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院判他无罪,全民盛赞我为护妻英雄。
可当我在老婆递的牛奶后毒发昏迷,所有证据都指向我的老婆
——监控、毒药、高额保单。
冰冷手铐扣上时,老婆瞥见医院窗口:
主治医生竟长着一年前被我反杀流氓的脸!
1
夏夜,老王头烧烤店,人声鼎沸。
我拿起铁钎子,利落地将烤得滋滋冒油的羊肉串撸进老婆面前的碟子里。
尝尝,火候正好。
老婆刚拿起一串。
哟,这小媳妇儿,长得真带劲!陪哥几个喝一杯呗
四五个光着膀子、纹着花臂的男人晃荡着围了过来。
为首的那个,寸头,一脸横肉,脖子上挂着条粗金链子,正是程强。
他喷着酒气,往我老婆脸上凑,手指不老实地伸向她放在桌边的手背。
老婆猛地缩回手,身体下意识往我靠:请你们放尊重点!
瞬间,我重重地砸下手中的啤酒瓶:兄弟,喝多了就回家歇着,别在这儿闹事。
闹事
程强猛地拍了下桌子:你是谁啊管老子闲事滚开!
他身后几个混混跟着起哄。
这是我老婆。最后一次,请你们离开!
你老婆
程强淫邪地怪笑一声:老子看上她是给你脸!
话音未落,他竟猛地伸手,绕过我的肩膀,直接去抓老婆的手臂!
啊!
老婆惊叫一声。
就在那只手即将碰到老婆衣袖的刹那,只听见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伴随着程强杀猪般的嚎叫!
我一个干净利落的擒拿反关节,已将程强彻底制服。
强哥!
另外三个混混见状,碎裂桌上的玻璃瓶,就朝我扑来!
我怒火冲天,将程强猛地向前一推,撞翻一个冲在最前面的混混,同时侧身躲过另一个砸下的酒瓶,反手一记精准的肘击狠狠砸在偷袭者的下颌!
人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
第三个混混已经红了眼,挥舞着破酒瓶的断茬,直刺我的肋下!
我挡开对方的手臂,但混乱中,手臂外侧还是被锋利的玻璃划开一道血口,火辣辣地疼。
你去死吧!
被推开的程强彻底疯狂了。
他踉跄着站稳,猛地从后腰抽出一把开了刃的弹簧匕首,径直刺向我的后心口!
小心背后!
老婆的尖叫声撕心裂肺。
我身体猛地拧转,匕首带着恶风擦着我腋下的衣服刺过。
我以军人最致命的搏杀技巧,借着拧身的巨大惯性,一记灌注了全身力道的摆拳,狠狠砸在程强的太阳穴上!
砰!
程强眼珠暴突,瞳孔里的凶光迅速涣散。
他手中的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砸在水泥地上。
殷红的血,从他口鼻和耳孔里缓缓渗出。
远处隐隐传来警笛声。
就在这时,地上的程强,喉管里突然发出一阵可怕的嗬…嗬…声,涣散的瞳孔竟诡异地转动了一下,死死地盯着我的脸:
有…人…会…找…你……
说罢,他的头猛地一歪,彻底没了声息。
2
法庭上。
旁听席坐满了人。
我穿着老婆熨得笔挺的衬衫,坐得笔直。
老婆就坐在我身后不远的旁听席前排。
……根据现场多位目击者证词,以及法医报告,死者程强系重度颅脑损伤导致当场死亡。另三名伤者,两人轻伤,一人中度……
公诉人的声音平稳。
屏幕上再次播放起那段决定命运的视频片段。
夜市嘈杂的背景下,程强那带着酒气的淫邪调笑、老婆的呵斥、我的警告,都清晰可闻。
画面里,被激怒的我,动作迅捷,每一个格挡、反击都带着军人特有的干净利落和致命效率。
当程强从后腰抽出匕首,凶狠刺向我后心时,旁听席发出一阵压抑的惊呼。
画面定格在我那致命反击的瞬间,拧身、挥拳,精准命中程强的太阳穴。
下一秒,程强轰然倒地。
镜头拉近,捕捉到他倒地后瞳孔涣散前,那最后死死瞪着我方向的、怨毒至极的眼神。
有…人…会…找…你,再次缠绕上我的心脏。
辩护人,对于该监控视频的完整性和真实性,是否有异议
法官问。
没有异议,审判长。
我的律师站起身:该视频清晰、完整、连续地记录了案发全过程,尤其是关键节点:死者程强首先持刀意图从背后刺杀我的当事人陈鹏。我的当事人是在生命受到严重、紧迫、不法侵害的千钧一发之际,基于本能和恐惧做出的防卫反应。其行为完全符合《刑法》第二十条关于正当防卫的规定。
法庭辩论围绕着防卫意图、防卫限度、是否超过必要限度展开。
律师引经据典,结合视频细节,将我的行为剖析得丝丝入扣。
舆论早已在发酵:护妻英雄、正当防卫典范的标签被贴在我身上,网络上支持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最终宣判的时刻到来。
……本院认为,被告人陈鹏在面对程强等人不法侵害,特别是程强持刀从背后实施致命攻击的紧急情况下,为保护本人及妻子人身安全而实施的反击行为,具有防卫性质……防卫行为没有明显超过必要限度造成不应有的重大损害,符合正当防卫的构成要件……判决如下:被告人陈鹏无罪!
瞬间,掌声和议论声四起。
老婆猛地捂住了嘴,眼泪夺眶而出。
走出法院大门。
早已守候多时的记者蜂拥而上,话筒几乎要戳到我脸上。
陈先生,无罪释放感觉如何
陈先生,对于被称为‘护妻英雄’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陈先生,您是否担心死者家属的报复
无可奉告。
此时,我伸出有力的手臂,将老婆紧紧护在怀里。
我用身体隔开汹涌的人群,在律师和法警的协助下,艰难地穿过人潮,坐进了等候的车里。
结束了,鹏,都结束了。
老婆紧紧握住我的手:法院判了,我们没事了,舆论也在支持我们……
我没有回应。
许久,我才缓慢地开口:
雪,你看到了吗他倒下去的时候……最后看我的那个眼神。还有……他临死前,好像说了什么……‘有人会……’
鹏,别想了!那是他死前的胡话!都过去了!我们回家了,安全了!
老婆用力抱住我的手臂。
嗯,过去了。
而此刻,我的神情依然紧绷,脑海中始终缠绕着死者临死的遗言。
3
舆论的热潮渐渐退去。
生活,回到了原有的轨道。
我回到了技术公司,努力将自己投入复杂的电路图和代码中。
但偶尔,某个同事突然提高的嗓门,或是身后急促的脚步声,都会让我背部肌肉瞬间绷紧,猛地回头。
我强迫自己吃饭,咀嚼却味同嚼蜡。
睡眠成了更深的折磨。
黑暗中,程强最后那个怨毒的眼神和那句破碎的有人会…总是不期而至,将我从浅眠中惊醒,浑身冰凉。
老婆回到了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生物医药研究所。
她负责的NTX-7神经毒素项目进入了关键阶段。
老婆努力营造着家的温暖,精心准备饭菜,轻声细语。
我也尽力回应,会揽住她的肩膀,会听她絮叨研究所的琐事,甚至试图开几句玩笑。
这天是周末午后。
我拿着块柔软的绒布,整理家中的物件。
案几上有一件,是我在部队时因一次抗洪抢险获得的铜质奖杯,刻着忠诚卫士四个字。
我用绒布,仔细擦拭。
擦到厚重的方形底座,在翻转的瞬间,我触碰到了一个极其微小凸起的异物,是一个折叠成指甲盖大小的纸片。
纸片是那种廉价的、泛黄的再生纸。
上面是手写的字迹,墨色深黑:你以为结束了吗
我惊愣!
这绝不是恶作剧!
谁会费尽心机把这样一张纸条,藏在我这个几乎被遗忘的旧奖杯底座
谁又能悄无声息地进入我的家
我开始仔细地检查家里的每一个地方。
我当过侦察兵,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报复,魔爪已伸出!
4
白天我在公司,一切如常。
每一次下班回家,开门前,我都会习惯性地停顿半秒,侧耳倾听门内的动静,手指在门锁上快速检查是否有细微的撬痕,然后才拧动钥匙。
老婆察觉到我细微的变化。
我比以前更沉默。
我会在深夜起身,无声地巡视各个房间,检查门窗。
我推掉了所有应酬,坚持每天接送她上下班,即使研究所和我公司顺路,我也总是绕一段路,选择不同的路线。
老婆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她试探着问:鹏,是不是还在想那件事都过去了……
没事。
我总是这样回答。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我下班稍早,在小区门口遇到了邻居老李。
老李退休前是厂里的老技工,热心肠,嗓门大,也是那晚烧烤摊的目击者之一。
哟,小陈,下班啦
嗯,李叔。
我停下脚步。
唉,这世道……
老李凑近我,压低声音:听说了没就那个……程强!他那个哥,程猛,前两天放出来了!
程猛
我记得这个名字!
在法庭卷宗里匆匆扫过,程强档案里寥寥几笔的亲属关系:哥哥程猛,因故意伤害罪入狱,刑期十年。
可不是嘛!那家伙,比他弟弟程强还混!当年在咱们这片儿,也是出了名的狠角色,下手没轻没重。听说这次出来,家里人都没去接……
老李摇摇头:也不知道这号人放出来,会不会再惹事。
李叔,您知道他出来后去哪了吗
这哪能知道
老李摆摆手:不过昨儿个听爱打听的老刘头提了一嘴,说是在西郊长途汽车站附近,好像看到过程猛。老刘头也是远远瞅着,说看着像,穿得邋里邋遢的,蹲在车站外头抽烟,眼神凶得很,旁边还停了辆挺气派的黑色小轿车……
黑色轿车李叔,您知道是什么车吗车牌记得吗
老刘头就提了一嘴,说那车看着挺新,黑的发亮,具体啥牌子,没注意,也看不清,就说停那儿,程猛抽完烟,好像还跟车里的人说了两句话,然后就拉开车门钻进去了……啧,那破落户,还能坐上那种好车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这一切印证了我最坏的猜想:程强临死那句破碎的有人会…,绝非妄言!
程猛背后,果然有人!
这个人,才是真正悬在我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5
我推开家门。
老婆正端着菜从厨房出来:回来啦洗洗手吃饭。
嗯。
我应了一声,目光快速而隐蔽地扫过玄关、客厅、阳台......一切如常。
但我内心的警报已经提升到了最高级别。
我走到老婆身边,伸出手臂,将她轻轻揽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
怎么了
老婆有些意外,又有些甜蜜地依偎着我。
没什么,就是想抱抱你。
平静的日子结束了。
这天傍晚,我比老婆稍早一点到家。
刚换好鞋,门铃声突兀地响起。
我没有立刻应答,透过猫眼向外窥视。
门外空无一人。
只有一个小小的四方快递纸盒,放在门口的地垫上。
我深吸一口气,迅速调出手机上连接家门口隐蔽摄像头的实时画面。
回放显示:
大约三分钟前,一个戴着鸭舌帽和黑色口罩、穿着灰色连帽衫的身影,低着头快步走到门口,迅速放下纸盒,按响门铃,随即转身,消失在楼梯拐角。
全程不过五秒。
我打开门,仔细检查盒子外表。
普通的牛皮纸材质,没有任何快递单信息,看起来平平无奇。
我返回屋内,戴上手套,用美工刀,选择在玄关空旷处划开透明胶带。
纸盒被打开,在防震的白色泡沫颗粒里面只有一个沾染暗红色污迹的女士发卡。
这正是老婆在烧烤摊那晚,被程强言语调戏时,别在鬓边的那一款!
鹏你回来……
老婆温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当她的目光落在我手中那个发卡上时,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不可能……
老婆发出呜咽的声音。
这不是巧合!绝不是巧合!
这是赤裸裸的、带着血腥味的复仇宣告!
是针对她的!
王八蛋!
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我猛地掏出手机,拨动号码。
王警官!
电话接通。
我是陈鹏!现在!立刻!马上派人来我家!有人送来了威胁物品!是老婆那晚戴过的发卡!上面有血!
我报出地址,挂断电话。
我大步上前,一把将浑身颤抖、摇摇欲坠的老婆紧紧拥入怀中。
别怕!有我在!谁也别想再碰你一根头发!我发誓!
警笛声由远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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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染血的发卡被王警官小心翼翼地装进了证物袋。
现场勘查员戴着白手套,在门口、屋内仔细搜寻着任何可能的痕迹。
做完初步勘查,王警官走过来:凌女士,能再回忆一下,那晚之后,确定没有遗落发卡吗或者……有没有可能被什么人捡到
没有。那晚回家后,我……我就把它取下来,扔进了垃圾桶。我讨厌看到它,它让我想起……
她说不下去了,身体又一阵微颤。
我立刻在她身边坐下,一只手臂坚定地环住她的肩膀:东西是直接送到家门口的,目标很明确。查!查那个送东西的人!
已经在调取小区和大路监控了。送东西的人反侦查意识很强,鸭舌帽、口罩、连帽衫,动作快,路线也刻意避开了大部分摄像头。难度很大,但我们一定尽全力。
王警官顿了顿,看着我恼怒的神情:陈鹏,你千万冷静。愤怒解决不了问题,反而可能掉进对方的圈套。保护好你老婆,也保护好你自己。
几天过去了。
警方的调查果然如王警官所料,陷入了僵局。
我的神经绷得更紧,家中的监控被我调整了角度,覆盖了所有可能的死角。
又过了几天。
门缝下,突然出现了一个快递信封。
我粗暴地撕开封口,里面是一张彩色打印A4复印纸。
内容是一张儿童画。
画风稚嫩,用色大胆而明快。
画面上方,是歪歪扭扭的、用蜡笔涂成金黄色的太阳,放射着简笔线条的光芒。
太阳下面,是用绿色蜡笔涂成的大草坪。
草坪上,画着两个手拉手的大人,线条简单,一个涂着蓝色的衣服代表我,一个涂着粉色的裙子代表我老婆。
在我们中间,站着一个更小的、穿着红色衣服的小人,咧着嘴,画着大大的笑脸。
小人旁边,还用歪歪扭扭、带着拼音的笔迹写着:爸爸、妈妈、宝宝,永远在一起!
这张画,是我和老婆心里最柔软也最疼痛的角落,那是我们夭折的女儿妞妞,在四岁生日前画的最后一幅画!
然而,此刻这张复印的画,却遭到了最残忍的对待!
它被狠狠地、毫无章法地、撕得粉碎,又被极其耐心地重新拼贴在一起!
那些粗暴的撕裂痕迹,最刺眼的是,那个代表妞妞的、穿着红衣服咧嘴笑的小人,被从中撕开,那纯真的笑脸被硬生生地割裂!
旁边宝宝两个字,更是被撕得只剩下零星的笔画!
啊——!!!
一声凄厉的尖叫!
老婆不知何时站在了厨房门口,看到了我手中的画!
她脸色惨白,猛地扑过来,一把抢过那张纸!
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妞妞!我的妞妞!畜生!你们这些畜生!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她瘫倒在地,蜷缩成一团,哭得浑身抽搐。
呃啊——!!!
此时,我像一头彻底失控的野兽: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我嘶吼着。
女儿妞妞的夭折,是我和老婆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对方不仅知道,还用最残忍的方式,在这个伤口上狠狠捅刀,撒盐!
这已经超出了复仇的范畴,这是丧心病狂的虐杀!
我猛地掏出手机,又拨通王警官的号码:
王警官!听着!马上过来!现在!立刻!他们动了我的妞妞!撕了她的画!送到我家里了!我要他们死!我要他们全都死!一个也别想活!!
吼完最后一句,我狠狠将手机砸向地板!
昂贵的手机瞬间四分五裂!
警笛声再次由远及近。
7
警局内。
陈鹏,凌小雪,我能理解你们的愤怒和痛苦。
王警官重重拍了下桌子:我们会动用一切手段追查!但你们……
他目光转向我:必须冷静!对方就是要激怒你,让你失控!如果你做出过激行为,正中他们下怀!
我强行压制心中的愤怒:我知道,我不会乱来。但王警官,这个人,或者这些人,必须付出代价!
接下来的几天,我不再咆哮,不再砸东西。
接送老婆更加严密。
老婆也在巨大的精神打击后,强迫自己重新投入工作。
研究所冰冷的实验室环境,成了她暂时逃离恐惧的避风港。
她负责的NTX-7神经毒素项目正处在临床前研究的关键阶段。
NTX-7,无色无味,分子结构极其稳定,微量即可作用于中枢神经系统,导致快速昏迷甚至死亡,曾被某些情报机构视为潜在的完美毒剂。
因此,研究所对其保管有着近乎苛刻的安保措施。
存放NTX-7样本的,是研究所核心区域最深处的特制低温保险库。
进入需要三重验证:虹膜扫描、动态密码卡、以及两位授权人,即凌小雪和她的项目组长刘主任的生物特征指纹。
保险库内部,恒温恒湿,样本存放在惰性气体填充的特制安瓿瓶中,瓶身带有唯一的电子识别码。
每一次存取,都需要在安保系统中详细记录原因、用量、操作人,并由两人同时在场操作。
保险库内外,安装有覆盖无死角的24小时高清监控。
这天清晨,老婆提前来到研究所。
她需要为下午一个重要实验准备微量稀释的NTX-7对照样本。
她和刘主任刷卡进入核心区走廊,走到保险库厚重的合金门前。
他们熟练地操作门禁面板,先是虹膜扫描,然后是插入自己的动态密码卡,最后将拇指按在指纹识别区。
滴——验证通过。权限确认。
厚重的合金门缓缓向两侧滑开。
老婆和刘主任一前一后走进去。
老婆径直走向存放NTX-7样本的专用低温柜。
她输入密码,打开柜门。
她戴上特制的防冻手套,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标注着NTX-7
-
高纯母液
-
批号X-774的安瓿瓶。
她将安瓿瓶放入专用的便携式低温转运箱,锁好。
刘主任在一旁的电子日志上记录下存取信息。
凌小雪也在自己的权限下确认了操作。
下午的实验按部就班。
老婆在高度净化的操作台前,极其小心地在转运箱中取出安瓿瓶,就在她旋开特制的密封瓶盖时,她的动作猛地僵住了!
瓶口内侧,发现有几乎肉眼难以察觉的白色粉末状结晶!
她猛地盖上瓶盖,脸色煞白,手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这绝不是NTX-7应有的形态!
高纯母液是完美的液态溶液,绝不可能在密封良好的安瓿瓶内出现析晶!
她强迫自己冷静,立刻停止所有操作,将安瓿瓶重新封好放入转运箱,锁死。
她冲出实验室,冲向核心区的安保监控室:快!调取今天上午保险库内部和存取过程的完整监控!立刻!NTX-7样本可能有问题!
当回放到保险库内部画面时,值班员的脸色大变:凌博士……上午9点05分到9点15分之间,保险库内部的监控……数据丢失了!系统日志显示是网络波动导致的短暂中断!
什么!
老婆如遭雷击!
她立刻又要求查看走廊入口和保险库大门外的监控。
画面显示,她和刘主任进出时一切正常。
但就在刘主任验证指纹、大门开启前的那十几秒,保险库大门外走廊拐角那个监控探头的画面,出现了一瞬间极其短暂的、如同信号干扰般的细微雪花!
安保主管闻讯赶来,脸色铁青。
他立刻命令彻查系统,同时亲自带人打开保险库。
当低温柜被再次打开,清点剩余的NTX-7样本,就缺上午刚提走的编号为X-774的那支高纯母液安瓿瓶。
安保主管用专用的扫码枪扫描上午刚提走的那瓶电子识别码时:识别码无效!
这……这怎么可能
他立刻拿出备用物理标签核对簿,找到批号X-774对应的唯一识别码,再与瓶身上的激光蚀刻码比对。
瓶身蚀刻码……被篡改了!
安保主管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这支瓶子……是假的!真的X-774样本……失窃了!
消息瞬间炸响了整个研究所!
老婆孤立无援地站在众人审视的目光中心,浑身冰冷。
失窃的不是普通物品,是能瞬间致命的神经毒素!
而她,成了最后一个接触者!
巨大的恐惧和沉重的嫌疑,瞬间将她箍得喘不过气来。
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幽灵,不仅撕碎了她对妞妞的思念,更将致命的毒手,伸进了她视为堡垒的研究所!
对方要的,不仅仅是恐吓,是要将她彻底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8
凌小雪!样本怎么丢的!你取走的那瓶到底是什么!
她强迫自己稳住心神:刘主任!安保系统!有人入侵了!有人篡改了监控!替换了样本!那个短暂的数据丢失和探头雪花,就是证据!必须立刻报警!封锁所有出入口!筛查所有有权限进入核心区的人员!特别是今天上午那个时间段!
安保主管立刻拿起内部电话:启动最高级封锁!所有人员原地待命!立刻报警!
刘主任转向我老婆:凌博士,在警方到来前,请你配合我们,详细说明今天上午的所有操作细节,一步都不能遗漏!
警方的介入让研究所的气氛更加凝重。
老婆接受了长时间、反复的询问。
第三天清晨。
老婆起得比我稍早一些,她热了两杯牛奶,从冰箱里拿出面包片放进烤面包机。
我走进厨房。
喝杯牛奶吧,暖暖胃。
我接过玻璃杯,点了点头。
老婆看着我仰头喝下牛奶,自己也端起自己的那一杯。
就在她的嘴唇刚碰到温热的牛奶时,呃!
老婆猛地抬头!
只见我手中的玻璃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奶液四溅!
我高大的身躯猛地佝偻下去,一只手死死捂住腹部,瞬间脸色惨白,额头上渗出豆大冰冷的汗珠!
鹏!你怎么了!
老婆手中的杯子也脱手掉落,牛奶泼洒在料理台上!
她惊恐地扑过来,想要扶住我。
噗!
我猛地喷出一口奶液!
紧接着,是更剧烈的、无法控制的呕吐!
我的身体剧烈地痉挛着!
膝盖一软,沉重地向前栽倒!
鹏!!
老婆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我的眼神在痛苦中开始涣散,喉咙里发出可怕的嗬嗬声!
救命!救命啊!!
她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手指颤抖得几乎无法解锁屏幕!
这不仅是报复,更是要将她和我,一同拖入地狱的绝杀!
对方,终于亮出了最致命的獠牙。
9
我被紧急送入市立医院中心ICU,全身插满管子。
老婆被警方隔离在医院走廊尽头一间临时腾出的空病房里,浑身颤抖。
王警官站在她面前。
他身后站着两名神情严肃的刑警。
凌小雪。
王警官的声音低沉:陈鹏的情况非常危险,医生初步判断是急性神经毒素中毒,病因不明,随时可能发生不可逆的脑损伤甚至死亡。现在我们需要知道,他今天早上,确切地说,在中毒前,吃过什么喝过什么接触过什么任何细节,都不能遗漏!
牛奶!他喝了牛奶!我……我给他的!但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有人……有人偷了研究所的NTX-7!有人要害他!要害我们!
NTX-7
王警官立刻想到了两天前研究所那场离奇的失窃案!
那个凌小雪作为直接责任人的案子!
说清楚!哪里的牛奶怎么给他的除了牛奶,还有什么
就……就是家里的牛奶!早上我热的……我递给他……他就喝了……然后……然后就……
老婆语无伦次:面包还没烤好……他只喝了牛奶……一定是牛奶!一定是有人把毒下在牛奶里了!王警官!你相信我!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害他!那是NTX-7!研究所丢的NTX-7!
就在这时,王警官的无线电响了。
他迅速接通,听着里面的汇报,脸色变得越来越沉。
凌小雪。
王警官放下无线电:技术队在你家厨房勘查现场。有几个情况,需要你解释。
第一,在厨房垃圾桶最上层,发现了一块被丢弃的、沾有微量油污的厨房擦拭布。上面检测出了‘NTX-7’的残留成分。布上,提取到了清晰、完整的指纹,是你的。
不可能!我早上擦过台面……但那只是普通的油污!我根本没碰过NTX-7!我没有!那布……那布是新的!我早上才从抽屉里拿的……
第二,研究所方面刚刚提供了关键信息。他们技术部门设法修复了部分‘故障’的监控数据。在失窃当天上午,保险库大门开启前大约30秒,内部监控画面短暂恢复了几帧。画面显示......你,在低温柜前取出那支标注为X-774的安瓿瓶后,并没有立刻将其放入转运箱,而是背对着监控探头,拿着瓶子停顿了大约3到5秒钟,右手似乎在瓶口位置做了一个……极其细微的、类似拧动或擦拭的动作。然后,才迅速将其放入箱内。凌小雪,这个动作,你如何解释你在做什么
没有!王警官!绝对没有!我拿到瓶子就放进箱子了!监控……监控是假的!被篡改了!是陷害!是那个偷东西的人陷害我!
她激动地站起来,身体摇摇欲坠。
王警官拿出一个透明的证物袋:
第三,我们调取了你的银行流水记录。三个月前,也就是烧烤摊事件发生后不久,你名下的一张银行卡,向‘安泰人寿保险公司’支付了一笔数额为八万七千六百元的保费,购买了一份最高赔付额高达五百万的‘至尊守护’人身意外伤害保险。保单生效日期正是三个月前,投保人是凌小雪,被保险人是陈鹏。而唯一的身故受益人是你。
保险!
老婆彻底呆住了:不可能!我从来没买过什么保险!查!王警官!你们去查!一定是伪造的!是有人用我的名义买的!我根本不知情!
王警官看着眼前崩溃绝望、拼命否认的女人,内心也充满了矛盾和挣扎,直觉告诉他,事情绝不简单,凌小雪的反应不像作伪。
但作为一名老刑警,他更相信摆在眼前的、铁一般的证据!
凌小雪女士。
王警官掏出了冰冷的手铐:基于现有证据,你涉嫌投毒谋杀(未遂)你的丈夫陈鹏,并涉嫌与研究所NTX-7神经毒素失窃案有关联。现在,依法对你采取刑事拘留强制措施。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
不——!!!
老婆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尖叫!
她疯狂地摇头,泪水汹涌而出:我没有!我没有下毒!我没有偷东西!我没有买保险!是有人害我!是那个雇主!是程猛背后的人!他们在报复!他们要毁了我们!鹏!鹏还在里面!我要见他!我不能走!!
她语无伦次,精神几近崩溃。
两名刑警上前,一左一右扶住她剧烈挣扎的身体。
带走!
咔嚓一声,冰冷的手铐,无情地扣在了老婆纤细的手腕上。
此时,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在疯狂尖叫:鹏——!
在警察的挟持下,就在即将走出玻璃大门时,老婆如同被某种本能驱使,下意识地、绝望地回头,望向住院部大楼陈鹏所在的ICU的方向。
住院部三楼——重症监护室那一排巨大白光的窗户的后面,站着一个人影。
那人穿着白大褂,显然是医生。
仿佛是感应到了老婆那绝望到极致的注视,那人影缓缓地、抬起了头。
窗玻璃清晰地映出他的脸,然与一年前,在烧烤摊上被我反杀、临死前怨毒地瞪着我们的那个流氓程强,有着惊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相似!
10
快走!
身旁的刑警低声催促。
嗬……嗬……
老婆的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声音,她想尖叫,想不顾一切地指着那扇窗户,告诉王警官,告诉所有人:ICU病房窗口的那张脸!
他就是那个幽灵!
但极度的惊骇和窒息般的恐惧死死扼住了她的咽喉!
走!
身旁的刑警并未察觉她的异样,架着她,强硬地推开了沉重的玻璃大门。
她被粗暴地塞进了后座。
老婆蜷缩在冰冷的座椅角落,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脑海中,那两张脸,程强临死前扭曲怨毒的脸,与窗后医生那张冷静、年轻、却有着惊人相似轮廓的脸,疯狂地交替闪现、重叠!
不是巧合!
绝不可能是巧合!
那张相似的脸,出现在鹏的病房外,出现在鹏中毒昏迷的关键时刻!
他是主治医生!
他有无数机会接触鹏!
他完全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毒
一个更加恐怖的念头缠绕上她的心脏:
陈鹏的昏迷……真的是因为中毒吗
那张保单……五百万……如果陈鹏死了……受益人是谁
是我凌小雪吗一个被完美陷害成杀人凶手的受益人!
对方不仅要毁了我,还要用最残忍的方式,让我身败名裂,背上谋杀亲夫的罪名,在牢狱中痛苦一生!
11
冰冷的审讯室。
王警官坐在我老婆对面,面色凝重:
凌小雪,证据链很完整。动机(保险金)、作案条件(接触毒素)、物证(擦拭布)、间接人证(监控画面)……你几乎无法解释任何一环。告诉我,那天早上,在保险库,你到底对那个瓶子做了什么
老婆没有回答王警官的问题,反而抛出一个石破天惊的质问:
王警官,陈鹏的主治医生,叫方哲,对吗他的脸,你仔细看过了吗和程强像不像
方哲医生他的履历很干净,海外名校毕业,专业能力很强。至于长相……办案要讲证据,不能仅凭……
像!非常像!
老婆打断他:尤其是眉眼和下颌的轮廓!这不是巧合!王警官,你查过方哲的背景吗查过他入职医院的时间吗查过他和程强、程猛兄弟是否存在任何关联吗他为什么偏偏是陈鹏的主治医生!
她顿了顿:还有,NTX-7中毒,症状是剧烈呕吐、抽搐、昏迷。但根据其药理特性,中毒者通常在短时间内,几分钟到十几分钟就会出现不可逆的神经损伤,死亡率极高。为什么陈鹏能撑到医院为什么他现在只是‘深度昏迷’,而不是死亡方哲在抢救过程中,真的只是按标准流程操作吗他有没有给陈鹏注射过其他药物比如某种强效的神经抑制剂,让他看起来像深度中毒昏迷,实则人为维持在这种状态!
老婆的话如同惊雷,在王警官脑中炸响!
他办案多年,直觉告诉他凌小雪绝非凶手。
此刻凌小雪提出的疑点,尤其是关于方哲和陈鹏病情的质疑,NTX-7的特性她是了解的,陈鹏的存活时间确实超出了常规!
你……有什么依据
依据就是NTX-7本身!
老婆斩钉截铁:我是研发负责人,比任何人都清楚它的特性!它极其稳定,但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对特定频率的强电磁脉冲异常敏感!微量暴露在强脉冲下,其分子结构会瞬间崩解,彻底失活!所以研究所的保险库有严密的电磁屏蔽!方哲如果要用它下毒,必须确保毒素在进入陈鹏体内后,不被任何意外电磁干扰破坏!而医院ICU,恰恰充满了各种电子仪器!他必然在毒素进入陈鹏体内后,立刻注射了强效的神经抑制剂,压制毒素的急性发作症状,制造深度昏迷假象!同时,他需要严密监控陈鹏的生命体征,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意外干扰导致毒素失效!这就是为什么他必须成为主治医生!他需要绝对的控制权!
老婆的分析逻辑严密,直指核心!
如果凌小雪所言属实,那么方哲的嫌疑瞬间飙升到顶点!
还有那张保单!
老婆继续追击,语速飞快:八万多保费,五百万保额,受益人是我。这明显是陷阱!王警官,立刻去查!查这笔保费的来源!查付款账户!查保单签署时的影像记录!方哲能篡改研究所监控,伪造一份签有我名字的保单影像记录,对他来说易如反掌!他的目的,就是坐实我谋害亲夫、骗取保险金的罪名!
就在这时,王警官的副手急匆匆推门进来:头儿!技术科紧急报告!调取了安泰人寿的内部监控和电子签名记录!三个月前签署那份‘至尊守护’保单的影像……里面那个签名的‘凌小雪’……经过AI人脸和笔迹深度比对,确认是伪造的!影像里的人脸是合成的!笔迹也是高度模仿!真正的付款账户是一个境外离岸的空壳公司!资金流向正在追查,但极其隐蔽!
伪造!坐实了!
所有疑点瞬间贯通!
凌小雪是被精心设计的替罪羊!
王警官猛地站起:
立刻!秘密控制方哲!封锁陈鹏的ICU病房!任何人不得靠近!通知医院安保配合!调取方哲入职以来所有经手病例,特别是死亡病例!查他和程强、程猛的社会关系!掘地三尺也要挖出来!
12
市立医院中心ICU。
独立病房内,陈鹏依旧昏迷。
方哲穿着白大褂,站在床边,手中拿着一支小巧的注射器,里面是透明的液体。
他低头看着陈鹏苍白安静的脸。
睡得够久了,英雄。
方哲的声音低沉:该送你上路了。让你在‘深度昏迷’中毫无痛苦地离开,也算我对老同学的‘仁慈’。凌小雪现在应该在监狱里崩溃了吧五百万的保险金……谋杀亲夫的罪名……足够她烂在牢里了。你俩,一个下地狱,一个生不如死,这就是举报我的代价!
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缓缓举起注射器,针尖对准了陈鹏手臂上的输液管接口。
砰!
ICU厚重的隔离门被猛地撞开!
王警官一马当先冲了进来,黑洞洞的枪口直指方哲:方哲!放下注射器!立刻!双手抱头!
数名荷枪实弹的警察紧随其后,瞬间将病床包围!
方哲的身体猛地一僵!
但他反应极快,瞬间将惊愕压下:王警官!你们干什么!我正在给病人用药!这里是ICU!你们这样会害死病人的!
用药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准备注射到哪里给‘深度昏迷’的陈鹏注射神经兴奋剂你想让他立刻脑死亡吗!
方哲脸色瞬间煞白!
他强作镇定:王警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这是常规……
常规
这时,我老婆在王警官身后出现:方哲!或者我该叫你程强的孪生兄弟!
方哲的身体剧震!
凌小雪!
他死死盯着她:是你!又是你!当年在实验室举报我数据造假,害我被开除,身败名裂!现在,你又来坏我的事!
果然是你!为了报复我,你找到了你那个混社会的孪生哥哥程强!烧烤摊那次调戏,是你指使的!你想借程强的手,或者借陈鹏的手,毁了我!可惜,程强死了,你的计划失败!于是你利用刚出狱、头脑简单的程猛,让他去恐吓我们!研究所的失窃、监控篡改、样本替换、伪造保单、嫁祸下毒……都是你一手策划!你甚至整了容,换了身份,潜伏到我丈夫身边,就为了这一刻!你好毒!
毒
方哲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比起你们毁掉我的人生,这点毒算什么!没错!都是我干的!程强那个蠢货死不足惜!程猛也只是条好用的狗!我就是要你们夫妻反目!要陈鹏死在他最爱的妻子‘送来’的毒药下!要你凌小雪在监狱里背负骂名,生不如死!这才叫报复!这才叫完美!
他猛地举起手中的注射器:现在,我就送他上路!让你们……
动手!
王警官厉喝!
砰!
一声轻微的枪响!
不是子弹,而是一枚精准的麻醉针,瞬间命中方哲持针的手腕!
呃啊!
方哲惨叫一声,注射器脱手飞出!
他捂着手腕踉跄后退,又猛地从白大褂内侧拔出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竟想扑向病床上的陈鹏做最后的疯狂!
找死!
一名特警闪电般上前,一记精准的擒拿,瞬间将方哲死死按倒在地!
冰冷的手铐咔嚓锁住了他的手腕!
不——!
方哲发出不甘的嘶吼,拼命挣扎。
鹏!
老婆不顾一切地扑到床边,紧紧握住我冰凉的手,泪水夺眶而出:你听到了吗方哲被抓了!没事了!我们都没事了!你快醒醒!
仿佛听到了她灵魂深处的呼唤,心电监护仪上,我那微弱而平稳的心率线,突然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我的睫毛,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医生!快!准备解毒剂!NTX-7的分子结构能被强电磁脉冲破坏!快用除颤仪!用最高能量!
老婆对着冲进来的急救团队嘶声喊道!
急救医生瞬间会意!
除颤仪被推到床边,电极板涂满导电糊。
Clear!
医生高喊。
砰!
强大的电流瞬间穿过我的胸膛!
我的身体猛地弹起!
滴——滴——滴——心电监护仪上,那微弱的心跳在短暂的紊乱后,猛然变得强劲而有力!
血压、血氧数据开始快速回升!
紧接着,我紧闭的双眼,艰难地、缓缓地……睁开了!
虽然虚弱,虽然迷茫,瞳孔里却已映入了我老婆那张泪流满面而充满狂喜的脸!
雪……
从我干裂的嘴唇中艰难地吐出。
老婆紧紧抱住我,失声痛哭。
王警官看着眼前的一幕,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走到被死死按在地上、面如死灰的方哲面前,蹲下身:
方哲,或者,张哲你导演的这场戏,该落幕了。你的复仇,结束了。法律,会给你一个‘完美’的结局。
13
三个月后。
我坐在轮椅上,脸色依旧有些苍白。
老婆蹲在我身边,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喂到我嘴边。
她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研究所失窃案早已查清,方哲(本名张哲)的罪行被彻底揭露,包括他利用孪生兄弟程强、操控程猛、整容换身份、策划系列犯罪的完整链条。
程猛作为从犯也被抓捕归案。
老婆的冤屈被彻底洗刷,恢复了名誉和工作。
那份伪造的巨额保单,也成了方哲蓄意栽赃的铁证。
慢点吃。
老婆柔声道。
我咽下苹果,目光落在客厅电视柜上方。
那里,原本摆放旧奖杯的位置,如今空空如也。
那个曾藏匿过威胁纸条的忠诚卫士奖杯,在方哲落网后,被我亲手扔进了熔炉。
在想那个奖杯
我摇摇头,反手握住她的手:奖杯是死的。真正的忠诚……
我抬眼,深深看进老婆清澈的眼眸:是活着,守护好自己要守护的人。
经历过生死,看透阴谋,我更加明白,荣誉与称号远不及眼前人的平安喜乐。
老婆眼眶微热,将头轻轻靠在我的膝盖上。
门铃响起。
来的是王警官。
他穿着便服,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面带笑容。
恭喜出院!
王警官将一束鲜花递给我老婆,然后看向我:陈鹏同志,彻底恢复还需要时间,但你挺过来了!了不起!
王警官,多亏了你。
职责所在。
王警官摆摆手:案子彻底结了。方哲(张哲)数罪并罚,死刑,最高院已经核准。程猛判了十五年。你们……安全了。
他将文件袋递给我老婆:这是法院关于你们名誉恢复和赔偿的正式文件。还有这个……他又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扁平方盒,递给我老婆。
老婆疑惑地打开。
里面是一幅装裱精美的画,正是妞妞那幅被方哲撕碎又拼贴的《爸爸、妈妈、宝宝,永远在一起!》。
但此刻,画上那些狰狞的撕裂痕迹已经被最高明的修复师精心抚平,只留下几乎不可见的细微痕迹。
这是……
老婆的声音哽咽了,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物证科修复的。技术科的同事说,这画……代表了最干净的东西。该复原的,终究会复原。
我伸出手,粗糙的手指轻轻抚过画面上妞妞的笑脸,抚过老婆粉色的裙子,抚过自己蓝色的身影。
我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中水光闪烁。
王警官起身告辞。
临走前,他郑重地向我和我老婆敬了一个礼:保重!
都过去了。
老婆的声音轻柔,却带着抚平一切的力量。
嗯。
我低低应了一声,反手覆盖住她的手背。
是的,都过去了。
风暴止息,毒蛇伏诛。
我无愧为家中的忠诚卫士,最终守住了我的阵地,守住了我要守护的一切。
我们的未来,如同这春日暖阳,平静而充满希望。