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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国师因失血过多昏死过去,姜令铄知道只是这样远远要不了国师和谢清裴的性命。
国师和谢清裴就像一块极小的石子掷入水中,湖面没有起多大的波纹,他们短暂的失去了音讯。
姜令铄和沈临戈也终于得以喘息,过了一段稍微平静的日子。
姜令铄和沈临戈就像平常夫妻一般,却也把日子过得幸福。
当初姜令铄选择沈临戈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在沈临戈面前姜令铄并不是封建制度之下的陪衬,她和他是平等的,她是有尊严的。
姜令铄会和沈临戈一起共用砚台磨墨,他们衣袖交叠染上同样的松烟香。
煮茶时也会为了一些奇怪的问题争论吵得面红耳赤,譬如泉水与雪水哪个煮茶会更甜。
分食糕点时会把糖霜沾在沈临戈的嘴角,然后又如愿以偿的得到一个带着甜味的吻。
这样的日子幸福无比,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变故的话。
谢清裴和国师叛变了,勾结着外贼已经攻到了天子脚下。
皇帝年岁已高又因酒色被掏空了身体,疑心病也是一日胜过一日的重。
“临戈去攻敌,就让你的妻子在皇宫陪朕等你凯旋吧。”
沈临戈握住拳头,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握着配剑的手力度大得手指关节发白。
姜令铄看着沈临戈向他做了一个口型。
“没事的临戈,不用管我。你一定要保重身体,我等你回来。”
外面的形势已不容沈临戈犹豫,他接过姜令铄的玉佩便骑马离开。
皇帝看着姜令铄眯起眼睛,躺在龙椅上又灌下一壶酒。
“美酒啊。”
兵临城下,皇帝仍有心情喝酒。
皇帝又倒了一杯递给姜令铄,久居高位者的眼神凌冽的令姜令铄紧张的咬唇迟迟没有伸手。
“怕什么,朕不会对你做什么。”
皇帝笑了一声见姜令铄没有接,自己又仰头一饮而尽。
“朕从来没有见过沈临戈这个样子。”
“沈临戈那个小狼崽子从小就在军营里长大,朕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还没有朕膝盖那么高就已经上过战场了。”
皇帝说着比划着自己膝盖的位置,眼中是说不出的慈爱。
“他幼年丧母,于是性格孤僻。从不任何人亲近,唯独只会表现出对于战场的狂热,朕总觉得他是最好的一把刀,嗜血暴力很多时候会重塑一个人的人格,令他变成一个只知杀戮的机器。但是朕今天看见你,明白自己是多虑了。”
“你就是沈临戈的刀鞘。”
姜令铄出神的听着,从皇帝的只言片语中勾勒出沈临戈幼时的模样,少年初长成的模样,在脑海里想一遍就像是在陪着他长大。
突然此刻皇帝龙椅的屏风后传来异动,早已沦为疯子的宋芊芊此刻居然出现,手中握着一把刀直直的刺向姜令铄。
姜令铄瞳孔急剧缩小,刀光火石之间剑却没有没入自己的身体。
她诧异的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皇帝,皇帝呕出一口鲜血。
“令铄,其实你父亲走后,朕一直很孤单,再也没有人陪朕下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