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玄幻小说 > 我的干妈是校花她妈 > 第一章

简单救个人,竟成了全校女神的干哥哥。
更可怕的是,干妈非要我们培养感情:‘烟烟,带你哥哥去买衣服,用你的副卡。’
‘烟烟,教你哥哥跳舞,贴身教。’
校花忍无可忍把我按在墙上:‘你到底给我妈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无奈摊手:‘可能因为我才是她亲儿子’
1
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炸裂我的耳膜。
我正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在下晚自习的路上,脑子里还在盘算着明天兼职的排班表。一声巨响让我猛地回头,只见十字路口一辆黑色轿车撞破了护栏,车头扭曲地冒着白烟。
出车祸了!快打120!
周围瞬间炸开锅,人群像潮水般围拢过去,却又在几米外迟疑地停下,举着手机拍摄,没人真正上前。
我心脏狂跳,一股莫名的力量推着我穿过人群。透过碎裂的车窗,我看到驾驶座上是个中年女人,额角淌着血,已经昏迷。副驾驶座上的年轻女孩正在试图解开安全带,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更可怕的是,我闻到了汽油味。
车要炸了!快退后!有人尖叫。
人群哗地后退好几步。
那女孩绝望的眼神扫过窗外每一个举着手机的人,最终落在我身上。那是一张极其漂亮却此刻毫无血色的脸,我认得她——我们学校的校花,苏烟烟。
几乎是一种本能,我踹开了变形的车门。浓烈的汽油味和血腥味冲得我胃里翻江倒海。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和知识,脑子里仿佛有个声音在精准指导——先检查驾驶座女士的颈动脉,快速按压止血,避免移动她的颈椎。
帮我!我朝吓傻了的苏烟烟吼了一句。
她猛地回过神,颤抖着帮我解开她妈妈身上的安全扣。我的手指沾满了温热的粘稠血液,触感让我头皮发麻,但动作却异常利落。
轰!车头窜起一簇火苗。
人群发出更大的惊叫。
没时间了!我一把将昏迷的女人拖出驾驶座,半背半抱,另一只手拉起苏烟烟,踉跄着冲离车子。
就在我们扑倒在人行道上的瞬间——
砰!!!
巨大的爆炸声裹挟着热浪从身后袭来,碎玻璃和金属碎片像雨点一样砸落在我们周围。
我用自己的身体死死护住身下的母女俩,后背被震得发麻,耳朵里全是嗡嗡的鸣响。
警笛声由远及近。
怀里的女人动了动,艰难地睁开眼,模糊的视线聚焦在我满是血污和汗水的脸上。
她张了张嘴,气若游丝,却异常清晰:……救…命之恩……
然后彻底晕了过去。
我喘着粗气,看着赶到的救护人员将她们抬上担架,看着苏烟烟被扶上另一辆救护车前那复杂的一瞥,有惊恐,有感谢,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抗拒
我瘫坐在地上,看着燃烧的车辆残骸,手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我只是想救个人而已。
却不知道,这一脚,彻底踹翻了我平淡如水的人生。
2
第二天放学,我刚走出校门,就被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豪车拦住了去路。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是苏烟烟,她戴着墨镜,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嘴唇紧抿。
上车。她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带着一种天生的命令口吻。
我愣住:苏同学
我妈要见你。她言简意赅,似乎多一个字都不愿意说。
周围已经投来各种探究、惊讶、嫉妒的目光。校花苏烟烟亲自来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男生这绝对是明天的校园头条。
我硬着头皮坐进车里,内饰的高级真皮味道和我身上洗得发白的校服格格不入。苏烟烟全程看着窗外,只留给我一个冷漠优美的侧脸轮廓。
车子驶入一片我只在电视里见过的顶级别墅区,停在一栋如同庄园般的建筑前。
佣人恭敬地开门。
走进明亮宽敞得不像话的客厅,我看到沙发上坐着昨天我救下的那个女人。她额上贴着纱布,脸色有些虚弱,但依旧能看出姣好的容貌和优雅的气质。她看我的眼神,热烈得让我有些手足无措。
孩子,你来了!她起身迎上来,不由分说地拉住我的手,眼眶瞬间就红了,昨天要不是你,我和烟烟就……
阿姨,您别客气,任何人看到都会这么做的。我有些不自在,想抽回手,却被她握得更紧。
叫什么阿姨!她嗔怪地看着我,我叫林晚秋,以后你就叫我林姨,或者……干妈!
干…干妈!
我彻底懵了,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苏烟烟也猛地转过头,墨镜下的眼睛想必写满了震惊。
妈!你说什么胡话!苏烟烟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难以置信。
怎么是胡话林晚秋不容置疑地把我按坐在她身边,目光慈爱又霸道地看着我,这孩子救了我们母女两条命,这是天大的缘分!我看着他就投缘,就像上辈子认识一样!这干儿子,我认定了!
她说着,从旁边拿过一个厚厚的信封塞进我手里:这是一点谢礼,不准推辞。
我摸着那厚度,估计比我打十年工赚得还多,手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来:阿姨,这我不能要!我真的就是顺手……
你看你这孩子!林晚秋强行把信封塞进我的书包,谢礼是谢礼,干妈是干妈,两码事!以后你就是我林晚秋的干儿子,烟烟的干哥哥!
干哥哥!
我下意识看向苏烟烟,她漂亮的脸蛋已经黑得能滴出水了,看向我的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
我头皮一阵发麻。
这哪是报恩这简直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林晚秋却仿佛看不见我们之间诡异的气氛,笑吟吟地拍着我的手: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常来吃饭,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跟干妈说!
我看着她真诚热烈的目光,那里面有一种我无法理解的、超乎寻常的亲近和笃定。
救个人,送个干妈,还附赠一个全校男生的梦中情人当干妹妹
这剧情,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
3
我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成了校花苏烟烟的干哥哥。
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全校。我从一个默默无闻的穷学生,瞬间成了风口浪尖的人物。走到哪里都能感受到各种意味不明的目光,羡慕、嫉妒、鄙夷、探究……还有苏烟烟那些护花使者们的敌意。
可以啊陈默,不声不响攀上高枝了室友锤了我一拳,挤眉弄眼,苏校花的干哥哥,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我苦笑,这哪是月,分明是座随时会喷发的冰山。
果然,放学后,我又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豪车。
苏烟烟降下车窗,脸色比昨天更冷,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话:上车,我妈吩咐了。
我认命地坐进去。
我妈让你周末回家吃饭。她目视前方,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哦,好。我应着,车厢里气氛尴尬得能结冰。
回到那座豪华得令人窒息的别墅,林晚秋的热情依旧能把我淹没。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她不停给我夹菜,嘘寒问暖,从我学习问到生活,细致入微。
苏烟烟坐在对面,默默地吃着饭,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寒气。
默默啊,林晚秋突然放下筷子,笑盈盈地看着我,我看你衣服都旧了,年轻人该穿得精神点。烟烟!
苏烟烟筷子一顿,抬起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明天周末,带你哥哥去商场买几身像样的衣服。林晚秋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用你的副卡。
噗——我差点被汤呛死。
妈!苏烟烟瞬间炸毛,声音拔高,凭什么
什么凭什么林晚秋柳眉微蹙,你哥哥刚来,对这不熟,你不带谁带一点当妹妹的样子都没有。副卡额度够,给你哥挑点好的。
我不……苏烟烟试图反抗。
就这么定了。林晚秋一锤定音,转向我时又是春风和煦,默默,别跟她客气,喜欢什么就买。
我如坐针毡,看着苏烟烟那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的眼神,手里的筷子都快拿不稳了。
第二天,我还是被苏烟烟押到了本市最顶级的奢侈品商场。
她走在前面,高跟鞋踩得哒哒响,背影都写着不情愿三个大字。我跟在后面,浑身不自在,周围橱窗里衣服的标价牌让我眼花缭乱,心跳加速。
进了一家看起来就贵得离谱的男装店,店员热情地迎上来,目光在我们俩之间转了一圈,最终落在明显气质不凡的苏烟烟身上:小姐,需要给您男朋友推荐吗
苏烟烟的脸瞬间黑透,几乎是咬着牙说:他不是我男朋友!
店员尴尬地愣住。
我摸摸鼻子,试图缓解气氛:随便看看就行。
苏烟烟却像是被点燃了,她猛地从包里抽出那张烫金的副卡,啪地拍在柜台上,指着我对店员说:照他的尺寸,从里到外,配三套当季新款,刷卡!
店员眼睛一亮,态度更加殷勤。
我被她这阵仗吓到了:不用那么多……
闭嘴!她瞪我一眼,眼神锐利,我妈的命令,执行完任务我就解脱了!
她把我推进试衣间,一套接一套的衣服塞进来。我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被她摆布,试穿,然后看着她看都不看就点头让店员包起来。
整个过程快得像龙卷风过境。
当她拎着大包小包,把那张仿佛还带着她怒气的副卡塞回包里时,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那个……钱,我以后会还你的。
苏烟烟停下脚步,转过身,用一种极度嘲讽的眼神上下打量我,红唇轻启,一字一句道:还你拿什么还你一个月的兼职费,够买这里一只袖子吗
她的话像冰冷的针,精准地刺破我可怜的自尊。
陈默,我不管你给我妈灌了什么迷魂汤,她逼近一步,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此刻却像毒药,离我们家远点。这个游戏,你玩不起。
说完,她转身就走,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手里提着价值我几年生活费的奢侈品袋子,像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那点因为救人和被认可而产生的暖意,彻底凉了下去。
4
家庭晚宴我拿着电话,手心有点冒汗。林晚秋干妈温柔却不容拒绝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对呀,很重要的宴会,很多亲戚朋友都会来,你作为干儿子一定要出席!就这么说定了,周末晚上,我让司机去接你。
挂了电话,我一阵头疼。那种场合,我一想就头皮发麻。
果然,周末一到,别墅里比平时更忙碌。林晚秋看到我,眼睛一亮,随即又皱起眉:默默,这身衣服不行,不够正式。晚宴需要跳开场舞的。
跳舞我傻眼了,干妈,我……我不会。
不会可以学嘛!林晚秋一拍手,仿佛找到了绝妙的主意,扬声喊道,烟烟!下来!
苏烟烟穿着家居服走下楼梯,看到我,表情立刻带上戒备。
烟烟,你哥哥不会跳交谊舞,今晚宴会就要用了,你赶紧教教他。林晚秋吩咐得理所当然。
苏烟烟漂亮的杏眼瞬间睁圆,写满了抗拒:妈!我凭什么教他让王老师来教不行吗王老师是她的舞蹈私教。
王老师今天没空。就你了,你跳得好,教你哥我放心。林晚秋无视她的抗议,把我往她那边推了推,去舞蹈室,贴身教,务必把你哥教会
basics!
贴身教!
我和苏烟烟同时僵住。
林晚秋却已经哼着歌走开了,留下我们两人在原地气氛尴尬到冰点。
苏烟烟深吸一口气,极力压抑着怒火,最终狠狠瞪了我一眼:跟我来!
冰冷的舞蹈室,光可鉴人的木地板映出我们僵硬的身影。巨大的镜子墙让我无所遁形。
手!她冷声命令,极其不情愿地抬起手。
我笨拙地伸出手,虚虚地放在她腰侧,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指尖。触碰到她的瞬间,我们两人都像是被电了一下,猛地一顿。她的腰很细,隔着一层衣料也能感受到肌肤的温热和弹性。她的手指冰凉,微微颤抖。
脚!先出左脚!笨死了!踩到我了!她语气极冲,带着明显的不耐和厌恶。
对不起……我道歉,更加手忙脚乱。鼻尖萦绕着她发丝淡淡的香气,混合着舞蹈室特有的蜡味,让我心跳失序,头脑发昏。她的气息喷在我的脖颈间,带来一阵阵战栗。
近距离看她,皮肤好得看不到毛孔,睫毛长而卷翘,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此刻只有冰霜和怒火。
你看哪儿呢看脚步!她厉声呵斥,试图用严厉掩盖那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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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强迫自己集中精神,但身体的协调性在此刻离家出走。又一个旋转,我脚下绊蒜,整个人失去平衡,猛地将她扑倒在地!
呃!
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时间仿佛静止了。
我压在她身上,手掌下意识垫在了她脑后。我们的身体紧密相贴,鼻尖几乎碰着鼻尖。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柔软曲线和骤然加速的心跳。她的眼睛瞪得极大,里面倒映出我惊慌失措的脸。
温热的呼吸交缠,空气中弥漫开一种极度危险的暧昧因子。
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染上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那不是害羞,是愤怒!
滚开!她猛地回过神,用力推开我,力气大得惊人。
我狼狈地跌坐在地上,她也迅速爬起来,后退好几步,像避开什么瘟疫一样整理着凌乱的衣服和头发,胸口剧烈起伏。
陈默!她喘着气,眼神像是要吃了我,声音因为刚才的惊吓和愤怒而微微发颤,你绝对是故意的!
我百口莫辩:我真的不是……
我警告你!她打断我,手指几乎戳到我鼻子上,别再耍这些可笑的花招!也别再碰我!否则我绝对对你不客气!
说完,她摔门而去,巨大的声响在舞蹈室里回荡。
我独自坐在地板上,看着她消失的方向,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的香气和刚才那瞬间肌肤相触的滚烫触感。
还有她那双因为愤怒而格外明亮的眼睛。
心跳,如擂鼓。
5
宴会最终还是参加了。我像个蹩脚的木偶,跟着林晚秋干妈认识各种陌生的面孔,接受着或好奇或审视的目光。开场舞我躲了过去,借口说还没学会,林晚秋虽有些遗憾,但也没勉强。
苏烟烟全程扮演着优雅得体的千金小姐,只是目光扫过我时,那冰冷的温度能瞬间冻结空气。
之后几天,林晚秋干妈培养感情的命令变本加厉。
烟烟,给你哥哥送份水果过去,他学习辛苦。
烟烟,带你哥哥去车库挑辆车代步,总挤公交像什么样子。
烟烟……
苏烟烟的忍耐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这天,放学路上,她又一次被命令和我一起回家。车子驶入别墅区,在一处僻静的林荫道旁,她突然让司机停车。
下车。她声音冷硬。
司机迟疑地看了我一眼,还是默默下车走远了些。
车厢里只剩下我们两人,空气瞬间变得粘稠而压抑。
我预感到了风暴的到来。
果然,苏烟烟猛地转过身,那双总是盛满高傲和冷漠的眼睛里,此刻燃烧着熊熊怒火和一种被逼到绝路的疯狂。
她毫无预兆地倾身过来,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巨大的力道将我狠狠撞在车窗上!
砰!后背撞得生疼。
陈默!她咬牙切齿,温热的呼吸带着香气喷在我脸上,眼神锐利如刀,试图剖开我的内心,你够了!告诉我,你到底给我妈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爆发惊住了,近距离看着她因愤怒而泛红的脸颊和剧烈起伏的胸口,一时失语。
钱地位还是你觉得这样耍着我玩很有意思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充满了力量感和压迫感,看着她把我推给你,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你耍得团团转,你很得意是不是!
她的手指紧紧攥着我的衣领,勒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我能感受到她身体的微微颤抖,那不是害怕,是极致的愤怒和一种……委屈
说话!她低吼,眼神像是要将我千刀万剐。
车厢空间狭小,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得可怕,几乎鼻尖相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和她灼热的怒气一起将我紧紧包裹。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除了怒火,深处似乎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和痛苦。一直被母亲强行推到一个陌生穷小子身边,对她这种天之骄女来说,恐怕是难以忍受的羞辱和折磨。
所有的解释似乎都苍白无力。
一种破罐破摔的冲动,混合着连日来的憋屈和一丝恶劣的报复心理,让我脱口而出:可能……
我顿了一下,迎着她杀人般的目光,扯出一个无奈又带着点讽刺的笑容,摊了摊手:
可能因为我才是她亲儿子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苏烟烟脸上所有的愤怒、鄙夷、质问,瞬间僵住。
她揪着我衣领的手下意识松了些力道,漂亮的眼睛里瞳孔微微放大,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荒谬感,仿佛听不懂我刚才说了什么。
你……你说什么她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不确定的恍惚和颤抖。
车窗外,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6
你胡说八道什么!苏烟烟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我的衣领,缩回自己的座位,眼神惊疑不定地在我脸上逡巡,试图找出我开玩笑或者撒谎的痕迹。
疯了……你真是疯了……她喃喃自语,似乎无法消化这个荒谬到极点的信息。
我也被自己脱口而出的那句话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只是我基于林晚秋过于反常的热情和那句上辈子认识一样的直觉猜测,根本没有证据。
车厢内的气氛从剑拔弩张变得诡异非常。
直到回到别墅,我们都没再说过一句话。她看我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和戒备,甚至是一丝隐藏得很深的恐惧。
而我,那个荒谬的念头一旦生根,就开始疯狂滋长。
林晚秋对我超乎寻常的亲近和维护,那种近乎偏执的认定,看向我时偶尔流露出的、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的复杂眼神……之前被我忽略的细节一点点浮现脑海。
我开始有意无意地观察这个家。
别墅很大,装修奢华却透着一种冷清。林晚秋的丈夫,也就是苏烟烟的父亲,常年在国外,几乎不见踪影。家里的佣人规矩森严,从不多话。
一次,林晚秋让我去书房拿本书。走进那间充满书香和沉稳气息的房间,我的目光被书桌一角倒扣着的一个相框吸引。
鬼使神差地,我走过去,轻轻拿起了那个相框。
照片上是年轻许多的林晚秋,她笑得温柔幸福,怀里抱着一个看起来刚出生不久的婴儿。旁边站着一个英俊的男人,搂着她,眼神满是爱意。但那男人,并不是我在家庭照片里见过的苏先生。
我的心跳陡然加速。
相框背后,用钢笔写着一行娟秀却略显模糊的小字:纪念小默满月。
轰——!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拿着相框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
小默……
我的名字,就叫陈默。
照片上的婴儿……是我
那这个抱着我的年轻林晚秋……
巨大的冲击让我几乎站不稳。所以,那不是我荒谬的猜测林晚秋对我异乎寻常的好,是因为她可能……真的是我的亲生母亲!
那苏烟烟呢她是谁照片上的男人又是谁我为什么会成为孤儿,被收养在普通的家庭
无数的疑问像潮水般将我淹没。
就在这时,书房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我猛地一惊,手忙脚乱地将相框扣回原处,心脏狂跳得快要冲出胸腔。
门被推开,是进来送茶的佣人。
陈少爷,需要帮忙吗佣人恭敬地问。
不,不用了,我找到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几乎是落荒而逃。
走出书房,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着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那个倒扣的相框,那句纪念小默满月,像魔咒一样在我脑海里反复回响。
苏烟烟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晚餐时,她几次用探究的目光看向我,但我避开了她的视线。
我必须弄清楚真相。
晚上,我辗转反侧,最终鼓起勇气,敲响了林晚秋卧室的门。
她还没睡,看到是我,有些惊讶:默默怎么了这么晚还不睡
我走进房间,关上门,直接看向她,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涩:干妈……我今天,在书房看到一个倒扣的相框。
林晚秋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眼神闪过一丝慌乱。
照片上……是您和一个婴儿,后面写着……纪念小默满月。我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不放过她任何一丝情绪变化,那个孩子……是我吗
林晚秋的脸色一点点变得苍白,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眼圈迅速泛红,泪水无声地蓄满了眼眶。
她的反应,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我听到自己心脏碎裂又重组的声音。
所以……我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您真的是我的……亲生母亲
林晚秋的眼泪终于滚落下来,她猛地捂住嘴,哽咽着点了点头。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迟来的、扭曲的归属感冲击着我。我找了那么多年的身世答案,竟然以这样一种戏剧性的方式,出现在我面前。
那……苏烟烟呢我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林晚秋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说:烟烟她……她是……
就在这时——
砰!
卧室的门被猛地从外面推开!
苏烟烟脸色惨白地站在门口,身体摇摇欲坠,显然听到了我们所有的对话。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背叛和巨大的痛苦。
你们……在说什么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毁灭性的力量。
7
死一般的寂静在林晚秋的卧室里蔓延。
苏烟烟站在门口,像一尊失去灵魂的美丽雕塑,脸色白得透明,只有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林晚秋,又缓缓移到我身上,里面是山崩地裂般的难以置信。
烟烟……林晚秋慌乱地擦着眼泪,想要上前。
别过来!苏烟烟猛地后退一步,声音尖利破碎,你们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亲生母亲!
她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被撕裂的痛苦:陈默,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又是你的什么新把戏,对不对!
我看着她的样子,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闷得发疼。真相往往比谎言更残忍。
林晚秋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泪水却流得更凶:烟烟,是真的……默默他,他是我失散多年的亲生儿子……
失散多年苏烟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那我呢我是什么妈,我是你捡来的吗!
不,不是的!林晚秋急忙摇头,你当然也是我的女儿!只是……只是默默是妈妈结婚前……生的孩子……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我们分开了……妈妈找了他好久好久……
她语无伦次,试图解释那段复杂的过往。
苏烟烟的身体晃了晃,依靠着门框才勉强站稳。她的世界观显然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一直以来,她才是这个家唯一的小公主,可现在突然出现一个人,不仅分走了母亲的关注,甚至可能……取代她的位置
所以……她看向我,眼神里的痛苦逐渐被一种冰冷的恨意取代,所以你早就知道了看着我被蒙在鼓里,看着我妈把我推给你,你是不是觉得特别可笑特别有成就感陈默,你和你妈,联起手来耍我!
烟烟!不许你这么说哥哥!林晚秋下意识地维护我。
哥哥苏烟烟像是被这个词刺痛了,她猛地冷笑起来,笑容凄厉又绝望,我没有哥哥!我只有一个处心积虑要抢走我一切的骗子!
她说完,转身就跑,脚步声踉跄而慌乱地消失在走廊尽头。
烟烟!林晚秋想要追出去,却因为情绪激动和身体尚未完全康复,一阵眩晕,跌坐在床边。
干妈……妈……我下意识地上前扶住她,称呼的改变让我自己都愣了一下。
林晚秋抓住我的手臂,哭得不能自已:默默,我的孩子……妈妈对不起你……也对不起烟烟……
这一晚,别墅里无人入睡。
苏烟烟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无论林晚秋怎么敲门都不开。
而我,在巨大的震惊和混乱过后,一种莫名的冷静浮现出来。我需要确凿的证据,需要白纸黑字的真相。
第二天,我找到林晚秋,提出了一个要求:我们……去做一份亲子鉴定吧。
林晚秋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伤痛,但更多的是理解和坚定:好。
鉴定结果需要几天时间。这几天,别墅像是被笼罩在一层低气压的乌云下。苏烟烟不再跟我说话,甚至避免和我出现在同一空间。她看我的眼神,只剩下冰冷的隔阂和敌意。
林晚秋试图调解,但收效甚微。
直到那天下午,那份密封的鉴定报告被送到别墅。
我们三人坐在客厅里,气氛凝重得能滴出水。林晚秋的手有些抖,苏烟烟紧抿着唇,目光死死盯着那份报告。
我深吸一口气,撕开了密封条。
直接翻到最后一页——鉴定意见:支持林晚秋是陈默的生物学母亲。
尘埃落定。
林晚秋的眼泪瞬间涌出,一把抱住我:我的儿子……真的是我的儿子……
我僵硬地被她抱着,心情复杂难以言喻。
苏烟烟猛地站起来,一把抢过那份报告,视线飞快地扫过那些冰冷的数据和最终的结论。她的手指用力到几乎将纸张捏破,指节泛白。
她抬起头,看看痛哭流涕的母亲,又看看我,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尽,最终只剩下一种近乎绝望的苍白和空洞。
她没有哭,没有闹,只是轻轻地将那份报告扔回茶几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然后,她转过身,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走上了楼梯,背影挺得笔直,却带着一种被彻底击垮的脆弱。
烟烟……林晚秋担忧地喊道。
她没有回头。
我知道,横在我们之间的,是一道名为真相的巨大鸿沟,难以跨越。
8
亲子鉴定的结果,像一块巨石投入本就暗流涌动的湖面。
苏烟烟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在家时几乎像个幽灵。她不再正面冲突,但那种无形的冷漠和排斥,比之前的怒火更让人窒息。
林晚秋沉浸在找回亲生儿子的激动和弥补心理中,对我几乎有求必应,关怀备至。但这无疑更加刺激了苏烟烟。
很快,林晚秋决定举办一场正式的宴会,不仅要庆祝我回归,也是向圈内宣告我的身份。
默默,这次宴会很重要,你就是绝对的主角。林晚秋拉着我的手,眼里闪着光,干妈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宝贝儿子。
我本能地想拒绝,这种高调的方式让我不安,尤其是苏烟烟的态度。但看着林晚秋期盼又带着补偿意味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宴会当晚,别墅被布置得流光溢彩,宾客云集。我穿着昂贵的定制礼服,跟在林晚秋身边,接受着各方投来的好奇、打量、以及不易察觉的审视目光。
我能感觉到苏烟烟站在不远处,她同样盛装出席,笑容得体,扮演着完美千金的角色,但看向我时,那眼神冷得像是西伯利亚的寒冰。
林晚秋挽着我,走到宴会厅中央,拿起话筒,声音激动而自豪:感谢各位今天莅临。借此机会,我要向大家郑重介绍我生命中最珍贵的礼物——我失散多年,如今终于回到我身边的亲生儿子,陈默!
聚光灯打在我身上,刺得我眼睛发疼。台下响起礼貌性的掌声,夹杂着窃窃私语。
原来是真的啊……
苏太太竟然还有个这么大的儿子……
那苏小姐……
那些议论声像针一样扎着我的耳膜。我下意识地看向苏烟烟,她端着酒杯,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
接下来是开场舞环节。按照计划,林晚秋本应和我跳第一支舞。
但就在这时,一位穿着考究、神态倨傲的富太太笑着开口:晚秋啊,你这突然多了个这么大儿子,真是天大的喜事。不过……这身份确认清楚了吧毕竟这么多年了,可别闹出什么误会,让人看了笑话。
她的话音刚落,现场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
林晚秋脸色一变:张太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鉴定报告白纸黑字,默默就是我的儿子!
哎哟,别激动嘛。那位张太太用手帕轻轻掩嘴,眼神却瞟向苏烟烟,我也是好心提醒。现在这社会,为了攀高枝,什么手段使不出来烟烟你说是不是
她故意把话题引向苏烟烟,其心可诛。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苏烟烟身上。
苏烟烟端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尖泛白。她看了一眼那位挑事的太太,又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林晚秋,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
那一刻,时间仿佛被拉长。
我几乎能预感到她会说什么。积压的委屈、愤怒、不甘,或许会在此刻爆发,她会默认,甚至添油加醋,让我这个闯入者彻底沦为笑柄。
林晚秋紧张地看着她。
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苏烟烟只是沉默了几秒,随即扬起一个无懈可击的、属于苏家千金的标准笑容,声音清晰悦耳:张阿姨说笑了。我们家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哥哥的身份,妈妈自然确认无误。
她竟然……叫我哥哥
虽然那声哥哥听起来毫无温度,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但她没有落井下石!
她维护了这个家,或者说,维护了苏家的颜面。
那位张太太碰了个软钉子,脸色有些尴尬,讪讪地笑了笑。
林晚秋明显松了口气,感激又复杂地看了苏烟烟一眼。
音乐响起,林晚秋调整情绪,挽起我准备步入舞池。
就在这时,苏烟烟却突然上前一步,轻轻拉住了林晚秋的手臂,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附近的人听到:妈,您身体刚恢复,别太累了。这开场舞,不如让我和……哥哥来吧。
她说着,转向我,伸出了手,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笑容,但眼神里却是一片冰冷的挑战和某种破罐破摔的决绝。
全场的目光再次聚焦!
我愣住了,完全没想到她会来这一出。
林晚秋也怔住了,看看我,又看看苏烟烟,似乎想从女儿脸上看出她的真实意图。
苏烟烟的手一直伸着,姿态优雅,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众目睽睽之下,我如果拒绝,就是打了苏家的脸,打了刚刚才出言维护过我的妹妹的脸。
我看着她冰冷眼底深处那一丝几乎看不见的波动,深吸一口气,终于伸出手,握住了她微凉的手指。
好。
音乐变换,聚光灯打在我们身上。
我将手放在她纤细的腰肢上,另一只手与她交握。和上次在舞蹈室的僵硬抗拒不同,这一次,她的身体依旧紧绷,却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顺从。
我们随着音乐滑入舞池。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
为什么我低声问,几乎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
她目视前方,脸上保持着完美的微笑,嘴唇微动,吐出冰冷的话语:苏家的脸,不能丢在外人面前。至于我们之间的事……
她微微仰头,看向我,笑容甜美,眼神却像毒药:没完。
舞曲悠扬,我们这对刚刚被证实的亲兄妹,在所有人或艳羡或祝福的目光中,演绎着一场貌合神离、暗潮汹涌的华丽双人舞。
我知道,风暴只是暂时被压下,远未结束。
9
那支备受瞩目的开场舞,像一场惊心动魄的表演,终于在有惊无险中结束了。
表面维持的和平之下,是更加汹涌的暗流。苏烟烟那句没完像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我头顶。
宴会后的第二天,苏烟烟直接堵在了我回房间的走廊上。
她似乎一夜没睡好,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但眼神却异常锐利和清醒,不再有之前的崩溃和混乱,只剩下一种冰冷的探究。
陈默,我们谈谈。她的语气是不容拒绝的陈述句。
我跟着她进了书房,那个藏着秘密的房间。
她关上门,背对着我站了一会儿,然后转身,直视着我:告诉我全部。关于你,关于妈,关于……过去。
她顿了顿,声音有些干涩:我有权知道。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了歇斯底里的恨意,而是一种寻求真相的执拗。她同样是这段往事的受害者,被蒙在鼓里,承受着突如其来的身份冲击和母亲的背叛。
我沉默了片刻,将我所知道的一切,以及我的猜测,和盘托出。从救人的巧合,到林晚秋反常的热情,到那个倒扣的相框,以及后来林晚秋断断续续告诉我的那些碎片化的往事。
关于她年轻时的那段感情,关于我的出生,关于迫于家族压力分离的无奈,关于失去我多年的痛苦和寻找……
苏烟烟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脸上的表情从冰冷,到震惊,到恍惚,最后归于一种复杂的沉寂。
我说完了,书房里陷入长久的安静。
……所以,良久,她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你不是处心积虑,你也是刚刚才知道。
这不是问句,是陈述。
我从来没想过要抢走你任何东西。我看着她说,这一切,都出乎我的意料。
她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再抬起头时,眼圈是红的,但并没有眼泪。
我昨天去见了我爸。她突然说了一句看似不相干的话。
我怔住。
通过视频电话。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问他,知不知道你的事。
我的心提了起来。
他沉默了。苏烟烟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他说,他大概知道一点,但那是妈妈婚前的事,他尊重妈妈的过去,也理解她找到你后的心情……
她深吸一口气:他还说……让我试着接受你,因为你是我哥哥。
最后两个字,她说得极其艰难。
我看着她的样子,忽然明白了她昨晚在宴会上的维护,和此刻的平静从何而来。她在一夜之间,被迫消化了所有的冲击,被迫去面对和接受这个颠覆性的现实。
她愤怒,她委屈,但她更爱她的妈妈,也在意这个家。所以她选择了一种最艰难的方式——面对。
我妈……她顿了顿,改了口,……她这些年,其实一直不开心。我心里知道,总觉得她像藏着什么心事。现在……我好像明白了。
她看向我,眼神复杂难辨:她对你那么好,不是因为你不重要,恰恰是因为你太重要,她亏欠你太多。
这一刻,横在我们之间的坚冰,似乎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
不是因为瞬间和解,而是因为理解了彼此在这场命运闹剧中的无奈位置。
我们都是棋子,被过往的恩怨和情感推着走。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轻轻推开。
林晚秋站在门口,显然已经听到了我们大部分的对话。她脸上满是泪痕,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不安。
烟烟,默默……她声音哽咽,对不起……是妈妈不好……是妈妈太自私了……只想着弥补默默,却忽略了你感受……
苏烟烟看着母亲痛哭流涕的样子,最终,还是心软了。她走上前,轻轻抱住了林晚秋,声音闷闷的:妈……你别哭了……
林晚秋紧紧抱住女儿,像是抱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哭得更加厉害。
我站在一旁,看着相拥的母女俩,心中百感交集。
真相往往伴随着痛苦,但也唯有真相,才能带来真正和解的可能。
虽然前路依然漫长,但至少,我们不再站在完全的对立面。
10
自那场开诚布公的谈话之后,别墅里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冰封开始逐渐消融,虽然速度缓慢,但确实在发生。
苏烟烟不再对我横眉冷对,但也谈不上热情。我们之间维持着一种客气而疏离的兄妹关系。她会默认和我同桌吃饭,会在林晚秋要求她带哥哥一起去的时候不再激烈反对,但交流依旧很少。
林晚秋小心翼翼地平衡着我和苏烟烟之间的关系,不再强行撮合,但看向我们时,眼神里总带着期盼。
我知道,裂痕的修补需要时间。
转机发生在一个很普通的周末。
林晚秋的朋友举办一场慈善马术比赛,要求携子女参加。我们三人一同前往。
马场上,苏烟烟一身骑装,身姿挺拔飒爽,她从小接受精英教育,马术是必备技能。而我,只在电视上看过赛马。
默默,试试吗林晚秋期待地看着我,很有趣的。
我连忙摇头:不了,干妈,我看着就行。
苏烟烟看了我一眼,没说话,利落地翻身上马,动作流畅优美,引得周围一阵赞叹。她策马在场内慢跑,阳光洒在她身上,仿佛自带光环。
然而意外总是不期而至。
苏烟烟的马经过一处围栏时,旁边一个新手骑手的马突然受惊嘶鸣,猛地撞了一下苏烟烟的马匹!
马匹受惊,前蹄扬起,发出一声惊恐的长嘶!
烟烟!林晚秋吓得惊叫起来。
苏烟烟猝不及防,身体猛地向后一仰,眼看就要被甩下马背!惊马扬蹄乱窜,情况万分危急!
周围响起一片惊呼。
那一刻,我脑子里什么都没想,身体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
我猛地冲过围栏,几乎是扑了过去,在那匹马再次扬起蹄子即将踩踏落地不稳的苏烟烟时,死死地拽住了缰绳,用尽全身力气将马头扯向一边!
巨大的力道差点把我带倒,我的手心被粗糙的缰绳磨得火辣辣地疼。
吁——吁——冷静!冷静下来!我对着马匹大吼,不知道哪来的知识,试图安抚受惊的牲畜。
也许是运气,也许是我那股不要命的劲儿震慑了它,马匹挣扎了几下,竟然真的慢慢平静下来,喘着粗气,蹄子不安地刨着地面。
我立刻松开缰绳,冲到跌坐在地上、脸色煞白的苏烟烟身边: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
她似乎吓坏了,瞳孔还有些涣散,怔怔地看着我,又看向我因为用力拉扯缰绳而渗出鲜血的手掌。
林晚秋和工作人员也急匆匆地围了上来。
烟烟!没事吧吓死妈妈了!林晚秋声音都在抖。
我……没事。苏烟烟终于回过神,在我的搀扶下慢慢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脚踝,只是稍微扭了一下,并无大碍。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我流血的手上,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低声道:……谢谢。
声音很轻,但足够清晰。
这一次,里面没有了冰冷的隔阂和嘲讽。
回程的车上,气氛不再那么僵硬。林晚秋心有余悸地数落着马场的疏忽,又不停夸奖我的临危不乱。
苏烟烟沉默地看着窗外,偶尔会透过车窗的反射,看向我简单包扎过的手。
晚上,我正准备休息,房门被轻轻敲响。
打开门,苏烟烟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个医药箱。
……手,换下药吧。她有些不自然地说,视线飘向别处,感染了就麻烦了。
我侧身让她进来。
她低着头,仔细地帮我清洗伤口,涂上药膏,重新包扎。动作有些笨拙,却异常认真。
今天……谢谢你。她轻声说,依旧没有抬头,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伤得很重。
没关系,应该的。我说。
她沉默了一下,终于抬起头,看着我,眼神复杂:我以前……对你态度很差。对不起。
我摇摇头:我能理解。
我不是讨厌你这个人,她似乎想解释,组织着语言,我只是……害怕。害怕一切都变了,害怕妈妈不再那么爱我,害怕我拥有的一切都会消失……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现在呢我问。
她顿了顿,微微叹了口气:现在……好像也没那么可怕。她顿了顿,极其小声地补充了一句,哥……
这一声哥,叫得依然有些别扭,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显得真心实意。
我看着她,笑了笑。
我知道,我们或许永远无法像真正的、一起长大的兄妹那样亲密无间,过去的隔阂和伤害需要更长的时间去抚平。
但至少,我们正在尝试着,朝着家人的方向,迈出艰难却真实的一步。
窗外月色如水,宁静地洒满房间。
家的定义,或许从来不是血缘那么简单,而是在历经波折、互相伤害又彼此救赎之后,依然选择留下的那份羁绊。
我和苏烟烟,和林晚秋,我们这三个被命运戏剧性捆绑在一起的人,正在学习如何成为真正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