有些磨损,颜色也旧了。
我拿出针线,学着奶奶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将磨损的地方缝补好。
一针,一线。
奶奶,您看到了吗
您的心血,您的荣耀,我一定会亲手为您夺回来。
学术报告会当天,礼堂里座无虚席。
林薇薇穿着一身名牌的白色连衣裙,化着精致的妆容,站在台上,像一只骄傲的白天鹅。
沈澈坐在第一排最中间的位置,手里拿着单反相机,准备记录下她最荣耀的时刻。
台下的教授、学者、还有各大媒体的记者,都在等待着这位天才少女的演讲。
林薇薇清了清嗓子,开始了她的表演。
我今天将要分享的,是关于非线性薛定谔方程的一些新发现……
她流利地背诵着论文的摘要,那些本该属于我的文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显得如此陌生又刺耳。
她讲得很快,刻意避开了所有涉及核心理论的复杂部分,用一些模棱两可的华丽辞藻一笔带过。
台下一些年轻的学生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高深。
但前排的几位物理学教授,已经开始微微蹙眉。
演讲结束,掌声雷动。
主持人激动地走上台:感谢林薇薇同学的精彩分享!她的研究无疑将物理学向前推进了一大步!下面是提问环节,哪位教授有问题
前排的几位教授互相看了一眼,似乎都不愿做这个出头鸟。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礼堂后方响起。
我有一个问题。
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到我身上。
我穿着那条洗得发白的旧裙子,一步一步,从最后一排,走到了台前。
林薇薇的脸色瞬间变了。
沈澈也站了起来,冲我怒目而视:江念!你又想干什么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我没有看他,我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台上的林薇薇身上。
林同学,你在论文中提到,你对传统的孤子解法进行了优化,我想请问,你的优化模型,是如何绕开『相位奇点』问题的
相位奇点,是这个领域里最基础也最核心的难题。
我的S模型完美解决了它。
而林薇薇的论文里,对此只字未提。
她根本就不懂。
林薇薇的额头上渗出了冷汗,她强作镇定:这个问题……比较复杂,涉及到很多高深的计算,三言两语可能解释不清。
没关系,我逼近一步,你可以只解释最关键的一步,关于变量『Sigma』的取值,你是如何确定的
Sigma变量,是我为了纪念奶奶苏问知(Su),特意命名的。
林薇薇的论文里,根本没有这个变量。
她彻底慌了,支支吾吾地说:我……我的论文里,没有这个变量。
是吗我笑了。
我转身,看向大屏幕。
何教授坐在控制室里,对我点了点头。
下一秒,大屏幕上PPT切换,出现了一张手写的演算稿。
字迹苍劲有力,充满了智慧的沉淀。
那是奶奶的手稿。
这是苏问知院士的遗稿,我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礼堂,上面清晰地推导出了『Sigma』变量的全部过程,也就是我论文中的『S模型』。林薇薇同学,现在,你还想说,你不认识它吗』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林薇薇的脸,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她嘴唇颤抖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大屏幕上,一页页的证据开始滚动播放。
有我从大三开始的课题研究记录,有我和奶奶之间上百封讨论邮件的截图,有我论文每一版草稿的保存时间戳。
证据链完整而清晰,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林薇薇的谎言上。
最后,屏幕定格在一封邮件上。
那是普林斯顿大学招生委员会和何景明教授的官方邮件。
邮件内容很明确:
尊敬的何教授,感谢您提供的证据。关于林薇薇同学的论文,经过我们学术委员会的紧急核查,已确认存在严重的剽窃行为。我校决定,即刻撤销其录取资格,并将其列入学术诚信黑名单。
另外,委员会一致认为,江念同学的原创论文,具有极高的学术价值。我们在此,正式向江念同学发出普林斯顿大学全额奖学金的录取邀请,并希望能由您代为转达。
轰的一声,台下彻底炸开了锅。
天啊!居然是抄袭!
我就说她的论证过程很奇怪,原来是偷的!
太无耻了!连自己室友的东西都偷!
林薇薇腿一软,瘫倒在地上。
沈澈也僵在了原地,他手里的相机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又看看狼狈不堪的林薇薇,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我没有再看他们。
我拿起话筒,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那条被无数人议论过的旧裙子上。
我的声音,清晰而平静。
很多人都好奇,我为什么要在这么重要的场合,穿一身旧裙子。
因为,这条裙子,是我的奶奶,苏问知院士,亲手为我缝制的。她是一个伟大的科学家,也是一个普通的奶奶。她把一生都奉献给了科学,留给我的,只有这件衣服,和那份未完成的论文。
林薇薇同学,你偷走的,不只是一篇论文,你践踏的,是一位学者最后的尊严。
沈澈学长,你用钱来衡量这件衣服,你告诉我女孩子读书无用。但你不知道,缝制这件衣服的双手,曾推开过人类认知边界的大门。
我的眼眶有些湿润,但我没有哭。
我挺直了背脊,像奶奶教我的那样。
我为我的奶奶感到骄傲,也为我身上这条裙子感到骄傲。
说完,我放下话筒,在全场复杂的目光中,缓缓走下台。
没有人再敢用怜悯的眼神看我。
那是一种混杂着敬畏、羞愧和震惊的目光。
经过沈澈身边时,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江念,对不起……我不知道……
我甩开他的手,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有些东西,一旦被看清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事情的后续,比我想象的还要猛烈。
林薇薇剽窃事件成了年度最大的学术丑闻。
她被学校开除了学籍,档案上记下了厚重而不光彩的一笔。
我听说,她的父母来学校闹过,哭喊着说女儿是一时糊涂,但没有人同情他们。
在这个最看重真理和知识的殿堂里,偷窃者,是永远不会被原谅的。
沈澈也受到了牵连。
作为学生会主席,他公然为剽窃者站台,甚至羞辱原创者,这让他的形象一落千丈。
他主动辞去了所有职务,毕业典礼那天,他灰溜溜地坐在角落,再也不复往日的光彩。
他后来找过我很多次,道歉,忏悔,甚至试图挽回。
有一次,他堵在我宿舍楼下,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
念念,我错了,我当初是被林薇薇蒙蔽了。我真正喜欢的人,一直是你。你的才华,你的坚韧,都让我着迷。
他的表白,在两个月前,或许能让我欣喜若狂。
但现在,我只觉得讽刺。
沈澈,我平静地看着他,你喜欢的不是我,你喜欢的是『普林斯顿录取的江念』,是『苏问知院士的孙女江念』。你迷恋的,从来都只是那些能给你带来光环的标签,而不是我这个人。
至于我,我顿了顿,我感谢你当初的那些话。
他愣住了。
是你让我彻底看清,依附于别人的目光而活,是多么可悲的一件事。也是你让我明白,真正的价值,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
我绕过他,径直上了楼。
从始至终,我都没有再看他一眼。
我的世界,已经不需要他了。
我没有去普林斯顿。
我接受了国内一所顶尖研究院的邀请,加入了何教授的团队,继续完成奶奶未竟的事业。
研究院为奶奶设立了一个以她名字命名的实验室,我是实验室的第一个成员。
整理奶奶遗物的时候,我找到了一个小盒子。
里面放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上,是年轻时的奶奶和爷爷。奶奶穿着一条和我身上这条很像的浅蓝色裙子,笑得眉眼弯弯。
照片背面,是爷爷写的字:
赠吾爱问知,愿你永远如天空般纯净,如星辰般璀璨。
我这才知道,原来这条裙子,承载了两代人的爱。
开学那天,我穿着奶奶亲手缝制的裙子,走进了以她名字命名的实验室。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精密的仪器上,也洒在我身上。
我仿佛看到奶奶就站在那里,戴着老花镜,微笑着看着我。
念念,加油。
我深吸一口气,打开电脑,屏幕上出现了S模型复杂的结构图。
我知道,前路漫漫,充满了未知和挑战。
但这一次,我不再是一个人。
我带着奶奶的爱和期望,带着她不朽的智慧和精神,走向属于我的星辰大海。
那条洗得发白的旧裙子,被我用最珍贵的盒子收藏了起来。
它是我最坚硬的铠甲,也是我最柔软的勋章。
它时刻提醒着我,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真正的富足,从来不是衣着光鲜,而是灵魂的丰盈和精神的骄傲。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